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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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郁時遙冰冷淡漠的俊顏之下,內心還真是挺溫柔體貼的。 不原諒還能怎么辦呢,他以后的經驗點還要靠郁時遙刷呢。 沉默的兩個人此時達成了驚人的默契,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靜靜吃完面前微涼的飯菜,然而每個人的心里卻是暖融融的,仿佛置身于冰封雪山之中冒著騰騰熱氣的溫泉。 寒流再一次席卷整座城市時,謝小彌已經迎來了他久違的寒假。再也不用每天天還沒亮就把光溜溜暖哄哄的自己從被窩里拔出來置于冰冷的空氣中,還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樣的小日子簡直不要過得太幸福。 另一邊,因為資金充足,畫室已經全面改建完畢,一切似乎都在按計劃進行。 平靜溫馨的日子卻在一天晚飯時分,被一聲尖銳的女人嗓音徹底劃破。 謝小彌聞聲從臥室走出來,看到一個頭卷大波浪妝容濃艷,穿著精致腳踩恨天高的女人出現在柯家大廳,女人相貌看似只有三十來歲,可從那張有著和柯祁相似五官的臉來判斷,毫無疑問這正是原主的母親。 過了近半年,他這是第一次遇見這個女人,謝小彌幾乎就要把這個角色給淡忘了,沒想到才一露面,就迎來對方鋪頭蓋臉的罵聲。 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東西,這家里烏煙瘴氣的你也真能住得下去。女人語速偏快,高而尖的語調聽起來極其刺耳。 謝小彌對這個女人沒有什么好印象,看出對方一副找茬挑事的架勢,轉身就要往回走。 柯母見少年態度冰冷,細長的眉毛挑得更高,她踩著細高跟也完全沒有行動上的障礙,噠噠噠幾步就跟到謝小彌身后。 伸手剛要去拽自己的兒子,身前忽而被一個高大身影攔住,紅姨陪著笑臉端來一杯冒著蒸汽的水雙手遞給女人:太太,外面天冷,先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女人并不領情,眼神銳利地抬頭瞥了郁時遙一眼又快速移開,仿佛只要多看一秒就會臟了她的眼睛一般,最后,直勾勾盯著謝小彌。 郁時遙那個短命的媽聯合他這個小畜生一起來騙你爸,柯志遠一世精明結果讓這娘倆給耍得團團轉,自己好好的親生兒子不疼,非得去替別人養兒子,他難道是嫌頭頂不夠綠嗎? 說完,她將視線又移回郁時遙身上,表情兇狠得仿佛恨不能徒手撕了他。 郁時遙面對柯母惡毒的眼神和話語,內心并未受到劇烈波動,但內容深層透露的信息令他不由得瞳仁微震,緊張地回頭望向身后少年。 此時的謝小彌神色十分淡漠,女人似乎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意外,他仿佛早已知曉了一切似的,只是冷眼旁觀著面前的這場鬧劇。 第45章 你才不是我哥(二十) 畫室相擁,心跳 柯母嫌郁時遙礙眼, 抬手想要推開對方去找兒子。 郁時遙警惕地盯著她,怕女人沖動會對少年做出不利的事情,但終究顧慮對方是少年的母親, 順著力道往后退半步,身體依舊雷打不動擋在謝小彌身前。 女人滿目鄙夷地瞟了郁時遙一眼:你媽沒教過你好狗不擋路嗎? 沒等郁時遙發聲,謝小彌率先開口,他凝眉睥睨著柯祁的生母,胸口悶悶的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你今晚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柯母冷哼一聲, 隨即嘴角勾起一邊,你不問問他想干什么。 謝小彌順著柯母視線,目光落到郁時遙身上, 對方沒做任何辯解,沖著自己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女人尖銳的嗓音再次打破沉寂:早就說過他媽是個下賤貨,到死都沒憑著兒子嫁進柯家,沒想到啊沒想到, 原來連這個兒子都是假的! 謝小彌聞言感到自己太陽xue噔噔噔狂跳,他死死盯著柯母的一顰一笑,沒有注意到郁時遙緊張的眼神未離開過自己一刻。 女人繼續自顧自地演講, 似乎是在用最惡毒的詞匯宣泄她對自己命運不公的憤恨:難怪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給人當小三還紅杏出墻, 她是有多饑渴離不開男人,原來這個姓郁的野種還有個姓郁的爹。 你說完了沒有。謝小彌冷著臉嘴唇泛白, 眼底的晦暗厲色濃得化不開。 我的傻兒子!他們一家子算計好來和你爭家產的!你是柯志遠唯一的親兒子,他死了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是你一個人的??履傅囊а狼旋X地瞟向郁時遙,可是這幫陰溝里的老鼠,竟然惦記上別人碗里的東西,活該你們一家都不得好死! 謝小彌內心怒火中燒, 沸騰的血液在血管中瘋狂流動,渾身肌rou都控制不住地繃緊,一只無形的大手用力攥緊他的心臟。 太難聽了,她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真相明明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郁時遙乃至他已經過世的母親全因她一人的憑空推測就無端被冠上罵名。 