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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鶴道:“你昨夜驚醒,可還記得?” 姜漫點了點頭,神情有些不自在。 “這便是了?!贝蠓驀@息,“姑娘這病日積月累,于身體無益。驚夢之癥需得早日根治才好?!?/br> “驚夢之癥?”姜漫驚疑。 “是啊,驚夢之癥。病如其名,病者日日驚夢,心血耗盡而亡?!?/br> 姜漫:“你有辦法?” 林見鶴淡淡道:“此人乃太醫院院正,杏林之首?!?/br> “是你!”姜漫驚喜道。這人上輩子救過她。 她就說有些面熟。 他也救過林見鶴。 “那便多謝老先生了?!苯闷鹚幏阶屑毧雌饋?。 “姑娘身體無大礙,臣這便告退了?!?/br> 京墨引著人出去。 林見鶴看她那副喜出望外的表情,道:“姜姑娘快要及笄了吧?” 姜漫心生警惕,對他道:“與你何干?” 林見鶴:“上京城中,怕是沒有人肯娶你的?!?/br> 姜漫站起來,氣勢洶洶:“誰說的?”她不想嫁是一回事,林見鶴這樣挑釁是另一回事。 “本殿說的?!绷忠婜Q笑了笑,“你生氣的時候,還挺有意思?!?/br> 姜漫深吸口氣,嘴角扯了扯:“昨夜里,你說,府上只有一間屋子,分明是騙人。你說清楚,為何要騙人?!?/br> 林見鶴:“是只有一間屋子。若是不信,你大可去別處,命人將每一間都打開,看是否可以住人?!?/br> “胡說!”姜漫指著書房里面,“這里也可以住人!” 林見鶴:“此處是書房。本殿不認為是休憩之所?!?/br> “為何不讓我住這里。我不挑?!?/br> “我挑?!绷忠婜Q淡淡道。 “什么?”姜漫氣得倒仰。 “我挑人?!绷忠婜Q道,“書房乃重地,姜姑娘與我交情尚淺,我怎可放心讓你在這里待一夜?!?/br> 姜漫再深吸一口氣,露出個笑容:“殿下的意思,臣女明白了。多謝殿下昨日伸手相救,姜漫不敢叨擾,告辭?!?/br> 她心里道,林見鶴心性不定,性情難以捉摸,她完全猜不透。 還是先行離開。 她捏著方子氣呼呼地往外走。 “姜姑娘?!绷忠婜Q那平靜得像死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知又要說什么讓人生氣的話。 姜漫冷哼一聲,撒腿就跑。管他要說什么,她不聽!不!聽! 京墨錯愕。 林見鶴淡淡道:“這可是你自己不聽,不怪我沒有說?!?/br> 翌日早朝,皇帝一道旨意又引起不小的震蕩。 “皇帝下旨,將永昌侯府嫡女姜漫,賜婚為七皇子正妃,待她及笄后大婚?!笔芯h論紛紛。 這七皇子如今炙手可熱,堪稱與三皇子比肩的皇位繼承人選。多少人盯著他身旁,想方設法要將自己家閨女塞進府里去。 千算萬算,便宜了永昌侯府。 “皇上到底是何意?”一幫成日里算計來算計去的大臣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皇帝為何要走這一步棋。 “不好!” “難道皇上欲要將永昌侯府的兵權給七皇子?如此一來,對三皇子大為不利?!?/br> 他們議論的當事人,三皇子,正在承平殿唉聲嘆氣。 皇帝面色冷凝,一張折子扔出去,砸在他腦袋上:“滾?!?/br> 三皇子跪在地上:“父皇,也給兒臣賜個婚吧?!?/br> 陳公公嘴角抽了又抽。 皇帝懶得理梁玉琢。 “陳公公,替我說說話唄?!绷河褡磷灶欁云鹕?,笑瞇瞇地搖了搖陳公公的胳膊。 “哎呦,當不得當不得。三皇子,陛下既不答應,必有道理啊,您耐耐性子,再等等吧?!?/br> 梁玉琢肩膀耷拉下去,想罵皇帝又不敢,委委屈屈長嘆口氣:“兒臣知道了?!?/br> 皇帝批完一張折子,丟到一邊,冷聲道:“下去?!?/br> 梁玉琢深吸口氣:“唉,父皇,您這婚事,呸,我是說,七皇子這婚事,可問過姜姑娘了?我看姜二姑娘性子倔,萬一她到時不從可怎么辦?” 林見鶴抬起頭,冷冷看著他。 梁玉琢臉一僵:“哈哈哈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罷了,我這就告退,告退?!闭f著趕緊溜走了。 皇帝皺眉看著奏折,道:“命人看好了永昌侯府,不許出差錯?!?/br> “是,陛下?!标惞税押?。 永昌侯府。 這里如今是京城里最熱鬧的地方。 皇宮的賞賜流水般進來。 府外光是瞧熱鬧的人,就擠了一圈又一圈。 孟玉靜看著那些賞賜之物,自詡一輩子見過最好的東西的她,手都忍不住發顫。 姜柔饒是做好了心里準備,也不禁嫉妒得發瘋。 “夫人,快看!” 下人們驚呆了,一個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孟玉靜伸手摸過去,喃喃道:“北海紅珊瑚,據說只產自海下數千里深的地方,一顆便是無價之物?!?/br> 這里竟然有滿滿一匣子。 傳旨的太監還道:“陛下說,賜給七皇子妃丟著玩兒?!?/br> 孟玉靜深吸幾口氣,方才壓下心中震蕩。 除了這一匣子珊瑚珠子,一排排宮女手里捧的,樣樣都刺人眼睛。 永昌侯府見過世面的下人睜大眼睛,根本看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