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后,我贏了[八零] 第6節
“哎呀,還帶什么禮物!和我你還這么客氣?那么大老遠的多麻煩??!” “一點心意,姐,你別嫌棄?!蔽甸詭邼恼f道。 “嫌棄啥,這么好的東西?!?/br> 魏秋霞說著將蔚楠往屋里引:“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口水?!?/br> “不用不用,姐,我上來是還有件事兒想問你?!?/br> “什么事,你說?!?/br> 聽蔚楠說有事,魏秋霞停下了腳步。 “姐,你知道小佩現在在哪兒嗎?為什么我回來這么久了都沒見到她?” 蔚楠也沒轉彎,直接問道。 “小佩被你爸送回老家了,你不知道?你媽去世之后他就把小佩送回去了,我們幾個當時之所以跟他干架其中就有這個原因。 太不是東西了! 那時候小佩才三歲多,能吃他多少東西?至于省那口糧食非把孩子送到鄉下? 鄉下那么苦,你奶又那么刁,孩子去了誰知道要受啥罪! 哎,我以為你知道呢。想著再怎么著那是你meimei,他總得寫信跟你說這個事兒吧?” 蔚楠搖了搖頭:“他什么也沒跟我說過,連我媽去世的消息他都一直瞞著?!?/br> “真不是東西!”魏秋霞恨得直磨牙。 “你媽去世他不告訴你,估計是怕你回來和你那堂姐蔚靜搶工位??尚∨宓氖聝核m著你干啥?是了,他應該也是怕你知道后會回來跟他干仗?!?/br> 魏秋霞嘆了口氣:“我其實今天一直想問你,打算不打算把小佩給接回來?你爸追悼會的時候,你奶把她帶去了。 那可憐見的!嘖,嘖。 可看你上午那情況,我也不好問,就想著過幾天再說。沒想到你還跑上來了?!?/br> “今天經的事兒太多了,姐,不瞞你說,我到現在腦子都是暈乎乎的,完全把小佩的事兒給忽略了。 我也是剛才去拿戶口本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來的。 姐,我肯定得把meimei接回來。我就這一個meimei了,怎么也不能任她被王三花磋磨!” “是得接回來!確實得接回來!” 聽蔚楠這么說,魏秋霞猛烈點頭,連聲應和。 她之前確實擔心來著。 蔚楠去插隊的時候,蔚佩半歲都不到,小姐倆能有什么感情? 而現在,蔚楠剛回來,自顧還不暇。沒工作崗位,沒收入,連自己的生活來源都成問題。 她如果把蔚佩當負擔不愿意往回接,沒有一個人能說什么。 可她卻沒這么做。 真是個好心眼的孩子啊,和師父一樣。 看著蔚楠,魏秋霞的眼中全是欣賞的光。 蔚楠并不知道魏秋霞心里想什么,她出聲問道:“姐,我下午和你一起去廠里吧?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去廠里干啥?”魏秋霞有點吃驚。 “我想親自去一趟財務,查查我爸在廠里到底欠了多少錢,中間究竟又是怎么一個情況。 另外,如果可以我想把剩下的錢取回來,以防夜長夢多?!?/br> 聽到“夜長夢多”四個字,魏秋霞怔了一下。 然后連連點頭:“是的,是的,這事兒最好還是你去。 今天你奶在醫院鬧了那么一出,回去不知道又會想什么餿主意呢! 趕緊把錢要回來,這是正理!” 既然魏秋霞也這么想,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兩個人約好下午一上班就去了紡織廠的財務室。 第6章 欠債 這時候紡織廠的辦公大樓還沒有建起來,所有的辦公室全都擠在后面的一排紅磚房里。 廠長,書記各占一個套間作為辦公室,其他的辦公人員全都擠在一個看上去比教室還大一些的大房間里。 之間用桌子的擺放來區分廠辦,工會,宣傳等等部門。 財務室按照要求,原本應該獨門獨戶。 可受限于條件,也不過就是用三合板在那個大房間里象征性的隔出了一個小空間。 在屋里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外面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魏秋霞下午還要上班,她將蔚楠帶過去交給了比較熟悉的廠辦李姐之后,就先離開了。 而李姐則帶著她去了財務科。 許是因為之前廠里就有所交代,也可能是因為王三花實在太能作,讓人煩不勝煩。 