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病嬌叔叔陪葬后 第45節
林虞梗著脖子又扭到了另一側,她來來回回扭了好幾次脖子,陸憫就慢悠悠繞著逍遙椅跟著她轉,林虞拗不過陸憫,鼓著腮幫子將他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陸憫將茶盞放到八仙桌上,重新折回逍遙椅,緊貼著林虞躺下,捏起林虞的頭發把玩,一邊把玩一邊道:“別生氣了,下次我輕一些?!?/br> 林虞背過手,把頭發從陸憫手中抽出來,氣呼呼道:“時間也要短一些?!蹦抢锖貌蝗菀讓B好了,被他一鬧,又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她簡直都想跟他分房睡了。 陸憫有些哭笑不得,但小姑娘現在在氣頭上,他不好違逆,只好順著她的意思道:“好好好,下次時間短一些?!闭f完揉了揉林虞的頭發。 林虞拂開他的手,將頭發整理了一下,忿忿道:“不要揉我的頭發,跟摸小狗一樣?!彼r候養過一只小狗,閑來無事時經常撫摸小狗,跟陸憫摸她的腦袋時簡直一模一樣。 陸憫輕笑一聲,把散落在地的衣裳收起來,放到一旁,從衣櫥里拿出一套新棉錦褙子的給林虞換上,系衣帶時才發現那兩顆小豆1子也被他嘬腫了,一時之間有些訕訕的,怪不得小姑娘這樣生氣呢,下次他一定得收斂一些。 林虞慢吞吞站起身,又喝了一盞涼茶,才和陸憫前后腳去了小飯廳。飯食已熱了好幾遍,這次還加了一道苦瓜湯,林虞盛了一大碗苦瓜湯放到陸憫跟前,說道:“屋里熱,您多用一些湯?!?/br> 陸憫嗤笑,慢悠悠道:“區區一碗苦瓜湯,恐怕解不了我身上的火氣?!?/br> 這苦瓜湯是芫荽特地給林虞熬的,她生怕陸憫把湯喝完了,沒有林虞的份,趕忙走到飯桌旁給林虞盛了一碗,說道:“天干物燥,小姐也要飲一些苦瓜湯才好!” 林虞…… 二人用完午飯,陸憫就回寢屋睡覺去了,林虞吃的有些撐,便到院子里消食,園內沿著圍墻栽了好些翠竹,冬日里萬物蕭瑟,那翠竹便顯得格外精神,林虞一邊賞竹,一邊散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后院。 琵琶正在太陽下曬紅薯干,、琴瑟、箜篌、脆笛、古箏 林虞走到后院的時候,琵琶和箜篌、琴瑟、脆笛、古箏五人正在窩在竹匾旁曬地瓜干,她們是圣上賜給陸憫的侍妾,擎等著伺候陸憫,萬沒想到陸憫連睜眼都不瞧她們,直接就被打發到了后院。 夫人剛進門時倒是帶著箜篌到陸憫面前晃過一圈,想讓箜篌侍候陸憫沐浴,可陸憫當場就沉了臉,侍候沐浴的事也就無疾而終了。 她們雖說是侍妾,卻并未侍候過陸憫,要說是丫鬟,也決計算不上,便一直不尷不尬的住在后院,所幸夫人仁慈,吃食衣裳從未短了她們的,她們平日里無聊,便自己找樂子。 例如現在,她們并不喜歡吃地瓜干,但日子太難熬了,總得找點事做。所以就找了地瓜切成干曬到太陽底下,用來打發時間。 她們是從宮里出來的,見多識廣,遠遠的就發現林虞走路的姿勢不太對。 箜篌意味深長地瞥了琴瑟一眼,低聲道:“二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二夫人年紀小,一個人恐怕應付不了二爺?!?/br> 琴瑟掩唇笑了笑,聲音不免帶了一些酸楚:“誰說不是呢,這年頭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咱們年過二十了,還未開苞,說出去都得叫人笑話?!?/br> 箜篌眼珠子轉了轉,慫恿道:“琴瑟jiejie,您嘴皮子利索,膽子又大,夫人這樣子明顯是受不住二爺的,您不如去跟夫人說一說,咱們姐妹幾個倒是可以給她分憂?!?/br> 琴瑟放下手中的地瓜干,乜著箜篌,道:“夫人可是給你引薦過的,誰讓你不爭氣被攆出來呢?”語氣中帶了一些輕蔑。 箜篌臉上有些掛不住,住在后院的她們幾人都是圣上精挑細選出來賜給陸憫的,身姿外貌皆是一等一的好,任憑誰也想不到箜篌會被陸憫趕出屋門。 