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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喜歡,”立刻反唇相譏,湊過來滿臉嚴肅:“咱們的孩兒怎會不喜歡,只是我不想你受罪?!?/br> 她的胳膊繞上對方的脖頸,嬌滴滴地:“我明白,不過隨便說說?!?/br> 紅唇微張,耳鬢廝磨,剛好讓他盡情咬一咬。 半晌,千月來敲門,也知道自己打擾了二人清夢,不好意思地:“世子,世子妃,外面有人求見?!?/br> 洛清衣問是誰。 “趙公子,哦……趙玄彥,趙大人。 ”如今這位剛升了三等醫官,據說他勤勉穩重,受到尚主使的青睞,很有可能接管將來的翰林醫官院,再不能稱呼公子啦,到哪里都要叫趙大人。 里面人蠻不樂意地哦了聲,“他來做什么?一大早?!?/br> 自家這位祖宗真是個小孩子,都到什么時候還在意,丫鬟笑說:“趙大人提著安胎藥來啦,尚主使專門開的方子?!蹦樢患t,語氣軟下來:“外面廳里挺冷的,也不好讓人家多等,只怕凍壞啦?!?/br> 寂寂暗自一笑,用手指戳戳清衣,他無奈,既然是老主使的面子,那還是要給。 前段日子,京都里有關王府的傳聞越演越烈,主要圍繞海谷城投毒之事,多虧尚主使派人去海庫河勘察,才證明他只是放了點普通瀉藥。而有關七八歲投毒那一次,也是老人家私底下為自己解開謎團。 原來在十幾年前的大戰后,翰林醫官院就接到消息,說大批海谷城的百姓病死,懷疑與水源有關。 當時還不是主使的尚醫官只身來到海庫河,發現一個奇怪現象,河里存有兩種從來沒見過的藥,一種只會讓人腹瀉疲勞,另一種卻是劇毒。 如果真要置人于死地,沒必要用兩種,由此大膽推測,下毒的人有兩個。他也曾經寫折子稟明實情,但都石沉大海。 幾十年來一直懸心此事,直到瞧見皇城司暗衛身上的毒,才大吃一驚,雖然與海庫河里的并不一樣,但藥理極像,絕對不是大穆朝能有的東西。 他才找到洛世子,將來龍去脈講清楚。 清衣頓時明白,有人在他之后再次下毒,用的是自己的毒藥。事情再清楚不過,能近身拿到藥又有動機的人,只能是鯤鵬王。 事情已過去太久,很難再追究,但心里頓時輕松許多,至少以后再面對寂寂時,不必反復琢磨自己是不是一個七八歲就殺人如麻的惡魔。 尚主使的這份情意,他記在心里,雖然不太愿意接待假想情敵趙玄彥,也還是勉為其難地起了床。 這次老主使派趙玄彥來,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個是醫官院的后起之秀,一個是醫術卓絕的毒師,要是能摒棄前嫌再次成為好兄弟,與大穆朝實在是件求之不得的幸事。所以才苦口婆心勸對方來送安胎藥,趙公子的心里并不抵觸,就是有那么點別扭。 洛清衣,同樣別扭。 兩人在大廳見面,各自沉默。 趙玄彥尷尬地喝口茶,仔細囑咐完如何服用安胎藥,就準備離開,卻在快要踏出門時,聽到洛清衣說了句:“……多謝?!?/br> 聲音極輕,不仔細甚至聽不到。 莫非是洛清衣突然吃錯藥,轉了性情,當然不會,這是寂寂一定要讓他轉達的話。對方卻愣了愣,騰地回過身,誠懇道:“你我兄弟之間,還談什么謝字?!?/br> 洛清衣頓了頓。 千月奉小姐之命,站在簾后聽得清楚,捂著嘴偷笑。 解開要解的結,大家心里都舒坦。 中午吃完飯,洛清衣又鞍前馬后地伺候寂寂小睡,下午的時候,與她去看小郡主。 歐陽云翩自從回到京都,就在家里療傷。小女嬰也跟著,干脆就養在歐陽府。 她與大公子的婚事定在立春時,歐陽老爺天天都在盼日子,嫁妝準備了一大堆,恨不得這位meimei早點出門。 云翩氣得躺到床上,陰沉個臉。 世子妃來了,剛好陪她說話。 “哪有這樣的女家,猴急似地,”小郡主直嘆氣,嘖嘖道:“干脆把我五花大綁送過去算啦!” 寂寂被逗樂,笑嘻嘻地問:“那郡主想不想嫁人呢?” “不想!”斬釘截鐵,“嫁人就是伺候夫君,生兒育女有什么好!” “哦,看來郡主是不喜歡大公子?!卑腴_玩笑地:“也沒事,反正心儀大公子的人多了,你不如當面說清楚,人家肯定不會勉強?!?/br> 云翩臉騰地紅撲撲,“那……他不是救過我的命嘛!”手里揉著繡花枕,一下下泄露女兒家心事。 在王府療傷半月,清玉的溫柔早就讓她破了防,尋思怎么會有那么柔情體貼的人,如朗月清風,但在戰場上又是殺伐果斷,英姿煥發。 不過嘴硬,死不承認罷了。 寂寂就是專門逗她。 “救命之恩也不是非要嫁給他啊,終身大事不能勉強,郡主要不好意思,我來說?!?/br> “??!那個,不太好吧?!?/br> “怎么不好,別客氣?!?/br> “太,麻煩了,那個……” 小郡主的院子外,洛清衣正在廊下曬太陽,冬日的陽光又冷又暖,也挺舒服。 抬眼瞧見清玉拿個檀木盒走過來,看樣子是給小郡主送藥,邊境戰事已平,大公子近日就住在烏衣巷。 “兄長來啦!”迎過去,瞅著藥盒笑:“弟弟就是大夫,以后直接交給我吧?!闭f的是無心話,聽者卻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