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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逃到半路,肚子疼得險些要死了。 “你就這么看不得我好,非要這個時候出來是不是?!”她恨得咬牙,一拳頭砸在肚子上,當即疼得慘叫一聲。 她慘笑:“好,好,好。你這么想出來,我讓你出來?!?/br>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孩子生來克她。 她以為要生生疼死的時候,于氏出現了。 她替她接了生。 于氏換孩子時,以為她疼得不省人事。 其實不是。 她閉著眼睛,清晰地知道于氏一舉一動。 她把那個煞星換了,她心里絲毫沒有掙扎。 換了也好,她本打算生出來就將她掐死。 想起在賊人手里受的辱,她連看那煞星一眼都覺得憎惡。 可恨當時沒有掐死她,長大后竟還是被侯爺碰到了,將她帶了回來。 姜漫看見孟玉靜眼里的厭惡和憎恨,視線閃了閃。 她始終想不通,孟玉靜為何這么排斥她。 孟玉靜冷冷看她一眼:“一會兒老實一點,若是丟了我侯府顏面,我饒不了你?!?/br> 姜漫無可不可地點點頭跟上。 孟府這些日子延醫用藥,為了孟宵的四肢費了不知多少工夫。如今看來,雙手倒是好些了,雙腿效果微乎其微。 他站不起來。 孟宵跟上次比起來,臉色更加陰沉,只能癱坐在那里,渾身籠著一層翳氣,陰森森的。 他身邊站著的,是明鳳。 姜漫視線在她身上頓了頓。 明鳳輕輕看了她一眼便垂下頭去。纖細白嫩的脖頸在寒風中,脆弱得如同一支隨手就能掐斷的柳枝。 她好像越發瘦弱了,紙片一般。 孟宵沒有看見姜柔,臉色立即沉了下去:“阿柔為何沒有來?!?/br> 姜卓然看不慣孟府將少爺養得如此嬌氣跋扈,沒有說什么就離開了。孟老致仕,他們仍有很多朝政之事需要商議,此次孟宵生辰,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正好掩人耳目。 孟玉靜最是心疼自己這個外甥,不比疼阿柔和阿鈺少一點,看到他如今無法站立,一輩子只能在床上過,悲從中來,眼眶立即紅了。 “阿宵近日身體可好些了?今日氣色看起來不錯。阿柔她身子不舒服,不宜吹風,改日她親自來看你,在孟府陪你玩幾日也行?!?/br> 姜鈺有些害怕陰沉沉的孟宵,躲到孟玉靜身后去,只探出個圓溜溜的腦袋,烏黑的大眼睛警惕地盯著孟宵。 聽了孟玉靜的話,孟宵臉色難看,當即揮手打翻桌案上的茶盞,碎瓷片噼里啪啦濺得到處都是,茶水打濕了孟玉靜衣服下擺,她嚇得臉色發白,捂著心口后怕不已。 “阿宵?”她急忙上前,讓人替孟宵擦撒到袍子上guntang的茶水。 孟宵像是瘋了一樣掙扎,嘴里嘶吼咒罵,明鳳被她壓在身下,他完全喪失了人性,用嘴撕咬明鳳的手臂,要的鮮血淋漓。 姜漫上前一腳將他踹開,砸到地面摔得砰一聲。 孟玉靜還有丫頭婆子們一擁而上圍著孟宵,明鳳孤零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姜漫抓起她胳膊,擼起袖子一看,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結了痂的,還在流血的,全是一個一個的咬痕,牙齒撕咬的痕跡。 甚至她的領口下,也全是這樣的傷痕。 這孟宵是個狗不成! 她撕了帕子替明鳳將還在流血的傷口包了。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目光呆呆的。 那廂孟玉靜讓人將孟宵壓住了,抬到榻上,幾個健碩的婆子壓著他雙臂,任由他撕扯打罵都不松手。 屋中亂作一團,姜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侯府小丫頭抱著他也嚇哭了。 孟玉靜臉色黑沉沉的,待到孟宵鬧得乏了,安靜下來,她這才抽空出來算賬。 姜漫早有準備,在她一腳提過來之時便錯開了。 孟玉靜一腳踢了個空,氣得胸膛上下起伏。 她指著姜漫:“你竟敢為了這么個外人踢阿宵!” 姜漫視線也冷下來:“難道任由孟宵將人咬死不成?” 她擼起明鳳袖子,露出她胳膊上的傷:“這不是一日兩日了。若再由他這樣下去,風聲傳到外面,說孟府有個吃人的少爺,我看孟府還如何自處?!?/br> 孟玉靜冷笑一聲:“一個賤婢,我孟府便是要了她的命又如何。我看誰敢出去亂說!” 她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明鳳,正好前院里來人,說老爺讓少爺過去。 孟玉靜讓人替孟宵收拾妥當,將他抬了去。 孟宵陰陰地看了眼明鳳,視線殘忍玩味:“跟上?!?/br> 明鳳爬起來,像個木偶一般,乖乖跟了上去。 姜漫眼神閃了閃。 孟玉靜帶她去見孟府家眷。 孟府的姑娘們,她上次只遠遠看見過一次。大抵是姜柔在,她們都不大敢靠近。 書里說,姜柔在孟宵面前曾委屈地提了一句,覺得孟府的jiejiemeimei們不大喜歡她,她還為此哭了幾次。 自那以后,孟宵對自家姐妹很不待見,總覺得她們見不得阿柔,阿柔那般好,她們個個心性歹毒,想著害阿柔,欺負她。他便勒令她們,阿柔在時,都乖乖的,老老實實在自己院中待著,不得出來找事。 不然,別怪他不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