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病嬌叔叔陪葬后 第17節
陸憫從袖兜里拿出那塊疊地整整齊齊的布料,遞到林虞手中,轉身躺到圓床上睡覺去了。 林虞匆匆穿好衣裳,推門出去,吩咐廚子準備吃食。侍候陸憫吃完午飯已到未時,林虞有些困乏,想小憩一會兒。 還沒躺下,就聽到敲門聲,她打開門,只見林杉和芫荽站在屋外,林杉是庶女,甚少出門,今日親自來則陽侯府,定是有要事相商,林虞將她引到花廳,開口詢問:“可是有要事?” 林杉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芫荽,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芫荽會意,趕忙道:“奴婢去端些點心過來?!闭f完匆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貼心地掩上了門。 林杉這才放下心來,只是還未開口,臉已微紅。她小聲道:“我、我心悅陸家四公子,想請小妹幫我探一探路家四公子的心意?!彼造t腆,平時看到外男都羞的面紅耳赤,若不是因著心悅陸家四公子,斷說不出這樣露骨的話。 林虞這才想起長安還有一戶姓路的人家,路家以前也是名門望族,七年前有一支族親參與了印王謀反一案,謀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路家合族被牽連,殺得殺,流放得流放,圣上仁慈,念其先祖有功,這才留下長房一脈。 路家的血脈傳承下來了,但因著犯過大錯,無人敢結交,路家子弟的仕途走地格外艱難,如今只有長房長子在朝為官。 林虞曾在文青山口中聽說過路家四子路園,路園與文青山是同窗好友,他勤勉上進,文采斐然,科舉考試時名列二甲第九名,本應入朝為官,卻因為上級打壓,賦閑在家。 說起來倒也是有緣,林家如今的際遇雖比路家好一些,但也大同小異。林虞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雖沒見過這陸家公子,心里倒是先存了幾分好感。與此同時心里也泛起了一絲疑惑,路家與林家素無往來,林杉怎么就識得路家公子了? 林虞看向林杉,疑惑道:“jiejie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如何識得路家四公子的?” 林杉抬頭看向林虞,往日怯懦的眸子如今大放光彩,眸中如盈了一汪水,清靈靈的。十日前林杉到繡何坊買料子,與路公子看上了同一匹,路公子本想買了那料子給母親做衣衫,用做生辰賀禮,見林杉喜歡,就割愛讓給了她。 五日前林杉到墨寶坊買毛筆,好巧不巧又跟陸公子喜歡上了同一支,陸公子再次割愛讓給了她。 路公子生的文雅俊逸,處事恭謙有禮,一來二去林杉就芳心暗許,情愫暗生。路公子若是家世好,官職高,林杉就會識趣地把這份念想壓在心底,永不見光。 可如今的路家是比不上林家的,林杉嫁給路公子也不算高攀,她這才萌生了與路公子喜結連理的念想。只是不知路公子是何想法。 林杉含羞帶怯,眉目中的情思遮都遮不住。林虞的心情也變的愉悅起來,她嘴角上揚:“jiejie放心吧,meimei定會找人探一探路公子的心意?!彼挠H事自己無能為力,jiejie能與心上人喜結連理也是好的。 林杉點點頭,和林虞又絮絮聊了一會兒天,才乘馬車返回林府。 結親不同于一般的事情,既重要又隱晦,在事情敲定之前,是萬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因此聯系男女雙方的中間人就格外重要了一些,這個人既要與女方家里熟識,又要是男方家關系匪淺。這樣才能確保沒有流言傳出。 林虞腦中不由浮現出文青山的身影,按輩分文青山是她的外甥,按情分文青山是路園的至交好友,由他當林路兩家的中間人最適合不過,可她與文青山關系特殊,若貿然拜托他做事,恐怕又要惹人非議。 林虞苦思冥想總也找不出合適的中間人,她輕嘆一口氣,愁眉苦臉回了臥房。陸憫還在睡覺,她不敢出聲,輕輕挪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編麻花辮兒,她心中郁悶,再加上手藝不精,編出來的辮子歪歪斜斜,跟稻草一般。 林虞重重嘆了一口氣,將綁在發尾的絲帶松開,拿起梳子,一點一點將頭發打散,這時陸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年紀輕輕的,怎么愁眉苦臉的?” 林虞梳頭發極為專心,陸憫的聲音乍然響起,嚇了她一大跳,手一抖,梳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摔成兩截。 