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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附和,姜二不太能吃辣的,但今夜也吃了不少,現在嘴唇還有些腫,跟著點頭的樣子,有點兒滑稽。 舒甜笑了笑,將托盤端過來。 菊花茶已經晾亮了些,她一一將菊花茶端到眾人面前:“火鍋再好吃,也不能多吃,諸位大人,喝點兒菊花茶,降降火吧?!?/br> “多謝董姑娘!” “這菊花茶不錯,清香繞舌!” “好喝好喝……唔……” 眾守衛喝完菊花茶,和舒甜打了聲招呼,便高高興興地出了飯堂。 夜色已深,外面涼了不少,但守衛們身上暖呼呼的。 姜二邊走邊道:“我好久沒來飯堂了,沒想到飯堂的東西變得這么好吃了?” 趙四嘿嘿一笑:“你沒來吃早膳,可是虧大了!” 姜二皺眉:“天氣這么冷,什么都不如暖被窩??!我寧可多睡一會兒!” 李良也笑了笑,道:“你再不來吃早膳,只怕以后沒機會了?!?/br> 其余幾人聽了這話,好奇地看過來。 “李哥,什么意思?” 李良道:“沒見夜嶼大人邀董姑娘入府做吃食嗎?整個指揮司,有幾個人能入都督府???”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 趙四會意:“董姑娘,只怕當不了多久咱們的廚娘嘍!” 幾個大男人,相互擠眉弄眼,笑得十分隱晦。 姜二“啊”了一聲,頓時有點兒失落。 好不容易吃到點兒好吃的,就開始倒計時了。 幾人說說笑笑地離開了錦衣衛指揮司。 而飯堂之中,舒甜還在收拾殘局。 所有的葷菜基本都吃完了,還有些許素菜,舒甜仔細收好,若是沒有沾水,還可以放回冰窖里,留著明日炒菜。 曾經董松開無名飯館時,舒甜便時常給他幫忙,她手腳麻利地將碗筷、鍋勺碼好,正要端走,卻忽然發現,長桌下的縫隙邊上,有一個小小的黑丸。 這黑丸約莫指甲蓋大小,恰好卡在桌角后面,若不是輕觸了桌子,舒甜也發現不了。 舒甜愣了愣,下意識將它撿起來,還未湊近鼻腔,便聞到一股濃重的香味,似乎有多種調料的混合,有些上頭。 舒甜蹙眉,拿得遠了些。 這應該是玉娘留下的。 舒甜很快收拾好了飯堂,匆匆回到廂房。 她今日忙了一天,頭發、衣裙上沾染了不少火鍋的辣味,熏著添兒不好。 舒甜打來熱水,注入木桶之中,然后,將全身都浸入了木桶。 熱水暖洋洋的包圍著她,舒甜愜意地靠在木桶邊上,長發也泡進水里,輕搓皂角,一室清香。 她肌膚細嫩,光滑如玉,水珠點點落在肩上,再順著肩膀、鎖骨滑下。 舒甜鎖骨下方,有一枚小小的胎記,形狀如火焰一般,平日被衣領遮住,極難發現。 她輕輕擦了擦,胎記有些泛紅。 舒甜洗完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裙,用干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長發。 “董姑娘,馬車已經在候著了?!?/br> 外面有聲音傳來,舒甜應了一聲,連忙拿上箱籠,出了門。 廂房外寒風凜冽,吹得舒甜打了個哆嗦,她下意識看了看隔壁。 玉娘的房里,燈還亮著。 舒甜面色有些復雜,但她什么也沒說,徑直出了后院。 舒甜穿過中庭,錦衣衛指揮司門口,一輛華蓋馬車已經立在前方。 拉車的駿馬有些不耐地刨了刨地面,馬蹄跺了又跺。 車夫是都督府的人,名喚冬洪,是個壯實的男人。 冬洪憨厚一笑:“董姑娘來了?請上車?!?/br> 舒甜點頭笑笑:“多謝?!?/br> 舒甜踩著馬凳,一步步踏上馬車,車簾一挑,引入眼簾的是暗紅金絲的衣袍下擺。 舒甜目光上移,夜嶼正襟危坐,面無波瀾。 “大人……”舒甜沒想到夜嶼也在,一時間竟不知該進該退。 冬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大人,可否出發了?” 夜嶼瞥了舒甜一眼,目光轉到側坐上。 舒甜內心輕嘆,真是惜字如金。 舒甜自顧自地坐到夜嶼側面,對夜嶼揚起一抹笑容:“多謝大人?!?/br> 夜嶼頷首,淡聲:“出發?!?/br> 冬洪得令,馬鞭一揚,車軸滾滾,便離開了錦衣衛指揮司。 夜嶼坐著沒動,不動聲色,打量她一眼。 她秀發松挽,長發如海藻一般垂在背后,又黑又密,整個人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額前碎發微亂,露出如月的眉眼,但臉色有些蒼白。 寒風無孔不入,順著車簾吹進來,舒甜忍不住微顫一下,她長發未干,只覺周身寒涼。 忽然,她膝蓋上多了件披風,舒甜呆了呆,目光投向夜嶼。 舒甜疑惑:“大人?” “幫我拿著?!币箮Z目光移向別處,不再看她。 舒甜眨了眨眼,清淺一笑:“是?!?/br> 這披風很大,舒甜抱著它,身子一點點回暖。 “大人,今夜……不需要我留意玉娘的一舉一動嗎?” 舒甜踟躕了一會兒,終于說出心中疑問。 “自有人留意她?!?/br> 夜嶼答道。 馬車很快便到了都督府門口。 樊叔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見夜嶼是乘馬車回來的,頓時一喜,他伸長了脖子,向夜嶼身后看去——一個嬌美的身影,跟在夜嶼后面,一步一步,從車架上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