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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動她,”似覺得委屈,女子語氣帶了嗔,“下人不聽話,非要替我出頭,哪能怪我?!?/br> 出頭?景闌看向她:“你同她究竟有何過節?” 見他語氣不善,女子朱唇緩緩上挑,慢悠悠地:“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br> 見她不肯說實話,景闌也不甚在意,又冷冷問:“牢里那兩人怎么辦?” 牢里的人……洛梅和阿丸么…… 女子神色輕松:“一個什么都不知,一個什么都不說,不必擔心?!?/br> “別小瞧大理寺的刑訊?!本瓣@提醒她。 “若想萬無一失,就趁早解決了?!?/br> “嘁,”許是惱了對方冷淡的態度,女子美目一轉,長眉微挑:“說起來,勾引韓姑娘一事,你似乎進行得不太順利?!?/br> “勾引”二字,被她說得光明正大,景闌卻臉色未變。 “將軍府的掌珠,哪有那么容易動心,”玉指掩唇,她吃吃地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你的招數不管用了吧?!?/br>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景郎——”她緩步上前,柔軟的手臂遙遙伸出,將要搭上那削挺的肩,卻被無情躲開。 “管好你的手下,也不要再碰她?!本瓣@沉聲道,眸色冷厲,眼下那抹痣變成了刺目的猩紅。 下一次,他定有把握征服她。 一片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水面上,過客匆匆,人來了又去,毫無留戀。 景闌走后,院里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店小二模樣的少年,走到那兩人合抱的梧桐樹下,從樹干后拖出一具軀體。 “阿姐,把她埋哪兒?!彼紫律?,抬臂蹭掉被不小心濺上的血點,憨厚地笑。 那蔻色指尖慢悠悠地點了點院墻角落,少年遁著指尖望去,了然間乖巧點頭。 他目光掃過那靴底的漿果碎屑,一把扣住腳腕,毫不憐惜地將其拖拽起來,走向即將被挖成墳坑的角落。 草木鋪疊的落葉上,留下一道凄麗血痕。 “人死了,就好比水落入水中?!迸拥驼Z,淺啞如吟唱。 ~ 狹長昏暗的通道中,兩側墻壁掛著的油燈靜靜燃著,入口的石階上匆匆走下兩人。 周之翰臉色不太好看,負手走過一扇扇牢門,身后之人步伐凌亂,口中不住解釋:“下官一直派人盯著他,這兩日都是好好的,除了不肯開口說話,也沒有再尋死,誰知道人怎么突然就沒了?!?/br>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的牢房,在外頭候著的獄卒看到他們,恭敬行禮,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 “打開?!?/br> 獄卒長連忙上前開門,推開牢房,里頭橫著那個阿丸的尸身。 尸身是兩刻鐘前被發現的,具體什么時候沒的,還得等仵作來驗了才知道。 不過看他嘴唇烏青,口鼻出血,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就是中毒而亡。 可是哪里來的藥,人抓進來時,都是從里到外檢查過的,每一顆臼齒縫隙都沒有放過。 周之翰四處打量一圈, “他今日肯吃東西了?”角落里的牢飯,雖然還余了很多,但可以看出,確實少了一些。 之前兩日,對方一直不肯吃東西,想絕食而亡,為了讓他活著,都是獄卒強行往他嘴里硬灌。 今日竟主動吃東西了? 他覺得不對勁,吩咐手下抱只雞來,讓人將那剩余的牢飯灑在地上。 很快那雞將米啄了干凈,然而等了許久,并未出現什么狀況。 “大人,這飯試過毒,沒有問題的?!币慌元z卒長猜出他的想法,同他解釋。 “除了飯,他還吃了什么?!?/br> 獄卒長想了一會兒。 “哦對了,還說要喝竹葉青,我們一開始斷然不可能答應他,但是他說若是讓他喝到竹葉酒,他就乖乖將知道的事情招了?!?/br> 什么?周之翰猛地轉身,臉色一沉。 “這件事為何不說?” 獄卒長苦笑,“當時我們先稟告了魏大人,大人來了后讓我們滿足他的要求?!?/br> “然后他喝了酒就死了?” “不是的,”獄卒搖搖頭,“竹葉青買回來后,他喝了兩口,大罵難喝,打翻了酒?!?/br> 他指指斜前方。 角落的雜草堆,有洇濕的痕跡,看那水漬,似乎沒過多久。 應該就是打翻的酒漬。 周之翰上前一步,將那雜草撥開,拿起被水潑濕的部分,湊近聞了聞,是竹葉酒沒錯。 怪不得方才進這牢房,就聞到一股股淡淡的酒氣。 “酒有問題?!?/br> “這!酒中有毒?!”獄卒長大驚失色,酒是他讓手下去買的,怎么會有誤。 “不可能啊,”他喃喃,“這酒是下官差人去買的,我還特地檢查過了,怎么會有毒?!?/br> 他說罷,指了指門外候著的那個年輕獄卒,然后喚對方進來。 那獄卒走了過來,剛要行禮,被周之翰攔住。 “這酒是你買的?你可知這酒有毒?” 年輕獄卒聞言一臉惶恐,慌亂搖頭:“小的不知,這、這是在城中有名的酒鋪買的?!?/br> “可還有剩余?” 他連連點頭:“有的,有的,下官留了一些?!闭f罷急匆匆出去,沒多久拿著一個酒囊返回。 但當他回來時,還沒開口,突然呆住了,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慢慢哆嗦起來,臉上的rou開始抽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