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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有一個大大的白色面團。 桌旁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她抬眸看了男孩一眼,笑容可掬:“要跳夠了一百下,才有包子吃噢!” 婦人拍了拍手中正在擺弄的白色面團,優雅地笑起來。 男孩不情愿地點點頭,又繼續跳高。 婦人手法熟練地將面團拉長,切成一個個小劑子,時不時看看自己的孩子,目光柔和,滿是慈愛。 男孩滿頭大汗,嘟囔道:“母親,孩兒跳不動了?!?/br> 婦人溫柔笑笑:“你父親說了,要多跳一跳,才能長得更高?!?/br> 男孩挺起胸脯:“我是父親的兒子,一定能長得和父親一般高的!不,比父親還高!” “是么?比我還高?”低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男孩一回頭,笑彎了眼:“父親!” 男孩奔跑著撲過來,男子一把將他跑起。 男子看向婦人,面目溫和:“夫人,這些事就讓下人去做罷,別累著?!?/br> 美婦人柔柔一笑:“我喜歡為你們做吃食啊……” 男子笑容溢出來,點了點頭。 雖然家里廚子下人不少,但他和孩子,最喜歡吃夫人親手做的食物。 男子抱著男孩,走到樹下的鈴鐺前,男孩猛地拍打面前的鈴鐺,咯咯咯直笑。 “已經拍了一百下嘍!有包子吃嘍!”男孩竊喜道。 婦人抬眸看了看他們父子,輕輕挑眉:“作弊的孩子,可是吃不到娘親做的小豬包哦!” 孩子一愣,向著桌面望去。 一排憨態可掬的小豬們,正面朝著他,萌萌地立著。好似在圍觀這個借父親懷抱,完成任務的男孩。 “父親,快放我下來!我要跳足一百下,吃小豬包呀!” “哈哈哈哈……” …… 秋風拂動。 眼前景致微漾,人心蕩然留白。 回憶戛然而止。 夜嶼身形微滯,忽然彎腰。 胃腹處,一陣陣地抽疼起來。 樊叔見他有些異樣,連忙低聲問道:“大人,先喝藥吧?” 樊叔面色十分懊惱,自責道:“都怪老奴……沒有攔住添兒小姐,您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呀!” 樊叔心情糾結。 按照白神醫的說法,夜嶼的胃疾要治愈,就必須解決兩個問題。 一方面是食欲,簡單來說,就是要他自己愿意進食。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調理胃腹,拔出生理上的病痛。 但這兩點糾纏在一起,便不好辦了。 夜嶼常年沒有食欲,只肯用藥加些許米湯維持體力,這便導致了胃腹空置,動力不足。 而因為胃腹虛弱,當偶爾吃一點東西之時,便反應得更加激烈,會加倍折磨他。 所以樊叔看到夜嶼吃東西,一方面開心他能嘗試些不同的食物,一方面又擔憂,他會胃疾復發,灼燒疼痛,嚴重時,整個人都會不省人事。 如今在都督府還好,萬一在外抓捕犯人時復發,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夜嶼低聲:“樊叔,你先下去罷?!?/br> “可是……”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樊叔面色頓了頓,無奈之下,只得嘆了口氣,抬步走向院外。 夜嶼用手摁住胃腹處,就地坐下,運功調息。 這一次,似乎和往日不同。 他之前也偶爾嘗試過別的食物,一入口便覺得難受,吃下去后,胃腹疼得厲害。 但這一次,他雖然有些疼,但卻并不惡心。 夜嶼靜靜閉上眼。 那軟糯沙甜的滋味,他想起來了。 - 與此同時,錦衣衛指揮司里,還有人深夜未眠。 衙門內空無一人,唯有兩個幽暗的燈籠,孤零零地掛在衙門書房門口。 被秋風一吹,就不情不愿地動蕩起來。 看起來格外陰森。 白日里衙門還算熱鬧,錦衣衛千戶們只要在指揮司,幾乎都聚在這里辦公或者議事,但到了晚上,這處便成了禁地,衙門外被層層守衛,一只蒼蠅也不許飛進來。 因為衙門中有一間書房,書房內的表章庫,掌握著不少朝中機密,都是這些年來,錦衣衛指揮司從各處收集的。 機密是分等級管理的,唯有錦衣衛指揮使,才能掌握全部的信息。 就連皇帝看到的,都是指揮使過濾后的信息。 之前有不少犯了事的官員,雇武林高手來錦衣衛指揮使竊取機密,但都沒有得逞。 因為整個錦衣衛指揮司外圍,守得固若金湯,書房內還有不少機關,就算進了書房,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 月黑風高,衙門書房外假山后面,藏著兩個人。 兩人皆是一身夜行衣,若是不提著燈籠走近,完全發現不了他們。 其中一人匐在假山一角,瞪著眼,密切注視著書房門口。 這人正是尹忠玉。 尹忠玉嘆了口氣:“怎么這么久,玉娘還沒來?” 吳僉事在他身邊,聲音極?。骸耙欢〞淼?,放心?!?/br> “大人此舉……會不會太冒險了?且不說這人到底來不來,就算來了,萬一被書房里的機關射死怎么辦???”尹忠玉還是有些擔心。 吳僉事胸有成竹:“大人將大部分機關都停了,只留下了一兩個簡單的,若還躲不過,那這人也不值得我們利用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