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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鶴一動,“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即傳進她耳朵。 她眼睛有些酸,習慣性伸手要揉,卻看見兩只手上包得嚴嚴實實的白色布巾。只得將手收回去,往背后放,試圖隱藏起來。 林見鶴穿好靴子,目光沒什么感情,擰眉:“手怎么回事?” 姜漫笑:“圖好玩才包扎的?!?/br> 她拍了拍兩只爪子,笑呵呵道;“看,多好玩!” 林見鶴走近,垂眸看著她。 他病體未愈,臉色蒼白。眼睛是漂亮的玻璃珠子。 “我會命人將宮門打開。你可以在宮里玩,隨便哪里。但你若要出宮,必須經過我的同意?!?/br> 姜漫臉上笑容消失,她抿唇:“林見鶴,不能放我走嗎?” 林見鶴冷笑:“不能?!?/br> 他冷冷丟下一句:“乖乖等著做七皇子妃。你哪里都不能去?!?/br> 姜漫雙手托腮,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嘆了口氣:“唉?!?/br> 她忙起身跑出去跟上林見鶴,突然大聲道:“我知道了?!?/br> 林見鶴走得很快。 姜漫一路小跑,最后整個人往地上一蹲,死死拽著林見鶴。 林見鶴腳步停下,目光一片冷淡,看著她:“還有何事?” 姜漫手上包扎的白布上隱隱透出紅色來。林見鶴臉色有些白,視線移開,冷聲道:“說?!?/br> 姜漫皺眉,將手放到身后:“林見鶴,我現在便能出去嗎?” 林見鶴眼底波濤洶涌,他瘦削的胸膛微微起伏,末了,嗤道:“可以?!?/br> 姜漫起來,走到他身邊:“那我跟你一起出去?!?/br> 林見鶴抿唇,不看她,直往殿外走。 姜漫便亦步亦趨跟著他。 林見鶴走出芷蘭殿,走過宮道,拐過北苑,向承平殿走。 姜漫還是跟著他:“林見鶴,你累不累?要不要坐攆?” 林見鶴面色平靜:“你跟著我做什么?” 姜漫道:“從現在起,我就要跟著你?!?/br> 她道:“你不讓我走,那我就跟著你。我煩死你?!?/br> 林見鶴無語。他抿唇,冷聲道:“隨便你?!?/br> 姜漫跑著沖到離他很近的地方,不知為何,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說個沒完。 她道:“林見鶴,能不能找一個工部的巧匠,我想做一樣東西?!?/br> “何物?” “唔,”姜漫沉吟,“是我家鄉的東西?!?/br> 林見鶴腳步微頓,幾不可查。 姜漫跟著林見鶴到了承平殿,殿門口值守的侍衛與宮人恭恭敬敬行禮。 這里不愧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宮殿,非常威嚴。 皇帝病重,政事基本上交給林見鶴在料理。 林見鶴走到桌案邊,將一張紙鋪開,拿一支筆,視線轉向姜漫,道:“過來?!?/br> 姜漫走過去。 “何物?”林見鶴盯著她。 姜漫接過筆,彎腰在紙上畫了個奇怪的東西。 林見鶴盯著看了一會兒,眸子里情緒不明。 他道:“來人?!?/br> 陳公公笑得像一朵花兒:“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將工部侍郎召來?!?/br> 人走以后,林見鶴雙手環胸,目光不善地盯著姜漫:“說,到底是何物?!?/br> 姜漫拉著他坐下,拿筆將每一個部位在一旁畫了放大的細節,一一講給他聽。 “這個玩意,在我的家鄉到處可見。它是一種交通工具?!?/br> 林見鶴目光落在她發亮的眼睛上。 “你看這兩個,跟馬車的輪子一樣,它們也是輪子?!苯霉P點了點。 林見鶴皺眉:“此物并不能如同馬車一般站立?!?/br> 姜漫點頭:“對。不愧是你,一眼就看出來了?!?/br> 不過,她道,“我并不需要它能立住。我要它能跑起來?!?/br> “無需畜生拉如何跑起來?” 姜漫眼睛亮了:“等我做出來你便知道了?!?/br> 林見鶴的視線落在紙上那只有兩個輪子的東西上,手漸漸攥了起來。 * 貴妃宮里,梁玉琢笑瞇瞇地跪下請安:“兒臣見過母妃?!?/br> 蕭貴妃笑得雍容華貴:“同你說過多少次,我們母子之間,不必這些虛禮?!?/br> “那不行。好容易進宮給母妃請安,禮數不可廢?!?/br> “你以前沒有這樣禮數周到,母妃卻覺得你親近母妃。如今越大,倒是越疏遠了?!?/br> “怎么會?!绷河褡羷兞藗€橘子,“母妃是兒臣最敬重的人,兒臣疏遠誰也絕不會疏遠母妃?!?/br> 他笑瞇瞇的將橘子遞給貴妃:“母妃定是怪兒子請安少了。兒臣記著了,日后定勤勤進宮,日日給母妃請安,討母妃歡心?!?/br> 蕭貴妃翹起長長的指甲,捏起一瓣橘子,笑罵:“就你貧,吃的都堵不住嘴!” 她吃了一瓣橘子,不經意道:“你父皇病得厲害,如今他讓林見鶴處理政事,母妃要你近日所做之事如何了?” 梁玉琢面上笑容收斂,道:“已經辦好了?!?/br> “不愧是我的兒子?!笔捹F妃笑了。 她看著梁玉琢吃下一瓣橘子,笑道:“不覺著酸?” 梁玉琢嘴角含笑:“酸?!?/br> 他招過玉竹,俊臉皺成一團:“快!” 玉竹忙拿帕子接了他嘴里的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