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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陳益鴻面露不虞,本來店家不賣這鐘就讓他憋了一肚子火,這鱉孫還要再來挑釁,越想越氣,他忍無可忍的擼起袖子,準備朝著那可惡的笑臉砸上一拳。 魏嘉誠見狀連連后退,口中大叫“你干什么君子動口不動手”。 這時韓沐言等人正巧進店,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前攔住兩人。 他方才和幾個太學的友人在對面的茶樓上閑聊,無意中看到下面兩人似乎在爭執,平時同二人都有來往,知他倆經常一言不合就干架,于是下了茶樓便趕了過來。 “陳兄,有什么事好好說,何必動這么大氣?!表n沐言攔住陳益鴻,溫言勸道。 “別攔著我,我今天非揍他不可?!?/br>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br> 周圍幾位少年都來勸,陳益鴻只得放下了拳頭,咬著牙瞪對面的魏嘉誠。 在眾人的詢問下他道出了事由。 也正是此時,韓素娥母女倆恰好路過此地。 這邊韓沐言勸完,突然見一個眼熟的婢女走到他面前,登時認出這是母親身邊的白芷,對方恭敬地告知長公主和大姑娘正在附近,他一偏頭,看到不遠處停著母親的馬車和府中護衛。 沒多想,他正要給對方回話,同行幾個少年也瞧見了不遠處的馬車,轉向韓沐言問道:“那不是長公主的車駕嗎?” 還未待他點頭,卻見陳益鴻臉上一喜:“不如請長公主來評評理?!?/br> 韓沐言一聽就頭疼,自己母親哪會樂意管這閑事,忙攔住他,正色道:“陳兄,你這事本就說不清,更何況我還沒弄明白,你想讓我們評什么理?” 見自己被阻止,陳益鴻心中悶悶,他只是想證明自己的話,此時又不能買下這鐘,真是走到死胡同去了。 他不死心地再三詢問那小二,是否能將這鐘賣與自己,實在不行,借來一用也可。 那小二堅持不同意,于是他又急了,與其爭論起來。 嘉敏見長子久久不過來,又聽到前方似有爭執之聲,便差了一個小廝前去尋找白芷,那小廝找到白芷,弄清了前因后果,這才回來一五一十地稟報清楚。 韓素娥倒是沒有料到,此事還能扯到自己的母親,不過瞧著魏嘉誠的口才,也是不錯,最起碼挑釁起來,一挑一個準。 她幾乎可以想象那位陳公子心里有多憋屈了,忍不住勾唇笑笑。 只不過,她并不太愿意這件事牽涉到母親。 嘉敏聽完嘆了嘆氣,但沒有過去的打算。 那廂卻有人道:“即使不讓長公主殿下來評理,我等小輩也合該上去行個禮?!?/br> 于是便有人提步上前,朝著馬車內的人道:“長公主殿下,聽聞您路過此處,晚輩們來拜見您?!?/br> 然而等了許久,車內并無人出聲。 眾人正疑惑,突然見那簾子動了,白玉般的柔荑探了出來,緊接著從馬車上走下一個藕色的人影。 眾人皆以為是長公主,剛要行禮,卻在看清對方時愣住,下車之人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然而他們沒來及疑惑。 幾乎是在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這個少女的身影上。 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 對方生就一對秋水般的眸子,秋波微轉,流光溢彩,修眉聯娟,云鬢娥娥。 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綽約多姿,輕盈自持,令誰都不忍打破。 對方似毫無察覺灼灼視線,目光一掃,輕飄飄地落在最前面的少年身上,淡淡開口:“我母親并不在車上?!?/br> 她一出聲,少年們便回過神來,稍加思索,琢磨出她的身份,也不再失禮地盯著她看,只作不經意般拿余光偷偷瞟去。 那最先走來問候的少年,只覺得臉上像被羽毛撫過般,酥酥麻麻的感覺,一時間氣血上涌,只好勉強拱手,暗中用袖擺遮了臉上的羞紅:“如此是我等失禮了?!?/br> “meimei!”韓沐言反應過來,環視眾人,又快步走到韓素娥身前,替她擋住了身后的目光,壓低聲音交待:“你先同母親回吧,我還有點事?!?/br> 素娥點點頭,朝著眾人頷首示意,便上了馬車。 眾人見車駕漸漸駛去,帶走了那位美麗少女,暗自惋惜的同時皆上前圍著韓沐言,神情熱切。 “韓兄,方才是?” 韓沐言知他們心里想什么,有些提防:“這是我嫡親meimei,平素身體不好,不怎么出門?!?/br> 聞言,剛剛那個站在最前頭的少年便想也沒想道:“原來這就是令妹,平日只聽聞她身體不好,竟不知……”他說到最后,意識到不妥,語氣赧赧,有些羞澀。 韓沐言睨他,又瞧眾人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暗含警告地開口:“我meimei還小,我們一家人極為愛護她,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下次再敢這樣盯著看,小心我爹知道了把你們扔去西北軍營?!?/br> 西北軍營……眾人聽到他這么說,冷汗連連,搖頭擺手。 警告完眾人,韓沐言一轉身,看見采芝齋門檻處站著一個月白袍子的郎君,眉目沉靜,似精雕細琢的上好玉石,正一聲不響地看著這里。 “哎,這不是我們的周大人嗎?”有人先認出那人。 周之翰回過神,朝眾人溫和一笑:“方才聽聞益鴻和嘉誠在店里,便趕了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