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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生淡淡地舉高便當盒,不緊不慢地和她商量:“以一換一?!?/br> 他神色寥寥。 絲毫沒有轉圜的余地。 陽光太烈,饒是躲在遮陽處,孟寒還是瞇起了眼睛。 她說:“不吃就不吃?!?/br> 周淮生笑而不語。 很快,孟寒就后悔了。 她吃了二十粒玉米,四朵西蘭花,兩團黑米球,一塊雞胸rou。 實在吃得無滋無味。 她心虛地朝周淮生看了兩眼。 隨即被周淮生捕捉住,他神情散散:“想吃嗎?” 想!吃!嗎??? 這口氣怎么聽得那么欠打。 孟寒昂起她高貴的頭顱,不是那么有底氣地說:“我……我決不妥協?!?/br> 周淮生說:“勇氣可嘉,再接再厲,孟同學?!?/br> 孟寒直接一口老血吐出來。 熱風徐徐,吹得兩人神情都有些懶散。 無聲僵持一會,最后還是孟寒低下了她那廉價的頭顱,說:“我想吃我超級想吃還不行?!?/br> 周淮生是恰到好處的微笑:“先把鮮蝦滑蛋吃了?!?/br> 孟寒認命,三下五除二就把本就不多的鮮蝦滑蛋解決了。 她伸出手:“拿過來?!?/br> 周淮生將自己那份沒動過的午餐給她。 孟寒呆呆的:“你不吃嗎?” 周淮生搖搖頭:“你先吃,我回家可以再做?!?/br> 合著這兩個便當盒都是為她準備的是吧? 眼下,孟寒油然而生的不是感動,而是吃驚。 她問周淮生:“在你心目中我的飯量就這么大?” 周淮生正要說點什么。 孟寒又語出驚人:“你把我當成豬?” 周淮生覺得這到了嘴邊的話是沒說出的必要了。 解決完兩個食盒已經是一小時后的事了。 孟寒歪頭靠在周淮生的肩膀,感慨萬千:“學生時代我就很想和喜歡的人到學校的天臺一起做點什么,就算什么都不做,就這么坐著也覺得是件很開心的事?!?/br> 周淮生側了下臉,唇角不經意從她額頭劃過。 孟寒有那么一瞬的心顫。 只聽周淮生問:“那現在你少年時的夢想可是實現了?” 孟寒嗯了聲:“差不多?!?/br> 周淮生話里夾著午后微醺的風息:“差不多?就是還有點不及格的意思?” 孟寒笑了笑,轉了臉,埋在他的肩膀摩挲了一會:“你說呢?16歲的夢想,25歲才實現?!?/br> 周淮生摸了摸她的頭發,被孟寒一把打開:“摸什么別摸頭發,容易油?!?/br> 這時,她還沒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周淮生默了會,難得沒跟她杠兩句,孟寒有些不適應,她抬起頭正要說他兩句。 忽地,一股溫潤的鼻息落下來。 轉眼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輕盈了。 周淮生扶著她的下巴,親吻了一會,低著聲音道:“這是不是你少年夢想里的一部分?” 孟寒紅著臉,腹誹道,做都做了,說出來干嗎。 她想了想,傾身向前,趁著周淮生怔住的瞬間,捧住他的臉,二話不說地吻住他。 這個吻來得意外,來得突然,一開始還是她占了上風,她略微得意。 到了后面,感覺想要的越來越多,她力不從心,漸漸懈怠了。 周淮生似乎察覺到了,他一改此前的享受,反客為主。 不知過了多久,孟寒趴在周淮生的胸口,逞能道:“我少年時的夢想可是很狂野的?!?/br> 耳旁是周淮生很溫潤的聲音:“嗯,我知道了?!?/br> 孟寒安靜了。 一點半左右,兩人從天臺下來。 練舞室前門人來人往,很是嘈雜,孟寒從后院送周淮生出去。 后院對接著一片上了年歲的小區,住在這里的大部分是休養的老人家。 新刷過的柏油路兩側是郁郁蔥蔥的白楊樹。白楊樹高大,枝葉繁茂,擋住了熱烈的陽光。 孟寒送周淮生到路口,她說:“今天來得很好,明天別來了?!?/br> 周淮生笑:“理由?!?/br> 孟寒說:“培訓馬上就要結束了,中午我可要加緊練習?!?/br> 她覺得說得甚是合理,誰知被周淮生輕描淡寫地打回來:“還有其他理由嗎?” 就知道他沒那么好騙,孟寒認真地想了下,說:“你明知道你對我不一樣,你還過來搗亂,讓我分心,不能好好練習,你是不是故意的?” 孟寒將他一軍。 周淮生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孟寒佯裝大方地任他看:“上回在渝城拍戲也是這樣,忽然從德國回來?!?/br> 周淮生笑了下:“看來是我做得不對?!?/br> “那倒不是……”孟寒趕忙說,“反正也就半個月了,你安心上班吧。再說了,又不是封閉式訓練?!?/br> 一頓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周淮生接下來要每天給她送營養餐的念頭取消了。 孟寒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她才慢慢往回走。 高大的白楊林遮擋住了天空,只能看見幾許殘塊。 孟寒自言自語。 她說,周淮生,好不容易我下定決心要和你過完這一生,你可不要讓我輸。 次日就是和周淮生父親宋清越約好見面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