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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素娥臉色如此蒼白,原來是流了這么血。 一夜未合眼,謝景淞陪著長公主守在韓素娥身邊,坐到天亮。 晨光從窗柩透進幾分,有人來報,說夏軍已經從城中撤了大半。 嘉敏這才想起謝景淞帶兵支援一事,一問才知對方此行帶了三萬精兵,從燕北出發,一路快馬加鞭,昨夜才適時趕來。 “這一次多虧了你們……”嘉敏有些疲憊,但感激之意不曾消減。 她打量眼前的年輕人,一年未見,俊美不減,又愈發沉穩,此次帶兵前來,以雷厲風行之勢擊退夏賊,實乃英武之才。 如此杰出之輩,一想到他所系之人是自己的女兒,嘉敏便忍不住欣慰。 “殿下不必言謝,救百姓于水火本就是晚輩職責,何況晚輩來遲,未能及時擊退夏兵,若不是守城的將士們殊死抵抗,消耗了大半夏兵,驍騎軍也不會這么容易將敵軍驅逐?!敝x景淞毫無得色,半點未攬功的意思。 聞言,嘉敏欣賞之色更甚。 晌午時分,平陽城又迎來了一批援軍,正是帶兵回來的大將軍,一行人披星戴月,疾馳回來,同尚在城外還未撤離的夏兵又交戰一番,最終又殺敵數萬,夏兵來時一大批人馬,最后只剩了不到一萬人,倉皇逃走。 其中不見拓跋闌身影,但清理戰場時,也未找到其尸身。 謝景淞得知消息時,已經在趕回燕北的路上了,聽聞后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此戰夏人大敗,拓跋闌一個長期離夏、勢力不豐的皇子,回去后必定討不了好。 他走之前,已經留下了一批十來人的驍騎精銳,守在韓素娥身邊,以免她日后遇險。 韓素娥醒來時,得知一切,才知道謝景淞此行緊促,只為幫平陽擊退夏兵,等到白馬軍趕回,而驍騎軍才到平陽不過一天,又急匆匆趕了回去。 因為,遼人又有了動作。 沒過幾日,傳來消息,遼人公然撕毀盟約,發兵南下,進攻中原。 兩年前老遼王去世,耶律嚴宇繼位,他繼位后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蠢蠢欲動,據傳此次他便是在王妃的勸誘下,下定了決心要攻打中原。 那位王妃,不是別人,正是和親而去的趙雅樂。 對此,韓素娥毫不意外,雅樂這人便是如此,只會把不如意歸結于他人,并想盡辦法宣泄自己的恨意,她只擔心謝景淞在與夏軍交戰后匆忙趕回,能不能很好地迎戰遼人。 所幸沒讓她擔心太久,許是新遼王過分年輕,又許是遼內戰未消,遼兵不成氣候,最終被驍騎軍痛擊一番,損傷大半,灰溜溜地又逃回了上京。 第166章 結局(下) 戰事平定后,平陽百姓逐漸恢復到正常生活中去,素娥和母親帶領一些百姓,親自為守城戰亡的將士們收斂遺物,修建墳冢,舉行了祭奠儀式。 而韓瑋元則忙著清理戰場、加固城門和城墻以及修繕被夏兵破壞的房屋建筑等。 等一家人忙完,已經是十天半個月后,還未喘口氣時,突然一則噩耗從汴京傳來。 護國寺于十四日前的一個夜晚,突然起火,整座寺廟被燒斷了橫梁,轟然倒塌,而護衛施救不及,以至于在里面的韓皇后未能逃出,不幸殞命,葬身火海。 而在此之前,宮中傳出消息,說官家已經三日未能灌進一滴湯藥,太醫診治后稱再無力回天,恐怕大限將至。 消息傳到平陽時,一家人正難得聚在一起吃飯,門房匆匆來報,說汴京的人傳了疾訊來,等送信的人稟報過后,長公主眼前一黑,若不是韓素娥和韓沐言一左一右扶著,她當場就要軟了下去。 乍聞噩耗,四人皆震慟不已,一時方寸淆亂,腦中翁鳴不歇,但其他三人勉強比長公主要冷靜些,尤其是韓瑋元,雖然臉色慘白,但還是強自鎮定地問那人具體情況。 那人是他安排在京中潛伏的手下,心細如發,自然將所知情況一一匯報,毫不遺漏,在說到護國寺的大火起的莫名,不像是有人從外面縱火,倒像是從里面燒了起來時,韓瑋元敏銳地抓住這一點,追問道:“火滅后可有找到尸身?” 來稟之人肯定地說找到了兩具尸身,被燒得漆如焦炭,不成人形,但身量大小及身上殘留衣飾,應是韓皇后和其身旁的大宮女嬗溪,他說著說著,又有些不確定,猶豫了一下。 “宮中派了人去驗尸,最后得出結論說確實是圣人,但是…….” “但是什么?”仿佛看到希望,韓素娥打斷他的遲疑,示意對方有什么懷疑但說無妨。 “但是,小的偷偷找來了嬗溪姑娘的生母,想法子讓她去辨認了那具被認定為是她女兒的尸首,”來稟之人頓了頓,“那位老夫人很篤定地說,那絕不是她女兒?!?/br> “于是屬下便想方設法去接近圣人的尸身,但是大皇子殿下卻早已令人將皇后入殮,棺木釘死,急急入葬,而六皇子和裴氏兄妹,竟然也沒有反駁,草草將韓皇后的棺木送入了陵墓?!?/br> 所以他最后也并沒有辦法去確認。 聞言,早已癱軟的長公主眸中又煥發希望,她強撐著巨大的悲痛,問對方,嬗溪的生母為何篤定那不是她女兒的尸身。 “那位夫人摸了摸尸身的腿骨,便下此斷言,說嬗溪五年前在宮中替圣人擋下裴貴妃的陷害時,跌斷了右小腿,雖然后來傷愈,但留下了后遺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