陸憫慢騰騰蹲在地上,將摔成兩段的梳子撿起來,一段放到梳妝臺上,一段捏在手中,輕輕給林虞梳頭發。他的手極靈巧,三兩下就把林虞的麻花辮梳通順了,頭發傾瀉而下,散發出幽幽的香味。 陸憫執起一縷頭發放到鼻尖處嗅了嗅,淡雅清幽,是茉莉的味道。他伸手從檀木高幾上的花盆里擷了幾朵茉莉,插在林虞耳邊,玲瓏的花朵與漆黑的頭發相互映襯,素雅又高潔。 陸憫眸中漾起一抹笑意,他的小嬌妻長的可真好,小小的耳朵圓潤剔透,比茉莉花還要白上幾分,他舔舔薄唇,彎腰親了上去,將小巧的耳垂含在口中。 耳朵處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那感覺不同于以往,強烈的令人耳暈目眩,林虞捏緊衣角,不由自主“嗯”了一聲。 第二十六章 通房 陸憫伸出長臂摟住林虞的纖腰,他的胸膛火熱guntang,像火爐一樣,炙得林虞難受極了。她瑟縮一下,悄悄往前挪了挪。陸憫手臂一僵,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不知所措間,耳邊的熾熱倏而離開,林虞神色一松,大大疏了一口氣。她不太好意思面對陸憫,伸手拿起桌上的半截梳子裝模作樣去梳頭發。適才糾纏間,有一縷頭糾結到一起,打成了結。 林虞梳地心不在焉,梳子絆到發結處,狠狠?了她一下,她輕“嘶”一聲,眼中泛起點點淚花。 站在一旁的陸憫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幸災樂禍道:“活該!” 林虞該怒不敢言,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嘟起了嘴唇。她的唇又粉又嫩,此時微微嘟起來,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陸憫覺得好玩,伸手在她的粉唇上摸了一下,摸完猶覺得不夠,又俯身啄了一口。 林虞本能地抬起手,想擦掉嘴唇上的口水,但一想到陸憫還站在她身旁,就將動作停了下來,轉而放在鬢邊,將臉頰旁的頭發掖到了而后。 陸憫將林虞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倒也不覺得惱,他垂下眼簾,懶懶道:“適才怎么愁眉苦臉的,可是遇到了煩心事?!?/br> 林虞點點頭,將心事一五一十說與陸憫聽,陸憫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但關鍵時刻從未掉過鏈子,林虞心里是信任他的。 待林虞說完話,陸憫不以為意道:“既然青哥兒與路園交好,那就讓青哥兒去探一探他的心意,這有何可為難的?” 林虞低下頭,小聲道:“我和文青山曾有過婚約的,瓜田李下的,容易被人詬病?!?/br> 陸憫輕笑一聲,拉起林虞的小手放在手心慢慢揉搓:“名聲是個屁,旁人若想說就讓他們說去,又礙不著什么事?!?/br> 林虞沉思半晌,覺得陸憫的話也蠻道理的,囁嚅道:“那我明日就請文青山來侯府?” 陸憫點點頭,站起身,趿著木屐往床榻走去。 文府,陸氏暴跳如雷,黑著臉大聲訓斥文青山:“你這個孽子,你怎么敢、怎么敢拒絕卓成公主?” 文青山幼年喪父,陸氏獨自將他養大,個中艱辛不言而喻。他體恤母親辛勞,事事依著母親,對母親百依百順。順從了這些年,才驟然發現母親錯了,大錯特錯。 他自幼好學,寒窗苦讀十幾年,科考后蟾宮折桂,經圣上殿試被封被探花郎。他這樣的才情,即使按部就班,前途也差不了。卻一直被母親慫恿,意欲攀高枝,想通過裙帶關系青云直上。 文青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紅著眼看向陸氏哽咽道:“母親,我是大瑞三十二年的探花郎,是通過苦讀考取功名,正正經經被圣上親封的正六品國子監司業,不是那起子見不得的齷齪東西?!?/br> 陸氏一楞,隨即也紅了眼,她知道兒子是個心高氣傲的,但官場關系錯綜復雜,各方勢力互相角逐,獨木怎能為林,她語重心長道:“我的兒,母親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官場復雜,你父親又去的早,朝中無人為你撐腰,你不依靠卓……” 話還沒說話,就被文青山冷冷打斷,只聽他道:“朝中寒門子弟何其多,難道都要靠裙帶關系才能升遷不成?”說完也不待陸氏說話,他一甩衣袖,轉身回了寢房。 靠墻的多寶閣上擺著好些玩意兒,那些東西都是林虞送給他的,文青山看著多寶閣上的東西郁郁不言,都怪他糊涂,失去了于他而言最最珍貴的東西。