箜篌輕咳一聲,說道:“我蒲柳之姿自入不了二爺的眼,可jiejie您生的好呀,若是夫人肯給您安排,飛上枝頭變鳳凰也未可知?!?/br> 其他幾人聽到箜篌的話也都附和起來,她們都是皇上賜給陸憫的侍妾,夫人自不能厚此薄彼,若是安排了琴瑟侍候陸憫,定也會安排她們的。 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口才也不錯,沒一會兒琴瑟就被她們說的蠢蠢欲動了,她提高聲音道:“你們既想讓我去找夫人,我便試一試吧,誰讓我比你們年長呢?” 第六十五章 說話間林虞就到了五人跟前…… 說話間林虞就到了五人跟前,五人趕忙放下手中的地瓜干,齊齊向林虞行禮,林虞一怔,這才想起她們是陸憫養在后院的侍妾。 林虞也不拿喬,抬手便讓她們起來了。箜篌瞥了琴瑟一眼,輕輕推了她一把,琴瑟上前一步,扭捏著沖林虞笑了笑。 看她這個架勢應當是有話要說,林虞停下腳步,溫聲道:“你有什么話只管說,若是吃的穿的不順心了,就派人到前院告訴我?!?/br> 林虞和氣溫柔,一看就是好說話的,琴瑟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她嗦了一眼林虞的下半身,鼓足勇氣道:“夫人的身子是不是有所不適?” 林虞俏麗的小臉倏的就變紅了,她只是覺得那里有些難受,怎的還叫人瞧出來了? 她年紀小,臉皮自然比常人要薄一些,獨自霸占著夫君說出去也不好聽,琴瑟料想林虞不會拒絕自己。 她趁勢說道:“妾身為夫人的奴婢,合該替夫人分憂,夫人若是身子不適,妾身們愿意侍奉二爺!” 說完慢慢抬起頭,若有似無掃視了一眼她身后的四位女子。 呵,這是自薦枕席來了? 林虞輕哼一聲,微微瞇起了眼睛,一股怒氣從心底升騰起來,驀然炸裂開來,她感覺自己從上到下,連頭發絲都帶了怒意。 她知道琴瑟的行為算不得僭越,身為侍妾,原就是用來侍候男主人的,琴瑟也不過是在盡妾氏的本分罷了。 林虞原想平心靜氣和琴瑟說話的,可心里的火氣卻怎么都壓下不去,索性不再說話,扭頭按原路折回。 林虞的身影越來越遠,琴瑟慢慢xiele氣,幽幽道:“夫人瞧著賢惠,沒成想是個善妒的。身子都受不住了,還霸著二爺不放手!” 其他幾個人感同身受,隨即附和了幾句,五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抱怨了一會兒,然后齊齊坐在陽光下不說話了。 一輩子這樣長,難道她們真的就要這樣蹉跎下去嗎?丫鬟到了年紀尚且得配出去,她們總不能守一輩子空房吧。 她們是樂女,生的儀容秀麗,吹拉彈唱無所不會,可日子卻過的清湯寡水,連丫鬟都比不上。 五人就那樣郁郁的坐在太陽下發呆,直到太陽西下才回到寢屋。 陸憫坐在逍遙椅上含笑看著林虞,林虞一會兒郁郁的,一會兒又正襟危坐,一會兒又嘟起了小嘴,表情來回的變。 突然,她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決定,猛地坐起身來,大步走到陸憫跟前,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打算怎么安置后院那幾個妾氏??” 妾氏?陸憫反應了一瞬才想起后院還養著五個皇帝賞賜的樂女,那五個人他都沒正眼瞧過,沒想到竟惹得小姑娘不高興了。 他的小姑娘合該被人放在手心捧著,高高興興的過活,總不能因為幾個樂女鬧情緒。 陸憫看著林虞,說道:“把她們放出去吧!” 放出去?林虞一怔,其實她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但這話從陸憫口中說出來卻讓她覺得驚訝不已。 那五個樂女是圣上賞賜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憑白放出去,恐怕會惹圣上猜忌。 陸憫似是看出了林虞的顧慮,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說道:“皇帝有自己的考量,斷不會因為幾個樂女,改變所思所想?!?