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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對于這些人的腦補能力很是佩服。她當初承認,一方面是因為勢單力薄杠不過侯府,侯府自有辦法讓她承認,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第一世她走炮灰路線死不承認,結果可想而知。 已經吃過一次虧,她當然懂得避其鋒芒。 她的計劃,等將永昌侯府扳倒了,永昌侯府的前途與姜柔之間,姜卓然必然不會選姜柔,那時候自然就是姜柔自食惡果的時候。 沒想到皇帝亂棍上身不講理,管你是真是假,皇帝說你是假你就是假。 這種無法無天的權勢,還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當皇帝,命真好。 她怎么就沒有穿成皇帝呢。 她非常惋惜地嘆了口氣。 有同窗認出她來:“姜二姑娘,姜柔當真不是侯府親生的?你才是侯府真正的小姐?” 姜漫沖他們笑了笑,轉身溜走了。 今日蕭貴妃身邊宮女之事她還沒想明白。那天晚上來侯府之人,那么多人看見了,絕不可能是她記錯了。 那日來的人,根本就不是貴妃身邊的宮女。 是誰? 這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 皇宮里,陳公公伺候皇帝用膳。 他將甜食放到皇帝最近的地方,也不提醒,只恭恭敬敬夾了其他菜放到皇帝面前白玉冰裂瓷碗中。 皇帝漫不經心,不耐煩地掃了眼這些食物,明顯沒有什么食欲。 陳公公:“方才下面稟了一事。蕭貴妃身邊大宮女來永安宮送湯,碰上了蕭公子和姜二姑娘出宮?!?/br> 皇帝視線一頓,沒說話。 陳公公笑瞇瞇道:“他們說了好一陣話?!彼麤]說到底說了什么話。 皇帝等了半晌,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泛著寒意:“說了什么?” “姜二姑娘問玉竹姑娘可曾去過侯府?!标惞Σ[瞇回答。答完便將皇帝面前已經涼了的菜換過去,重新布菜。 皇帝“啪”一聲將筷子放下,眉頭煩躁地跳動,半晌,幽幽道:“還說了什么?” 陳公公面上有些迷茫,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似的:“陛下是指姜二姑娘?” 皇帝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他。 “玉竹姑娘說不曾出過宮。我看姜二姑娘似乎有些神思恍惚,若非蕭公子帶著,險些掉進湖里去?!标惞槐菊浀?。 他不動聲色換了些甜的在皇帝碗中。 皇帝捏著勺子沉思,不知不覺吃了幾口,眉頭雖習慣性的皺了皺,卻比前邊那些菜吃得多些。 待到他回過神,看清碗里是何物,臉色立即沉下來,一副厭惡之色:“都拿走?!?/br> “是是是,老奴老眼昏花了,該死?!标惞χ笓]宮人將甜的全都換下去,重新布了一份菜到皇帝碗中。 皇帝掃了眼,懨懨道:“撤了。都退下?!?/br> “是?!标惞劾镙p輕閃過擔憂。 宮人們安安靜靜退了下去。 皇帝扔了鶴氅,赤腳在地板上走了幾步,斜倚在榻上,閉著眼睛。 鎏金鶴形銅爐中緩緩升起一縷縷白煙,龍涎香的氣息蔓延開來,大殿里安安靜靜。 皇帝皺著眉頭,睡夢中也極為煩躁的樣子。 *** 大臣們發覺近幾日皇帝耐性越發不好,上朝猶如上墳,不,還不如上墳。 大家戰戰兢兢,總覺得項上腦袋快要保不住了。 話說,皇帝雖則暴躁,除了幾年前砍了一批人,鬧得腥風血雨,這兩年好不容易安生一些,沒想到故態萌發。 皇帝他想殺人難道還是階段性的? 隔幾年犯一次? 大家私底下燒香拜佛暗暗祈禱上朝平安歸來,幾年前的腥風血雨可千萬不要再來一次,受不住啊。 姜漫對朝堂之事不甚清楚,侯府里最近氣氛很詭異就是了。 學館中,蕭隨不得出府,林見鶴日日不來,總感覺學堂里都空了許多。 她坐在后排,認真聽夫子講課,夫子越發喜歡點她的名。 她撐著下巴,總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雖然很想去打聽打聽,或者想辦法入宮一趟,看看林見鶴到底如何了,但想想定下的決心,她只得搖搖頭,不去想。 林見鶴在宮里是不會出事的。 他可能不想來學館了吧。 如此過了幾日,皇帝心情不好,朝堂人人自危,她去蕭府看望蕭隨時,從他嘴里聽說了。 “我家老頭子,別看一本正經,哼,也嚇得要死呢!哈哈哈,你猜我撞見了啥,老頭子半夜三更翻佛經,在那里念經,阿彌陀佛?!笔掚S咬著大蘋果,笑得見牙不見眼。 姜漫離他遠些,頗有些嫌棄:“你家三萬卷藏書看完了?” 她轉了一圈,看了眼蕭隨這處“云林迷閣”,建得頗有意境,山水花草,閣樓小徑,無一不精,可惜蕭隨在這里曬太陽,斗蛐蛐。 大煞風景。 蕭隨臉色一黑:“在看了在看了?!爆F在誰跟他提看書就是他敵人。老頭子已經被他列為拒絕往來之人。 云林迷閣旁立有一匾,上書:“蕭太傅禁入?!?/br> 聽說蕭老太爺提著荊條進來,讓人摁住他就是一頓揍。 姜漫搖搖頭:“蕭兄真是性情中人?!?/br> “如今京城之中氣氛緊張,你家那個蛇蝎沒有找你麻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