郁時遙的確不是柯志遠的親生兒子,但那只不過是他和柯志遠之間的一份協議,歸根到底還是要怪這個看重身份血脈的社會。 該承擔罵名的即便是柯志遠,也不應該落到只能配合表演的郁時遙頭上。 對了,郁時遙! 謝小彌下意識將視線移到一旁,僅是望著對方的側臉就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極度忍耐。 郁時遙額上青筋暴起,汗水順著發絲懸在鬢角,緊繃的下頜下如刀削一般,攥緊的雙拳在身體兩側微微顫抖,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對方背后汗透的襯衫。 如果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母親,謝小彌一定會毫不猶豫給對方一拳,即便他并不認為暴力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更何況她還是當著人家兒子的面,罵了一位為兒子不顧犧牲生命的偉大女人。 然而,郁時遙卻什么也沒有做。 或許在他眼里,眼前這個刻薄的女人也同樣是柯祁的母親。 郁時遙并不是一個畏懼權貴看重身份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當著唐苓的面直言不諱地說自己不過是柯家一個毫不相關的養子。 但是,郁時遙因為自己,選擇用最大的善良去包容柯母對他惡語相向。 謝小彌必須要在此刻說些什么,這對堅強的母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詆毀和謾罵。 作為惡毒反派,他也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不過是看不慣從小苛待自己不配為人母的刻薄女人,并不是為郁時遙出氣才還嘴去罵對方的。 他剛要開口,柯志遠的腳步聲從身后樓梯傳來,步伐穩健不怒自威,聲音低沉透著極寒般冷冽。 你說誰不得好死? 柯母一驚,笑語嫣然地抬眸看著柯志遠:我是說郁家母子,這個郁時遙根本就不是你親兒子,我查得清清楚楚的,這小子的親爹十年前死于一場礦難,你被他們娘倆騙了。 女人激動地笑開了花,自豪的仿佛揭露了一條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 柯志遠和謝小彌的表情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 那又如何??轮具h正色道。 那那你就趕快把他趕出去??!女人的表情忽而有一絲不自然,吐出的字眼卻依舊狠毒,他媽那個賤人給你帶了十八年綠帽子,現在又為他這個小畜生,鬧得咱家半年不得安寧。他就是個 夠了!柯志遠厲聲打斷女人到嘴的話,眼神狠厲得如刀刃一般,你趕快給時遙道歉。 什么?我給他道歉?!柯母精致的妝容瞬間扭曲。 對,你沒聽錯??轮具h走到女人面前,眼底盡是嗤之以鼻的神情,把時遙領回家,我確實是讓他喊我爸爸,但從始至終我從沒承認過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一道天雷瞬間擊中柯母頭頂,艷麗的紅唇一張一合,止不住地抽搐。 她怎么也沒想過劇情竟然是這種發展。 柯志遠方才的話語雖然沒有將郁時遙的身份說明,但其中蘊含的意味是誰都能輕易領悟。 郁時遙作為整件事的當事人,毫不在意輕慢過他的人下一秒是否會道歉,他此刻的所有注意力重新放在他心心掛念的少年身上。 他曾多次試想過少年得知真相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如果對方接受了他倆并非親兄弟的關系,是否愿意更進一步,接受他一直以來壓在心底的那份懵懂熾熱的愛。 然而今天柯母的出現,打破了一切設想。太突然了,他還沒來得及為少年做好更多的心理建設。 但是當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意外發現,少年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 難道少年并不介意? 這個假設的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如果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是柯叔叔親生,那在他剛來到柯家的時候,少年的反應不會那樣強烈。 那眼下是不是只剩下一個答案。 就是少年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的實情 當這一個念頭在心底形成,一股電流在郁時遙腦海中聯通,少年曾經一切矛盾糾結的言行不一瞬間有了合理的解釋。 或許他的愛還沒有那么早被判死刑。 柯志遠和柯母仍在客廳僵持著,這兩人接近二十年的恩怨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化解。 謝小彌看透了這種權錢間的無謂爭斗,郁時遙不應該浪費精力去糾結這些有錢人盤根錯節的人性關系。 他費力拉起郁時遙的手,一路大步邁向他曾經的書房,現在郁時遙的畫室。 撲鼻而來的是紙張、顏料、各種充滿藝術的氣息。 