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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回來便看見那個“正被刁難的人”這副模樣。 這、這莫非被人刁難到河里去了? “轉過去?!?/br> 少年背對著他淡淡道,語氣平靜。 他解開濕透的中衣,隨手扔在地上,換上一旁白羽遞上的干凈衣裳。 乖乖轉身后,聽著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謝景淵忍不住又問:“你怎么弄成這樣的?” 難得見他如此狼狽。 看不見黃柏的表情,只聽他三言兩語將事情發生的經過道出。 話還沒講完,就被謝景淵打斷。 “你說什么?!” 難以置信地,謝景淵嗖地轉過身去。 他和韓素娥為了躲避毒蜂,竟然跳進了汕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謝景淵窒了窒,卻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人從容不迫地穿戴整齊,不慌不忙,還坐下飲起茶來。 “……”謝景淵有些頭疼,勉力壓下腦中震驚,艱難地開口,“那你打算怎么辦?” 不用他猜,兩人落入湖中,必然接觸良多,恐怕早早越過了規矩。 這話問得黃柏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玉眸梭來。 水霧熱騰騰而起,漫過他的五官,半明半滅間,謝景淵見他沉默著與自己互望。 在這片微妙的沉默中,謝景淵突然捕捉到那眸中一閃而過的無措和緊張,一瞬間醒悟過來,他的異常平靜,又何嘗不是因為太過不知所措呢? 表面鎮定,實際…… 不知怎的,世子突然感到想笑,責備與擔心被拋擲腦后,生出一股看好戲的興味,也沒了開始的緊張。 他輕松下來,也慢悠悠坐下,端起一杯茶來,口吻調侃: “不是我說你,熱心助人雖是好事,但是呢,你也得先考慮清楚后果不是?” “你救人姑娘時想都不想,現在好了,后續的事該怎么處理呢?” “萬一這事被傳了出去,給韓姑娘的聲譽造成了影響,該怎么辦?” “又或者人家非要你負責可如何是好?”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誓要把對面的人問個措手不及。 問完,托著下頜挑眉看黃柏。 初始也見對面的人有些茫然,但很快,不知他想通了什么,擱下茶盞有些干脆地道: “若我愿意呢?” 這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讓本著看好戲的謝景淵一時沒反應過來。 愿意?愿意什么? 他深深不解,但觸到那雙淺亮的眸子,不由意識到什么,面上一滯。 他說什么?他說他愿意負責?! “阿淞,”謝景淵斂了戲謔,嗓子有些干,“這不是兒戲,你不要——” 話沒說完,卻被黃柏打斷,只聽他道: “我知道,這不是玩笑,我很認真?!?/br> 在謝景淵逐漸凝滯的注視中,他又道:“方才你說我救人時不顧慮后果,”輕嗤一聲,“倒也沒錯?!?/br> 他確實沒有再三思索,沒能考慮周全,但并非是沒能讓自己全身而退,而是沒能更好地護住她,害得她好端端泡了冷水。 淺漾的茶湯里倒映著他的面容,一個有些陌生的面容,唯有那雙眸子是熟悉的,清明,沉靜。 “我無法遲疑?!?/br> 誰能保證,再慢一步、再晚一分會發生什么,他不敢賭,更不能冷靜地袖手旁觀。 或許獨善其身是最明智的做法,但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像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謝景淵面上怔住。 他良久才回神,緩緩開口,“我問你一個問題?!?/br> 他抬眼看向黃柏,本想直接一些,話出口卻轉了轉,委婉再三:“倘若……倘若今日遇難的不是韓姑娘,換做是張姑娘王姑娘或者其他的隨便什么一個姑娘,你……是否還會這樣做?” 這樣不假思索,不計后果? 話音將落,便聽一聲“不會”。 過分的果決和冷淡。 清冷漂亮的眸子,毫不躲避地直視著謝景淵,像是在強調。 決不會。 換成是別人,他恐怕只會冷眼旁觀,頂多搭手一二,但斷然不可能像對待韓素娥這般沖動,不管不顧就上前,更不會讓自己受到一丁點兒的牽連。 他向來這樣,排除所有潛在的麻煩,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默了默,謝景淵與他相視,看清楚了他眼中的肯定,也明白了他的態度。 良久后,他似接受了這個回答,但仍有疑慮繞在心頭,不由再度追問,聲音依舊干澀。 “可是,你打算用什么身份?” ~ 流云院。 一眾家丁護衛垂著頭,諾諾不敢言。 面前是一張嬌俏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 “他跑了你們難道不會追嗎?一群廢物!怎么連一個人都攔不??!” “氣死我了,他去哪兒了?!給我找出來!” 不遠處,韓沐言一群人打老遠看見那個自顧自跳腳的紫衣姑娘,和帶路的江璇芷面面相覷。 “不是說黃兄他在這里嗎?”魏嘉誠低聲問。 怎么現在只剩這個姓盧的一個人在這兒,且看她的樣子,怎么感覺黃柏像是跑了? 韓沐言卻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我meimei呢?” 不是說素娥先到了嗎?所以她人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