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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姜漫起來, 侯夫人已經領著一眾丫鬟婆子沖了進來。 姜漫索性盤膝坐在床上,靜靜看著他們。 看得出,孟玉靜很氣憤, 眼睛里直向姜漫射刀子。氣憤的同時,她眼睛又泛著紅, 顯然哭過。 “將她給我抓起來?!彼龤獾脜柡? 親自趕來,指著姜漫的手都在哆嗦。 婆子二話不說上前。 “難道你要我衣服都不穿, 讓婆子拉出去嗎?”姜漫淡淡地問孟玉靜。 她的態度,好像孟玉靜丟得起這個人, 她無所謂。 孟玉靜氣得險些直接給她一巴掌,她深吸口氣,聲音發抖,一字一句咬牙:“給她穿衣?!?/br> 姜漫緩緩張手, 由著丫頭婆子替她一件一件將衣服穿好。 她被帶到沉香苑時, 多日不至的永昌侯早已焦灼地等在院中。 孟玉靜忙上前,著急地問:“阿柔怎么樣了?” 永昌侯聲音發冷:“尚不知是何毒, 已延請御醫?!?/br> 大夫正在替姜柔解毒。 紅藥跪在地上,哭成了個淚人。永昌侯給了她一腳, 直踢得她嘴角流血。 他冷冷道:“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大小姐的?!” “侯爺饒命啊,奴婢盡心盡力伺候小姐, 絕不敢疏忽!小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也不活了,我可憐的小姐嗚嗚嗚!”她跌倒在地,形容狼狽,字字泣血,就差賭天發誓。 突然, 她看到姜漫,瘋了一般向她撲來:“是她,一定是她,昨日她假惺惺來看姑娘,虧姑娘歡天喜地高興了好久!我看她就是來看姑娘笑話,大小姐吃了她的糕點就吐血了,一定是她害的!” 永昌侯將狠厲的目光轉向姜漫。 姜漫身邊跟著四五個身強體壯的婆子,看著她防止她跑了。 永昌侯的目光,乃是戰場上尸山血海里練出來的,如今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姜漫。 院中下人承受不住的早已雙膝一軟跌倒在地。 姜漫站在那里,目光平靜。 孟玉靜扶著婆子的手方才站穩,她捂著胸口:“我的阿柔,你可千萬不能有事?!?/br> 她猛地將冰冷的目光轉向姜漫:“昨日你來給阿柔送點心?” 那語氣,尖銳而憤怒。 “是,她病了這些天,我作為meimei,理應來看看?!苯鏌o表情。 孟玉靜緊緊抓著婆子的手,胸膛上下起伏,指著姜漫,厭惡至極,甚至帶了一絲憎恨:“你最好祈禱阿柔無事,不然我決不輕饒!” 姜卓然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阿柔有事,你便給她陪葬?!?/br> 他冷笑:“你是什么東西,憑你也想取阿柔代之?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br> 姜漫早晨大夢驚醒,情緒本就低沉,如今他們一個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毒害姜柔的帽子往她都上戴,她心里一把火瞬間燒了起來。 “嗤?!彼淅湫α艘宦?,“我是什么東西?這不應該問你們自己嗎?你們是什么東西呢?不分青紅皂白,給我定罪?老糊涂了?” 院子里一眾人直接傻眼。他們反應過來恨不能自戳雙耳!會被滅口吧?一定會吧? 姜卓然氣得渾身煞氣四溢。他簡直不敢相信,他養的女兒,一個沒用的廢物,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你找死?!彼蛔忠痪?,臉上表情駭人,那副樣子,沒有人懷疑他會殺了姜漫。 姜漫彎下眼睛,笑了笑:“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動我???你敢動我,明日我便要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姜柔是怎么來的。你永昌侯府以魚目混珍珠,隱瞞她的身份,讓她參加三皇子選妃,這欺君之罪可不小呢?!?/br> “你敢!”孟玉靜一巴掌狠狠扇了下來。 姜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漫不經心道:“這就生氣了?受不了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生什么氣呀?” 下人們恨不得有個洞趕緊鉆進去。這二小姐瘋了! 孟玉靜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這個逆女!” “啪——”姜卓然一鞭子抽過來,攜著雷霆之勢,怒氣裹挾殺意,像是要將她一鞭子抽死。 姜漫將孟玉靜輕輕一拉,橫在自己身前,朝姜卓然露出個惡意的笑容。 孟玉靜睜大眼睛看著突如其來的鞭子,瞳孔驟然收縮,喉嚨里尖叫不止:“??!” 姜卓然一驚,立即收鞭,只是這一鞭子他用了十成力氣,收回來他自己被功力反噬,悶哼一聲,胸中隱隱作疼。 他冷冷地笑了起來:“好,好一個逆女,逆女!將她抓起來扔進地牢,嚴刑拷打!直到認罪為止!” “是!” 侍衛們猶如惡鬼,向姜漫撲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姜卓然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姜漫沖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侯爺別來無恙,府中怎地這般熱鬧?”人未到,聲先至。來的竟然是蕭隨。 姜卓然眉目一松,目光沉沉看著他:“蕭府公子,來我府上有何事?” 蕭隨拋了拋手中令牌,笑嘻嘻道:“剛領了個官兒做,沒想到接到的第一個案子,便跟侯府有關,巧了?!?/br> 姜卓然驀地將目光轉向姜漫,聲音含著殺意:“事關小女聲譽,侯府自會解決,不勞蕭公子?!?/br> 他縱橫疆場,朝廷中也早已穩立多年,蕭隨區區一個小輩,竟敢跟他作對,他老子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