黑暗的房間有月光透過窗灑進來,緊閉的窗戶阻斷了室外的冷空氣,窗臺上一盆吊蘭生機勃勃的格外茂盛。 房間中央,錯落擺放著幾個高矮不一的木質畫架,一旁的移動推車上整齊擺放著各種繪畫用具,曾經的通天書柜卸了幾層隔板,除了繪畫書籍和石膏像,還擺放著郁時遙近段時間所繪制的作品。 在這間已經變為郁時遙主場的畫室內,謝小彌緩緩轉過身面向對方,仰頭望著對方深邃的眼睛,強忍著胸口的憋悶和一陣陣抽痛,想要和對方解釋些什么,讓他不要為那個瘋女人的只言片語就意志消沉。 郁時遙也直直地望過來,曾經熠熠生輝的黑亮眸子如今蒙上復雜的情緒,謝小彌明白那種百口莫辯的無助與憤怒,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勸慰。 男人之間就是這樣,很多話并不需要說出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傳遞豐富的情感,于是他輕輕抬高右手,在郁時遙肩膀緩慢而有力地拍了兩下。 郁時遙似乎瞬間接受到自己傳遞出去的力量,瞳仁顫了顫,逐漸亮起星芒,整個人重新注入活力一般,癟緊的眉頭漸漸舒展。 謝小彌欣慰地松了口氣,心頭的憋悶卻未能因此而消減,關于安慰人他實在不算擅長。 郁時遙和原主都在過小的年紀承擔了太多太多,那些揮之不去的傷痕在他們心里打上永遠不可磨滅的烙印,每個表面光鮮亮麗的人總會等到深夜才獨自一人默默舔舐傷口。 既然真相大白了,上一輩的恩怨就留給上一輩解決。 落針可聞的寂靜房間,獨留彼此帶著溫度的心跳聲。 隨著逐漸趨于平復的情緒,乏力不適的感覺愈發明顯,謝小彌默默頷首,抬步想要回臥室休息。 下一秒,郁時遙在他面前展開雙臂,謝小彌疑惑仰頭的同時,被迅速攏入一個溫暖到令人窒息的懷抱。 熟悉的草木香撲面而來。 ?。?! 他要干什么? 謝小彌下意識推拒郁時遙寬厚的肩膀,卻敵不過對方堅實有力的臂彎,透過輕薄的針織布料,能輕易感受到對方胸口的脈搏和炙熱溫度。 發現郁時遙并沒有其他后續動作,單純靜靜地將他圈在懷中。沒過多久,謝小彌就放棄了掙扎,極為短暫地沉溺進郁時遙給的溫柔夢境。 但是,這懷抱是不是有點太緊了點 謝小彌胸口快速起伏著,大口呼吸卻依舊無法緩解憋悶窒息的感覺。 察覺懷中少年的異常狀況,郁時遙松開懷抱想低頭查看對方的表情,可是才一放松手臂上的力度,少年就如沒有骨頭一般貼著自己胸口向下滑落。 郁時遙渾身上下的神經再次瞬間繃緊,借著月光,他才發現少年表情痛苦面色慘白,額頭布滿細密的薄汗,再一摸后背,手心觸感一片濕涼。 前所未有的慌亂無措瞬間席卷全身,他小心翼翼地對少年輕聲詢問,對方也像聽不見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意識到情況不妙,郁時遙一個打橫抱著少年沖回樓下,出現在柯氏夫婦面前。二人被他的巨大動作所吸引,紛紛投來目光。 焦慮與擔憂沖昏了郁時遙的理智,他朝著二人怒吼,聲音顫抖。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第46章 你才不是我哥(二十一) 要不你 平靜無風的夜晚漸漸灑下漫天雪花, 在路燈的光束照射中如鵝毛一般輕盈緩緩飄落。 在繁華都市的街頭,一輛看不清車型的轎車與黑夜融為一體,留下長長的影子又迅速消失。 柯志遠開車連闖了幾個紅燈, 額頭上的汗水順著摻白的鬢角滴落。兒子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情況緊急,他只能爭分奪秒地盡快開車到醫院。 別墅區位于繁華的城市中央,距離合作的私立醫院并不太遠,若是等待救護車救援反而會更花時間。 他迅速和院長在電話中溝通過情況,在經過簡單的急救措施和檢查確認沒有生命危險后, 一家四口驅車馳騁在深夜寬闊的道路上。 院方已經對癥準備就緒,一旦這邊人送到就展開積極的搶救措施。 窗外轉瞬即逝的霓虹燈光倒映在謝小彌蒼白的臉上,劉海早已被汗水打濕, 唇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如同熟睡般緊閉著雙目。 郁時遙在轎車后排懷抱著少年,口中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指尖微顫著幫他順著額前的亂發, 內心瘋狂焦灼著,恨不得能抱起少年直接飛到醫院的急救病房。 看著昔日鮮活伶俐的少年如今脆弱得下一秒仿佛生命就會輕易逝去,郁時遙此刻猶如有一條長滿利刺的荊棘纏繞住心臟, 隨著時間的齒輪轉動也一下下被狠狠拉緊。 過快的車速讓柯母在副駕駛上喋喋不休, 柯志遠語氣嚴厲令其閉嘴。 車內一切的喧囂都像是被攔截在前排駕駛位一樣, 什么內容在此刻都無法鉆入郁時遙的耳朵。 車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僅過去不到十分鐘, 柯志遠已經驅車來到五六公里外的第一私立綜合醫院。 擁擠的醫院入口落客區排了長長的隊伍,一輛黑色私家轎車直接駛進醫院后側急救的特殊通道。 雪夜之中,醫院正門已經有好幾名醫生護士圍在藍白色的轉運床邊靜候,轎車才一停穩,兩個年輕力壯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就拉開車門, 迅速抬走了昏迷不醒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