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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丙本能地感到危險,身形一閃,腳下頓時失去平衡,跌了下去。 “咚”地一聲響,驚動了吃包子的孩子們。 “什么聲音?”小米有些好奇地問。 一旁有個男孩,小名叫豆豆,他十分篤定道:“不用怕,是野豬?!鳖D了頓,他又重復了一遍:“我們村子里有野豬出沒,大家小心?!?/br> 眾人一本正經地點頭。 大家很快就將包子吃完了,孩子們一個個麻利地收起了碗筷。 舒甜給小米擦了擦嘴,然后,施施然走到夜嶼面前。 她收回他的碗時,微愣一下。 他竟然……把一整個生煎包都吃光了??? 舒甜訝異地睜大了眼,他脾胃虛弱,吃油煎的食物不太好。 舒甜:“大人怎么把包子都吃完了?” 夜嶼無聲看了她一眼,道:“合胃口?!?/br> 這三個字被他說得格外理直氣壯。 舒甜哭笑不得。 她將他的碗筷收回,忽然發現……少了一根筷子。 舒甜有些奇怪,向夜嶼投去疑惑的目光。 夜嶼幽幽道:“用來射野豬了?!?/br> 舒甜忍俊不禁,嬌嬌俏俏地覷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夜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胃腹……有點兒撐。 收完了桌子,孩子們重新圍到了梅花樁前,但夜嶼卻沒有繼續說梅花樁,而是從袖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夜嶼低聲問:“你們誰看過這匕首上的印記?” 那日來刺殺夜嶼的殺手們,便是徐一彪派來的,為首的男子,用的就是這把匕首。 上面有一個圓形的特殊印記,夜嶼猜測,應該是出自江南兵器廠。 孩子們都來自江南的受災區縣,他們接過匕首一個傳一個地仔細看著,挨個搖頭。 小米看完了匕首,將沉甸甸的匕首傳給了旁邊的豆豆。 豆豆拿起匕首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咦”了一聲。 夜嶼凝視他,問道:“怎么了?” 舒甜站在一旁,也側頭去看,只見豆豆伸出小手,摸了摸匕首上的圓形印記,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 夜嶼定定看著他:“你好好想一想……” 豆豆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小聲嘀咕道:“好像爹爹的衣服上,畫過這個印記……” “衣服?”夜嶼長眉微蹙:“你爹爹是做什么的?” 豆豆答道:“我爹爹是鐵匠,他可厲害了,會做很多很多鐵器?!?/br> “鐵器……”夜嶼若有所思,他繼續問道:“那你爹?” 話音未落,豆豆面色微變,忽然低下了頭。 舒甜湊近了些,對夜嶼道:“豆豆的爹在逃難的途中,被壞人抓走了……豆豆是隨著其他同鄉,一起逃到京城來的?!?/br> 舒甜走到豆豆身邊,伸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豆豆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夜嶼面色微頓。 舒甜伸手給豆豆擦了擦眼淚,輕輕拍了拍他。 夜嶼低聲道:“豆豆,想不想把那些壞人抓起來,把你爹救回來?” 豆豆一聽,抬眼看向夜嶼,眼角還掛著晶瑩透亮的眼淚。 夜嶼又道:“我在查一個案子,很可能和你爹的事情有關,若你爹還活著,我可以幫你救他回來?!?/br> 豆豆一臉驚喜:“真的?” 夜嶼頷首,他沉聲道:“現在,將你知道有關這個匕首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訴我?!?/br> 豆豆抬手擦了擦眼淚,他生得頗為清秀,小小的眉頭皺起來,認真回憶道:“我爹爹是我們那兒最好的鐵匠,我家原本有個鐵器鋪子,后來聽說建了個什么廠,要招人去務工?!?/br> 夜嶼一目不錯地看著豆豆,低聲:“兵器廠?” 豆豆點頭:“好像是……爹爹說那里的工錢特別高,便關了鐵器鋪子,去那邊做匠人了?!?/br> 夜嶼循循善誘:“后來呢?” 豆豆一邊思索一邊回應:“后來,爹爹回來跟我們說,他不想干了……可是不行,那邊不放人……爹爹不高興?!?/br> 頓了頓,豆豆又道:“后來發大水了,人人都在逃命,爹爹便趁著大水,連夜帶我們逃了出來……可沒走多遠,爹爹就被抓了回去……到現在都沒有音訊?!?/br> 豆豆越說越難過,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爹生死未卜,娘親又在逃難的途中病逝了,簡直是禍不單行。 舒甜揉了揉他的頭,無聲地安慰著他。 夜嶼眼神柔和了幾分,他問:“你可知道那兵器廠在哪里?” 夜嶼之前在查梁潛的罪證之時,從賬本上發現了江南兵器廠的存在,上面提到受災嚴重,可能會影響兵器運出的時間。 但是梁潛嘴里,怎么也撬不出這個地址。 豆豆忍住哭意,回想了一下,道:“我也沒有去過,但是離我家不遠……爹爹說,每日去務工,約莫半個時辰能到?!?/br> 夜嶼記下他的話,道:“好,我知道了?!?/br> 他要去一趟江南。 明為皇帝采水,實為查訪兵器廠。 夜嶼凝視豆豆一,道:“豆豆,想不想救出你爹?” 豆豆淚眼迷蒙地看著夜嶼,重重地點了點頭。 夜嶼聲音微沉:“那好,你隨我下江南,去找那個兵器廠,若是你爹還在兵器廠,我們一起將他救出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