/br> 他的話正中林虞下懷,林虞心里高興極了,笑盈盈道:“二爺既同意將她們放出去,我可就著手安排了?!?/br> 陸憫皺眉,瞥了林虞一眼,說道:“人是我要放的,跟你可沒關系,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br> 陸憫話說的不客氣,卻是實打實為林虞著想的,林虞愛惜名聲,若將圣上賞賜的妾氏打發出去,恐擔妒婦的名頭。 由陸憫打發出去就不一樣了,他親自散去妾氏,外人只會說他愛惜嫡妻,半點不會損壞林虞的名聲。 林虞知曉陸憫的好意,但事情是她提起的,她就得著手去做,沒得讓陸憫替她擔當。 她拉住陸憫的手搖了搖,柔聲道:“二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還是想親自處理這件事?!?/br> 她這樣堅持,陸憫便順了她的心意,不再強求。 第二日一大早,林虞就吩咐芫荽到賬房取了一些銀錢,平均分成五份,用托盤盛著送到后院。 琴瑟沒想到夫人一大早就來后院,她剛用完早飯,還沒來得及漱口,借著到隔間漱口的功夫,把夫人過來的事告訴了其他樂女。 她們趕緊整好衣衫,匆匆來到正廳。只見林虞身穿正紅色大袖衫,頭戴五鳳簒珠釵,端端正正坐在上首。 林虞是世家小姐,從小被嬤嬤教養禮儀,平日里穿著簡單樸素,只讓人覺得柔美清麗,現下換了一身華貴的衣裳,那通身的氣派立馬就顯現出來了。 下首那五個樂女,自詡姿容過人,跟林虞站在一起,卻立馬就失了光彩。 她們惴惴蹲下身,齊齊道:“夫人萬福!” 林虞抬手讓她們站起來,揭開托盤上的紅綢,托盤上赫然放著五錠金子,金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亮得灼人眼眸。 樂女們不知林虞是何意,便垂立在原地,等著她開口。 林虞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二爺性子冷淡,恐怕不會再踏足后院,我今日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作何打算?!?/br> 樂女們在后院生活了五年,都未見到陸憫,早已猜到今日的結局,但猜測與事實也是有差距的,就好比頭頂有一把刀,那刀懸著與落到實處,總歸是不一樣的。 林虞話音一落,樂女們就變了臉色,精致的臉頰蒼白如雪,眸中露出幾絲惶恐和無奈。 林虞早料到她們會是這樣的反應,并不覺得驚訝,接著道:“你們比我年長,總不好一直待在府里虛度光陰,我到賬房取了一些銀錢?!?/br> 她指了指一旁的金子,“你們一人兩錠,帶出去做生意也罷,到我陪嫁的店鋪里做事也罷,都隨意,只一點,侯府是不會再留你們了?!?/br> 托盤里的金元寶都是實心的,足夠普通人家一輩子的嚼用,樂女們若安安分分過日子,拿上這金子也足夠花了。 琴瑟自小就被賣給人牙子,人牙子轉手就把她送到了皇宮,她不記得宮外的生活,心里十分向往,生出了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豪邁之感。她上前一步,向林虞磕了個頭,從托盤里取出兩錠金元寶放在衣兜里。 古箏、琵琶和箜篌也上前一步,給林虞磕了頭,各取了兩錠金子、揣在懷里。 只脆笛站在原地不為所動,脆笛是十歲的時候進宮的,她家里窮,全家五口人擠在一間茅草屋里,又小又逼仄,到了夏日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好不狼狽。 她了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即使有金子傍身,也再過不上如今這樣富足的日子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實實在在磕了三個響頭,懇求道:“夫人,妾不想走,您就把妾留在侯府吧!” “您若是覺得妾礙眼,就把妾打發到前院,再不濟您也可以把妾配給府里的小廝,妾如今煢煢一人,實在是無處可去呀!” 