黯然神傷之際,門扉被人扣響,小廝拿著一封請帖交給文青山。 文青山打開請帖,入目是極熟悉的簪花小楷,落款人是林虞。喜從天降,文青山高興的從太師椅上彈起來,來來回回在房內踱步,虞兒邀請他到侯府一敘,虞兒要與他見面,這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天蒙蒙亮,文青山穿上自己最鐘意的白色繡墨竹長衫乘馬車去了侯府,他喜滋滋拿著請帖來到凌園,從丫鬟口中得知二夫人還沒起床。他微微一楞,隨即又恢復正常,虞兒只是喜歡睡懶覺,并非不重視他。 文青山在花廳等了半個時辰,林虞還是沒有起床,他有些坐立不安,起身到院內的抄手游廊下散步,也不知來回走了多少遍,林虞才姍姍而來。林虞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開口道:“不是約好巳時見面的嗎,你怎么辰時就來了?” 文青山一怔,昨日只顧著高興,并未看清帖子的內容,原來她約的是巳時,難怪起的這樣晚,不安的內心一下子就釋然了。他輕咳一聲:“我起的早,左右也無事,索性就過來了?!?/br> 林虞不置可否,三步做兩步走到文青山前面,引著他往涼亭走去。文青山心里有些不舒服,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別扭,只亦步亦趨跟著林虞向前走。 初秋已至,涼亭旁邊的楓樹紅了葉子,似一簇簇火苗,別有一番風情。這樣雅致的亭子確實是說話的好地方,但四周開闊,似乎又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文青山皺皺眉頭,等著林虞開口。 林虞斟了一杯茶遞給文青山,而后給自己斟了一杯,輕抿一口,不緊不慢說起了正事。文青山萬沒想到林虞約自己是為了她庶姐的親事,驚訝歸驚訝,到底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他對不住她,能為她做一些旁的事也是好的。 陸憫仰在躺椅上,漫不經心看著涼亭中交談的男女,他們年紀相仿,容貌姣好,男的斯文俊秀,女的清麗大方,一人著白衫,一人著綠裙,在紅楓的映襯下美如畫卷,十分登對。 陸憫抬手摸摸下巴,他是不是太老了一些?林遠仲若不出事,林虞就是他的外甥媳婦呀!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林虞就把正事說完了,她不想跟文青山多做糾纏,客氣道:“青哥兒用完飯再回吧?” 文青山倒是很想和林虞一起用飯,但一想到陸憫,立馬就絕了這個念頭,推辭道:“多謝你的好意,只是家中還有瑣事,不能久留?!绷钟蔹c點頭,并未多做挽留,讓芫荽送文青山出了門。 林虞站起來,一轉身,就看到陸憫半仰在梨花木躺椅上曬太陽,他身穿淺灰色紗衣,輕紗薄如蟬翼,是夏季常穿的料子,現下天氣轉涼,穿這樣的衣裳躺在外面可是會著涼的。 林虞快步走到陸憫身旁,溫聲道:“二爺,外面涼,我們到屋子里去吧,我給您做個糖炒栗子吃?!?/br> 陸憫點點頭,向林虞伸出右臂,林虞會意,扶著他返回臥房旁邊的小飯廳?!镑|蟹正肥時,煙雨新涼日?!鼻锶招贩?,廚房蒸了一大盆澄陽湖大閘蟹,林虞最喜歡大閘蟹,伸手就卸了一個,大快朵頤起來。 陸憫似乎對時鮮東西無甚興趣,依舊慢悠悠吃栗子,當林虞吃了七只螃蟹,想要對第八只下手時,陸憫捏住她的手腕,低聲道:“螃蟹寒涼,你少吃一些?!?/br> 林虞舔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她可憐巴巴地睜大眼睛,伸出食指在陸憫面前晃了晃,乞求道:“我再吃一只好不好,就一只?!?/br> “不好!”陸憫不為所動。 林虞趕緊拿起杯盞,倒了一杯黃酒,皺著眉將杯中的黃酒一飲而盡,喝得太急,她被嗆的咳嗽了兩聲,白皙的小臉咳的紅撲撲的,她也不覺得難受,拉住陸憫的衣袖,晃了晃,嬌聲道:“黃酒驅寒,我喝了黃酒就不怕大寒了!” 陸憫乜她一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連螃蟹的誘惑都抵御不了。愛吃就吃吧,寒性若是發作了,難受得又不是他。他不發一言,默默松開了手。林虞眉開眼笑,喜滋滋地把手中的螃蟹吃掉了。 吃完飯陸憫就午睡去了,林虞到梢間和芫荽一起做繡活,芫荽的品位一如既往的獨特,這次倒是沒有紅配綠,卻繡了一只紫配黃的孔雀,好好的孔雀經過她的配色,儼然變成了山雞。 林虞本想淡定一些,但這個配色實在是太過于鬼斧神工,她一時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芫荽注意到了她的笑容,笑嘻嘻道:“小姐是不是也覺得這只孔雀特別漂亮,奴婢配得顏色十分別具一格?” 