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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通過上山時搭乘的那個東西緩緩降落下去,君邑領著他們走到入口處,遞上兩瓶膏藥和兩粒藥丸,正是來時魏伯給他們的。 墨一看著韓素娥伸手接過,突然開口:“這藥頻繁服用,可會有危害?” 他想起公子的交代,萬萬要護她周全。 君邑冷清的眸掃向他,語氣沒什么起伏,“沒有危害,只是夜里會睡得沉些?!?/br> 韓素娥和墨一服下解藥,同君邑客氣道謝后緩緩走出谷門。 看著他們的背影緩緩消失在幾重山壁后,君邑在原地站了會兒,才返回谷中。 不一會兒,他悄然上了山,步入石塔中,敲了敲側壁走進去。 白須老者仍盤腿坐在中央,聽見聲音眉毛不曾動彈。 “師父為何要幫他們?” 靜悄悄的室內,君邑的聲音響起。 谷主不意外他會這樣問,慢慢睜開眼睛,“因為天意?!?/br> “不是逆天而行?” “非也,”谷主微微一笑,一甩手上拂塵,“逆天而行,也是天意?!?/br> 聞言,君邑若有所思。 ~ 韓素娥和墨一很快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到怒河岸邊。 君邑說的不假,魏伯已經在撐船等候多時。 見到二人,他面上沒有多驚訝,但口中還是忍不?。骸皼]想到你二人竟然這么快便出來了?!?/br> 以往也有進到谷里的人,少有這么快便完成所求,更有甚者,再也沒能出來,當然,那都些不懷好意的人。 素娥點點頭,也覺得頗為順利。 “多虧谷主深明大義,答應了我的請求?!?/br> 老魏也沒問她的請求是什么,只道了句恭喜,引他二人上船去。 來時滿懷心事的素娥,回去時一身輕松,乘著老魏的船抵達對岸后,素娥見蟬衣竟然仍然在岸邊等著,船還未靠岸,便沖她招招手。 “你怎么還未回去?” 不是吩咐她不必在此守候嗎。 船慢慢靠岸,蟬衣走上前扶著她下船,一邊回話:“奴婢是想著萬一今日姑娘便能回來呢,就先守在這里等一會兒?!?/br> 果然一個時辰前看見老魏匆匆回來,撐著船到對岸去了。 “只留了我和幾個護衛,其他人先下山了?!毕s衣扶著她,低眉溫聲道。 素娥點點頭,“你辛苦了,我們也下山吧?!?/br> 回到這幾日投宿的客棧中,素娥又掏出那張藥方,反反復復看了很多遍,才收起來。 她沒有避著墨一和蟬衣,兩人雖疑惑她大費周章地來到這里,并跋山涉水地找到那個幽云谷的地方,就為了這張藥方,但聰明地沒有多問。 “賑災的隊伍到哪里了?”素娥將藥方收回囊中,抬眸問。 蟬衣搖搖頭,“還未收到消息?!?/br> 巧的是,她剛說完,便有叩門聲,一個侍衛走進屋里,呈上一封信報。 素娥打開一看,便是父親的隊伍已經行至最近的一個城鎮,今晚在郊外駐營。 這么巧!她忍不住站起身,恨不得立刻飛到父親身邊,與他相見。 時隔四個月,她終于要見到家人了。 此刻,遠在百里外的郊外,在一片扎好的營帳中,韓瑋元正凝神聽手下匯報兆陽傳來的消息,突然見一個灰藍色的身影匆匆走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稟告,但看見他正議事,匆匆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手下很快匯報完情況,韓瑋元點頭示意了解,便讓他退下。 鐘謝等那士兵徹底走遠,這才上前,湊近兩步,聲音低不可聞,“令愛已經在鴻鳴山附近的縣城上?!?/br> 韓瑋元渾身一震,倏地轉頭看他,“此話當真?” 鐘謝點點頭,“韓姑娘似乎去了鴻鳴山?!?/br> 鴻鳴山……韓瑋元沉思,想起府上那個小童,自稱是鴻鳴山的幽云谷中人。 他眉間閃過一絲了然,很快又欣喜起來。 “此地離那里有多遠?” 鐘謝默默算了算,“韓姑娘所在為肴山鎮,距離此地大概兩百里?!?/br> 兩百里,若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一個晚上便能抵達。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鐘謝出聲勸到:“將軍,還是明日再出發吧,此行路途遙遠,軍士疲憊不堪,明日還少不得您現身振奮士氣?!?/br> “況且您之前在壺兒關所受箭傷并未完全痊愈,若韓姑娘知曉您這般折騰,必定不好受,今日已晚,您還等休整一晚,明日也好相見?!?/br> 他細細道來,勸誡住對方欲策馬往肴山鎮趕去的想法。 韓瑋元點點頭,讓自己心情冷靜下來,“你說的也對?!苯涚娭x一勸,也意識到不急這一時。 話說回來,兆陽縣突發瘟疫,他也有些猶豫是否要把女兒帶在身邊。 這么一想,難免就同鐘謝提起瘟疫一事。 “之前我吩咐你找的大夫怎么樣了?!?/br> 鐘謝搖搖頭,難得憂慮,“大夫是找了不少,但是不一定能解瘟疫?!?/br> 他聽聞兆陽此次爆發的瘟疫,和以往并不相同,周邊也并不是沒有派能醫善藥者前往,但目前還無人能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藥。 眼下,他們還離兆陽有些距離,不知曉具體的情況,干著急也無用,只能到了后再應變了。 “對了,你可聽說過兆陽縣的縣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