箜篌哀哀戚戚,看起來柔順可憐,其實卻用心險惡。 林虞也不惱,伸手扶起她,溫聲道:“你是二爺的妾,有那個小廝敢收用?我若是讓你以妾氏之名在外院當差,這合府的人如何看我?” 脆笛一楞,沒想到林虞這么快就曉得了厲害關系,這個嬌嬌的夫人,年紀小小,倒是個有成算的。 脆笛縮在袖子里的手指緊緊捏在一起,則陽候府富貴無雙,二爺俊美絕倫,哪怕有一絲希望,她都不能離開這里,夫人現下可以霸著二爺,等她有了身孕,二爺總不能陪她一起素著,早晚得輪到自己。 只要能有機會近二爺的身,憑她的手段和風情,還怕籠絡不住二爺不成?想到這些,脆笛更加篤定了待在侯府的念想。 她拿出手帕,掩唇低低哭了起來,如梨花帶雨,便是女子見了也忍不住想要憐惜,只聽她道:“妾是孤女,家里半個親人也無,離了這候府便無處可去,夫人趕妾出去,跟要了妾的命也沒兩樣?!?/br> 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滴落在地,脆笛用帕子擦掉臉上的淚痕,接著道:“夫人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心底最良善不過,定不忍心將妾逼上絕路,您就發發善心留下妾吧?!?/br> 她期期艾艾,聲淚俱下,勾的琴瑟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琴瑟是直性子,最見不得可憐人,便跪在地上和脆笛一起求林虞。 林虞嗤笑一聲,冷冷乜著脆笛,反問道:“照你的意思,我若是不留下你就是往絕路逼你?你的賣身契捏在我手中,我若是真的想逼死你,直接把你賣到青樓即可,何苦好心好意送你銀錢?” 林虞三言兩語就挑明了其中的利害關系,脆笛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流的更兇了,她咬咬牙,決定破釜沉舟拼一把,若是事成,她的下輩子就安然無虞了,若是不成也無所謂,總不會比送出府更差了。 脆笛看向門外,后院與前院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她從小就干粗活,被賣到皇宮后更是日日跳舞,腳程比一般人要快上許多,按她的速度,從后院跑到前院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后院里只住了她們五位妾氏,外加三個伺候的小丫鬟,這些人沒一個能追上她,只要這一盞茶的時間內不被人抓住,她就能見到二爺了。 二夫人雖美,到底年輕,哪里有她這種熟透了的會伺候人,等見到二爺后她就使些手段,不怕二爺不就范。 芫荽居高臨下看著脆笛,想看看她會如何狡辯,沒想到脆笛并未再說話,只用力撕開衣襟,露出大半個顫巍巍的渾1圓,拔腿向門外跑去。 莫說芫荽,哪怕林虞也吃了一驚,不知脆笛到底想做什么,還是她身旁的吳嬤嬤見多識廣,吳嬤嬤低聲罵了一句:“不要臉的賤蹄子?!绷R完就追了出去。 芫荽和林虞互相看了一眼,也追了出去。 脆笛沿著竹林旁的小徑往前院狂奔,沒跑幾步就看到陸憫站在墻角處玩九連環,她重重疏了一口氣,心道自己的運氣還是很好的,用不著跑到前院,就遇到了二爺。 脆笛低頭看了一眼胸1口,只覺得露出來的肌膚還是有些少,便又扯了扯衣襟,這下整只乳幾乎都要露出來了。 她一邊跑一邊小聲抽泣,聲音湫湫,嬌柔軟糯,仿佛長了鉤子一般。離陸憫越來越近了,她的聲音也稍微提高了一些,她軟軟道:“二爺,妾總算見到您了,夫人、夫人她要賣了妾?!闭f完便伸出雙手,作勢要撲到陸憫身上。 陸憫嫌惡的皺起眉頭,凌厲的掌風呼嘯而出,脆笛還未碰到陸憫,就被掌風震了出去,身子撞到院內的大槐樹上,被槐樹擋了一下,隨即重重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