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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不經心跟在后頭走著,也懶得湊上去討孟玉靜嫌,一直到了大殿里,隨著眾人坐下。 不久,先是三皇子到了,接著是大皇子。 然后是其他皇子。 皇帝沒有皇后,陪他出席這種大宴的一般是蕭貴妃,今日乃是皇帝替大皇子辦的宴,大皇子生母榮妃也到了。 坐在上頭,著華服,光彩照人。 姜漫打量著上面幾位皇子。 三皇子梁玉琢,這個人她很熟悉。 大皇子,上輩子印象中早早的死去了?;始胰菝捕疾畈坏侥睦锶?,大皇子十七八歲,自然比不上林見鶴,但也是個衣冠楚楚的敗類。 她看了一眼,私底下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從小到大欺負林見鶴。 其他一些皇子出場機會不多,姜漫印象不怎么深。 “皇上到——” 眾人起身行禮,姜漫跟著眾人起身,跪下,行禮。 直到頭頂上傳來一聲陰沉沉的“平身”,姜漫便坐下。 她視線隱晦地從皇帝臉上掃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皇帝,感覺比上次見,沒那么陰沉了。 孟玉靜警告她安分一點。 姜漫視線無聊地掃過對面那些人,偶爾觀察幾位皇子。 大皇子看著就不安分,幾巡酒過,他便溜了,不知道做什么壞事去了。 皇帝對他也真是寵。這么個廢物點心,縱得無法無天。 這樣的宴席,林見鶴是不會出席了。 但是,燈節那日她聽到皇帝讓林見鶴出宮了,還給了他七皇子的頭銜。 她還沒有顧得上打聽,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弄清楚。 正想著,斟酒的宮女不知怎么在她身邊絆倒,一壺酒灑在她衣擺上。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毙m女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孟玉靜目光沉沉地看了姜漫一眼:“毛手毛腳,一會兒還要恭賀大皇子,成何體統,快去換掉,車里有備用的?!?/br> 永昌侯撩起眼皮,不冷不熱:“一點小事都出錯,日后謹慎一些,快去?!?/br> 姜漫無語。 她點點頭:“唔,那祝你們小心一些,別被酒灑了?!?/br> 小宮女主動給她領路。 她離開大殿不久,有位皇子不知怎么,端著的酒壺好端端砸下去,砸了侯夫人一身的酒。 孟玉靜當場就沉下臉來,還是永昌侯冷聲讓她冷靜。 那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孟玉靜平日里哪里會放在眼里。 再一想到姜漫臨走時那詛咒一般的話,她心里給她狠狠記上一記。 孽種。 姜漫跟著小宮女出去,宮女不停給她賠不是。 她倒是挺喜歡出來的。殿里吵死了。 還有孟玉靜和姜卓然方才的眼神,她簡直要氣笑了。 走著走著,旁邊似乎有人在罵人。 姜漫仔細一聽,不是大皇子是誰? “你這種孽種,父皇竟然給你皇子頭銜,還讓你出宮,我呸,你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出身低下,也配!” 姜漫心里一跳。 從始至終只有大皇子梁玉明一個人的聲音。 入宮前她那些糾結的情緒,全都淡了,她提著一顆心,小心翼翼走近,探過鏤空雕花隔扇一看,梁玉明帶著幾個太監堵著一個人。 那人臉色蒼白,眉眼精致,讓人見之不忘。 他定定站在那里,梁玉明的話他從小聽到大,不知道還會不會難過。 “孽種,就該永遠被我踩在腳底下,不要妄想爬上來!不然就是找死!” 他說著,一棍子掄過去,眼看就要砸在林見鶴腦袋上! 姜漫吃了一驚,提起手邊一塊松動的磚就扔了過去。 這具身體從小干活,力氣大。 “??!”梁玉明慘叫一聲,那邊一片慌亂。 姜漫臉色有些白,立即沖過去,拉著林見鶴就跑。 什么尷尬,什么羞恥,她腦袋里此時只剩下后怕。 那一棍子輪下去,林見鶴不知道會怎么樣。 她一邊帶著人跑,一邊道:“你怎么不知道躲?那一下子不是鬧著玩的。昨日看你對付歹人,不是很利索,怎么到自己,就傻了?” 林見鶴低低笑了一聲。 姜漫抽空回頭看他一眼,發現他臉色很不好。 她后知后覺,立刻松開手:“大皇子不敢拿我怎么樣,一會我去警告他。你自己小心些?!?/br> “欠你三次,今日還了一次,剩下兩次?!彼o自己的行動找了充分的理由。 帶路的小宮女不知道被她落到哪里了,索性她知道路,揮了揮手便要走。 林見鶴道:“姜漫?!?/br> 他的臉色真的有些白。 姜漫一怔,她怎么有種錯覺,好像回到了上輩子。 “我們不熟,你要叫我姜姑娘?!毙」媚锬托牡貏窠?。 “姜漫?!鄙倌昀浜?。 “姜姑娘!” “姜漫?!鄙倌瓴豢细?。 姜漫有些恍惚,她不知不覺道:“我們不熟,你該叫我姜姑娘?!?/br> 林見鶴抿唇,嗤笑:“姜姑娘?!?/br> 姜漫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心里陡然一空。 她點了點頭:“嗯,走了?!?/br> 那個小宮女方才不見,如今不知道怎么找來了,給她領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