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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盤里,軟糯的白米飯,顆顆瑩潤,冒著熱氣; 五顏六色的魚香rou絲,錯落地交織在一起,擠在最大的格子間里,看著十分熱鬧; 而椒鹽土豆片,則被整齊地碼放在次大的格子間里,很是美觀; 就連尹忠玉最討厭的青菜,都乖乖巧巧躺在小格子里,一清二白,誘人不已。 尹忠玉這么一驚呼,其他還沒領飯的錦衣衛們,紛紛圍了過來。 “呀,如今的午膳變成這樣了嗎?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聞著好香!以后終于能把愛吃和不愛吃的分開了!” “王師傅,還有嗎?我也要一盤!” 王師傅和舒甜準備好的十幾個餐盤,頃刻間就瓜分殆盡。 吳鳴好不容易搶到了一盒,不禁有些竊喜,他揭開蓋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把所有的香味裝進肚子里才滿意。 他夾起一點魚香rou絲,送入嘴里—— rou絲很有嚼勁,酸中帶甜,同時還滲出了些許香辣,越吃越有滋味。炒熟的木耳,綿軟中還有些脆意,被湯汁浸透后,吃起來十分豐美,胡蘿卜的搭配,讓這道菜的口感更加多樣化,嚼起來“嘎吱嘎吱”的, 一口魚香rou絲下肚,吳鳴連忙趴了一口飯。 吳鳴拿起一個小勺,將魚香rou絲的湯汁,澆到了米飯里。 乳白色的米粒,逐漸變成好看的醬色,一片鮮香。 吳鳴先是耐心地將他們拌勻,然后低頭,大快朵頤。 魚香rou絲和米飯,是絕配。 吳鳴正在享受自己的午餐,但卻發現一旁的付貴沒有動筷。 他的午膳還好好地蓋著,一動不動。 “付兄,你不吃嗎?”吳鳴忍不住問道。 付貴面無表情道:“這東西,我沒吃過?!?/br> 付貴的挑食是出了名的,他一向不會輕易嘗試沒吃過的食物……尤其是,還換了他不熟悉的形式。 范通通“嗷嗚嗷嗚”地吃著,大半盤飯菜已經下肚,他嘴里含糊不清道:“不吃拉倒,給我!” 尹忠玉也嘿嘿一笑:“付兄,分我一半唄!” 吳鳴干咳兩聲:“實在吃不完,給我也行的……” 眾人不爭還好,一爭起來,這份飯就變得格外香了。 三人說完,手一齊向付貴的餐盤伸去 付貴眼皮跳了跳,立時出手,“啪”地一按! “想都別想!”付貴瞄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我不過是想先等你們嘗嘗味道……” 眾人一愣,尹忠玉小聲嘀咕:“早知道不告訴你這么好吃了……” 吳僉事也坐在桌前,怡然自得地享用著美味,他笑道:“王師傅,今日這午膳滋味不錯!” 王師傅甚少得到夸獎,尤其是來自頂級上峰的夸獎,他頓時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吳僉事過獎了……這、這魚香rou絲是舒甜做的,連食盒也是她想的?!?/br> 舒甜抿唇一笑:“王師傅別謙虛了,是您先提出要改進午膳的,可見成效不錯?!?/br> 吳僉事肯定地點點頭:“最近的飯堂是經營得越來越好了,改明兒讓各個分部的后廚總管,都來指揮司學習學習?!?/br> 錦衣衛的組織遍布五湖四海,這兒算是總部,就連京城周邊,都有好幾個分部。 見錦衣衛大人們吃得高興,舒甜和王師傅便準備退下,舒甜下意識抬眼,只見夜嶼面色淡淡地站在桌案前,正微微彎腰,提筆寫著什么。 舒甜遲疑片刻,小聲問:“夜嶼大人……不吃點東西么?” 舒甜此言一出,王師傅便驚呆了。 他從沒見過人膽子這么大,居然敢問指揮使大人吃不吃東西? 他下意識拉了拉舒甜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了。 然而吳僉事等人經過羊rou湯的事件,已經見怪不怪了,反而很好奇,夜嶼會如何回答。 夜嶼聞聲,手指微微頓住。 他沒有抬眸,低聲道:“不吃了?!?/br> 舒甜蛾眉微攏,總是不按時吃東西,難怪胃腹不好。 夜嶼又補充一句:“出門吃?!?/br> 眾人一驚。 舒甜微微頷首,和王師傅一起離開了。 夜嶼靜靜放下筆,抬眸看了一眼,那個婀娜纖細的背影輕盈離去,似有幾分雀躍。 - 夜嶼換了一身尋常便服,又將繡春刀留在錦衣衛指揮司,然后隨身帶了把慣用匕首,就出門了。 出了錦衣衛指揮司,便是城北的主街,主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此時正值晌午,酒樓食肆的招呼聲、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熱鬧非凡。 夜嶼余光掃過四周,確認沒人跟蹤,便閃身沒入人群中,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半個時辰后,夜嶼出現在城東湖邊。 冬日嚴寒,北風呼嘯,這湖泊的位置接近城郊,人跡罕至。 夜嶼獨行好幾里,都沒有見到一個活人。 湖泊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將灰蒙蒙的天色收入囊中,水天一色,皆是霧靄蒙蒙,煙波浩渺。 云霧如白紗一般,輕輕籠在湖面上,這并不是適合垂釣的季節,但湖泊中央卻停著一艘并不起眼的小舟,小舟之上有一人,坐于船頭垂釣,看起來亦真亦幻。 夜嶼長眉微挑。 一位老叟緩緩走過來,他穿著樸素,但精神矍鑠,整個人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