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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一個人,她卻忍不住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疑心自己要么上當,要么在夢中。 只是換了張臉,怎么就會有這么大的差別呢。 碟子里的湯食被慢慢吃完,韓素娥慢騰騰放下湯匙,視線不免又落在桌上的長劍上,眼神里有幾抹警惕。 那是一柄墜著藍玉的長劍,烏木劍鞘鑲著金縷,古樸而華美,之前沒從未見他佩過,今日卻見他特地佩上,莫非是...... 謝景淞知道她又誤會了。 先前他見她多看兩眼,以為她好奇,便拆解下來,想拿它哄她。 結果卻被以為是用來威脅她開口的。 他有些悔意,悔不該昨夜那般反應過度,終究是嚇著了她。 想了想,他道:“可曾聽過龍泉劍?” 素娥愣了愣,“這把?” 她突然想起,前世曾在飯后茶余中聽聞一個傳言,說鎮北王府的謝二公子有一柄絕世寶劍,相傳為千年前歐治子為越王勾踐所鑄的龍泉寶劍,傳聞此劍光華耀眼,可斬盡世間萬物,無人能敵。 似乎真的如同傳言那般,在乾定二十五年的那場大戰中,謝景淞手持寶劍以一敵千,帶領軍隊殺敵數萬,讓朝廷和遼人都聞之膽寒,不敢再同他交鋒。 一想到這些,她一時倒忘了其他的,生出幾分興趣來。 見她有興趣,謝景淞緩緩拔劍,露出雪亮的劍身,銀面如水如鏡,星華流轉,在日光下一閃,有幾分晃眼。 韓素娥瞧著這柄傳聞中的寶劍,劍身下方有繁復的雕刻,古老的紋路隱隱流光,幾顆鑲嵌的寶石如同星辰般排列著,構成了一個神秘的圖案。 她伸出指尖,試探地碰了碰劍身,“這是……純鈞?” 卻見他長眉一挑,不置可否地反問:“純鈞?很像嗎?” 難道不是嗎? 見他看來,素娥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隨口扯了謊,“越絕書里提到過這柄寶劍,我見它十分不凡,有些像那上面描述的樣子……” 話音剛落,聽他否認。 “不是?!?/br> 嗯?韓素娥訝異。 謝景淞抬手撫過劍身,視線落在那處紋路上,“這就是現今的劍,鑄劍師確實是龍泉人,也存了仿照純鈞的心思,所以會有些相像?!?/br> 他轉開視線,投向她,“但和那把千年古劍還差得遠?!?/br> ……竟然是這樣? 韓素娥噎住,合著前世那些聽起來煞有介事的傳聞不過也是假的,她還當消失已久的千年古劍真能流傳至今,且經歷千年仍能使用。 果然傳言不可信,不可信。 可是,這柄劍確實會如傳言所說,斬殺萬千性命,讓敵人聞之喪膽。 素娥看著它,漸漸明白過來,并非是人靠寶劍變得厲害,而是劍憑借主人才得以揚名。 但她有些難以想象,此時這柄還光亮如新的寶劍,以后將鋒利無比,割下無數頭顱,歃飲無數鮮血。 當然,她也無法想象眼前這個清冷如雪的人,如何揮刀馬上,盔甲染血,成為宋遼軍隊口中的煞神。 想著想著,她默默往后避了避,引來謝景淞的注意。 以為她怕了這鋒利之物,他下意識解釋道:“這劍尚未開刃,不會傷人?!?/br> “未開刃?”韓素娥不解,隨口問了句:“那你帶著它做什么?” 當配飾嗎? 聞言,那收回長劍的手頓了頓。 謝景淞難得猶豫了一下,糾結再三,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本想用它來嚇唬你?!?/br> 確實也達到了效果。 嚇唬她? 得到這個回答,素娥有些始料未及。 見她盯著自己,謝景淞有些后悔接腔,卻不得不繼續照實解釋:“你知曉了我的秘密,我本想——” “——假裝威脅你?!?/br> “威脅我……做什么?” 他默了默,“威脅你暫時留在我身邊?!?/br> 聞言,韓素娥蹙了蹙眉,不高興道:“你答應過我,要送我回汴京?!?/br> 她突然反應過來:“難道你現在想反悔?因為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并非如此?!?/br> 謝景淞收回寶劍,想著天亮時收到的消息,斟酌再三,方開口道:“不是我不愿送你回去,而是你——” “——最好不要回去?!?/br> 在她不解的注視下,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紙折的小卷遞過去,“這是汴京傳來的消息,你看看吧?!?/br> 素娥心里有些不妙的預感,手忙腳亂地去看那紙條,看完第一眼便心里一個咯噔。 白紙黑字,赫然一行大字: 將軍府已被禁軍圍封,可按計劃行事。 她以為自己眼花,拿到近處,一個字一個字的盯著讀。 “將軍府……被、被禁軍圍封?” 如一道晴天霹靂,炸穿她耳邊。 她雙唇頓時失了血色,失聲道:“這怎么可能?!” 距離前世將軍府出事,明明還有五年之久! 怎么會、怎么會這么早…… “先別急,”謝景淞沉靜的聲音響起,寬慰道,“情況可能沒有那么糟糕,我已經派墨一去打探消息了?!?/br> “這個消息并非是給我們的,”他抽出她手上的紙條,迫使她看著自己,“今早我的人發現一只信鴿飛往袁姝等人藏匿的方向,就截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