所以一聽說來人是蔚大民的女兒,財務上的人就像是松了一口氣。 沒打一點磕絆不說,會計甚至立刻放下手里正在做的工作,開始幫蔚楠算錢。 “你爸是去年四月份退休的。因為是沒到年齡病退,基本工資比較低,退休工資全部算下來是二十八塊。 他當初在廠里借了五百塊錢,說好了一個月從工資里扣除十塊。 另外還要再扣十塊錢的住房租金,所以每個月發給他的是八塊錢?!?/br> 會計說著,將借條,還款清單,以及有蔚大民按手印的每個月退休金領取記錄本一一拿給蔚楠看。 蔚楠心里不妙的感覺越來越甚,可看著單據只能點了點頭。 會計看她認可,又拿過算盤噼里啪啦的繼續給她往下算。 “你爸四月份退休,到現在一共領了十九個月的工資。也就是扣了一百九十塊錢的還款,還差三百一十元沒還。 按照廠里規定,退休職工去世要給一筆補助,這筆補助是該職工半年的工資。 你爸的工資六個月下來一共是一百六十八元。 廠里還會再給一百元作為喪葬費。 可你爸去世后,你不在家,你家里也沒有其他人出面,所有的后事全部是由廠里幫忙處理的。 火葬,追悼會場館出租,還有你爸的骨灰因為沒人愿意認領,只能放入骨灰堂,廠里只能又給交了一年的年費。 這總共算下來一共是一百八十七元整。 一百的喪葬費加上一百六十八的補助,廠里一共需要付給你兩百六十八元。 但扣除了為你爸代付的費用,以及他還欠廠里沒還的錢,現在你需要替你爸還廠里二百二十九元?!?/br> 會計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憐憫的看了一眼已經被這一連串數字震得整個人都懵掉的蔚楠,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借據遞給了她。 “你爸沒了,可賬不能死,你重新打一個借據吧。 至于怎么還款,不行的話待會兒我去問問我們科長,看能不能給你通融通融?!?/br> 蔚楠盯著遞過來的借據單子,只覺得上面紅彤彤的幾個字是那么的刺眼! 就算是再有思想準備,她也沒有想到現實對待她會如此的殘酷。 蔚楠從椅子上站起來,接連倒退了兩三步。 她用力的搖頭:“不,這借據我不簽!” 為什么? 她為什么要為蔚大民還錢?!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跪舔他的家人,憑什么把自己也給牽帶上?! 蔚楠從來沒有應對這種事的經驗。 這一刻她只覺得的腦子嗡嗡作響,天地一片灰暗。 似乎到處都沒有了活路。 “廠長辦公室在哪里?我,我要去找廠長!” 站在財務科辦公室的門口,她憋了半天才終于憋出了這么一句話。 會計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姐,在她的眼里,蔚楠是一個和她女兒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 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也跟著難受。更何況賬是她算出來的,再也沒有誰比她更明白這個孩子的委屈。 她站起身,拿起桌子上自己的茶杯塞到了蔚楠的手里。 然后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安慰道:“別難受,借條晚點簽也沒事,你先喝口水暖和暖和?!?/br> 說完,她朝門口指了指:“廠長辦公室從這個門出去往左拐,第一間就是。 你去找找廠長也行,看看他們能不能有什么解決的辦法?!?/br> 說到這里,她還是沒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一下子讓蔚楠背負起幾百塊錢的債務,是為難孩子了。 可即便找廠長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再怎么說,也沒有廠子替她墊的道理,不能讓國家受損失??! 可,找找總會有點用處吧?或許真能減免一點兒? 會計大姐自己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蔚楠才好。 經過了最初的驚慌憤怒之后,蔚楠穩了穩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