林虞對芫荽的品位已經絕望了,遂放棄了改造芫荽的念頭,她點點頭,結巴道:“確實很別具一格?!?/br> 林虞繡花很慢,但繡品十分精致,一個下午的時間,只繡了一朵粉色山茶花,那朵山茶花針腳細密,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樣。 月兒高懸在天際,陸憫舉著林虞繡的山茶花細細端詳,看了一會兒后,突然道:“你把這朵花縫到開1襠褲上吧!” 林虞…… 他怎么還記得開1襠褲呀! 她趕緊道:“我、我不喜歡山茶花?!?/br> 陸憫不以為意:“我喜歡就行?!?/br> 林虞吞吞吐吐道:“墨綠色和粉色不搭,放在一起不好看?!?/br> 陸憫挑眉:“我的開襠褲不是藍色的嗎?” 林虞這才想起她給陸憫做了一半的開襠褲,本以為他是鬧著玩的,沒想到還惦記著呢,那褲子她還沒做完納!她有點心虛,偷偷噓了陸憫一眼,小聲道:“您的開襠褲我還沒做完?!?/br> 陸憫撇撇嘴:“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若是再做不完,我就讓你穿著開1襠褲跳舞?!?/br> 這也太不人道了,林虞敢怒不敢言,點點頭,答應了。她害怕陸憫再提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趕緊吹滅蠟燭,小心翼翼道:“二爺,天不早了,咱們安歇吧!” 林虞白天沒有午睡,很快就進入夢鄉。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一具身體鉆進了她的被窩,那身體又熱又燙,炙的她怪不舒服的。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想離那身體遠一些,不料那身體像是狗皮膏藥一般,緊緊粘著她。 待挪到床邊的時候,那人一伸手,將林虞抱到身上,身下的皮膚光滑如絲綢,嚴絲合縫的貼著她,她激靈一下,睡意去了一大半。 現下的情景太過于羞人,林虞不敢睜眼,也不敢說話,緊緊閉著眼睛裝睡,只是呼吸已不像適才那樣平穩。陸憫輕笑一聲,輕輕動了動身體。 林虞感受到陸憫身體的變化,不由瑟縮一下。他那里似乎格外大了一些。 林虞不由想起嫂子偷偷塞給她的避火圖上的內容,男子那個地方發生變化,就說明他想要了,陸憫既想要了,又為何不與她圓房?一個念頭在林虞腦海中冒出來——陸憫是不是不喜歡她? 喜歡不喜歡的其實也無所謂,陸憫若是不喜歡她,她就給他納幾房小妾,總不能委屈了他。林虞咬咬唇,她記得陸憫是有通房的,只是進府之后未曾見過,明日她就找管家打聽打聽,將那幾個通房叫來伺候。 第二十七章 醋 吃過早飯,林虞招來管家詢問,果不其然,凌園后院里養著好些個貌美的姑娘,且都出身不俗,皆是圣上御賜的。林虞拍拍腦門,幸好自己開了竅,否則冷落圣上御賜之人,豈不是大不敬。 她身為正室,理應體察主君心意,知曉主君所需。陸憫需要紓解了,她合該給他安排通房。林虞看向身旁的小廝,吩咐道:“去后院把幾位姑娘請過來?!?/br> 偏院里,五個美貌女子正圍在一起打葉子牌,這時一個小廝推門進來開口道:“二夫人請幾位姑娘到前院一敘?!?/br> 打葉子牌的女子都怔住了,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廝,小廝被她們看的發毛,微微提高聲音,再次說道:“二夫人請幾位姑娘到前院一敘?!?/br> 圍坐在一起的女子們這才回過了神,她們互相看了一眼,眸子滿是不可思議。五年前,圣上親自到教坊司將她們五個挑了出來,送到陸府。得知她們要侍候的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陸憫時,她們著實害怕了一陣子。 萬沒想到陸憫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直接讓管家將她們安置在了后院,起初她們還心懷忐忑,生怕被陸憫占有,后來才知道是她們多慮了,陸憫從頭到尾都沒有召見過她們,或許他早已忘了偏院還有幾個女子。 陸府是百年世家,衣裳吃食從未短過她們的,她們也不需要再辛苦排練舞蹈,卻莫名的覺得日子比以前要難熬的多,白日悠長,黑夜漫漫,真的是太難熬了。 她們由起初的忐忑變為期盼,后來又漸漸變成失望,現在她們幾欲絕望,覺得這輩子或許就是這樣了。六夫人的召見給她們死水般的生活蕩起了陣陣漣漪,她們再也顧不上矜持,爭先恐后跑到寢屋,換上自己最體面的衣裳,隨小廝進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