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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已經到售票窗口了,聽那話好像是在問他,輕點了點頭。 江潯順勢過來,一副要買單的樣子。 后頭幾個人意猶未盡,感覺烏起納達的小姑娘好猛,百靈感嘆一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啊?!?/br> “姐,這跟年紀沒關系?!蓖嶙詮母凫`睡了兩晚,關系突飛猛進,“你沒發現草原上的姑娘都這性格嘛,人家骨子里就這樣?!?/br> 秦初顯然是聽見她們的對話,拿票的手微微一頓,表情有瞬間的凝滯。 江潯把錢付了,招呼一聲:“走了?!?/br> 往纜車那兒走的路上,秦初一直在想,可能他骨子里就沒有這種自由灑脫的基因,他很膽小,對感情畏手畏腳,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秦初原本就話少,這一路上山更是一句話沒說。纜車是六座的,他甚至都沒和江潯坐一塊兒。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綿延的山道,秦初一直看一直看,臉都沒偏過。 坐纜車就快多了,山頂四處掛著五顏六色的布幡,上面用烏語寫了些祝語和經文,是烏起納達獨特的祈福方式。 神山必不可少的是神廟,塔娜吉山上的神廟十分原始,據說已經有四五百年的歷史,只因為安全問題加固過幾次,除此之外沒有經過任何人為加工。 廟宇并不很大,里面供奉一尊石像,正是月光女神塔娜吉。 殿內外有不少人,大家自發前來,不點香,不供奉,人人雙手攤開一塊月白色石頭,以此為媒介向神女發愿。 秦初幾人入鄉隨俗,在殿外施恩處求了幾塊月光石,學著當地人的動作,有模有樣的許起愿來。 秦初和江潯一人跪坐在一個寫滿烏語的花墊子上,雙手攤開平舉到眉眼處,再合十攏住石頭。 他們幾乎是同時閉上眼睛,再同時睜開,起身時秦初手沒拿穩,月光石啷當墜地。 這仿佛是個不太好的征兆,周圍三三兩兩站在一起的鎮民應聲看來,湊在一起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江潯并不信這些,只是來都來了便入鄉隨俗走個過場。他不太在意的幫秦初撿起石頭,正要揣進口袋時忽然被對方牽住了手腕。 秦初的手心有點涼,對江潯說:“重來一次?!?/br> “什么?”江潯沒反應過來。 秦初說:“石頭掉了,重新許愿?!?/br> 江潯對秦初的了解,他也不是什么信鬼神的人,更不會在乎別人說什么,在這種小事上執著也不是他的作風。 秦初從江潯手里拿回石頭,重新跪坐下來。江潯始終看著他,發覺秦初這一次許愿的時間比上一次要長,似乎也更加虔誠。 接近飯點,神廟外架起了一排烤全羊,全是為來拜神的人準備的。rou香四溢,一條長桌鋪著紅綢,桌上擺滿奶茶。 秦初從神廟走出,跟在人群最后。江潯回頭找了他好幾次,看他動作緩慢,一點兒也不積極的樣子,于是在原地等他。 “跟緊點,這里人多?!苯瓭≌f。 “有無人機?!鼻爻跻詾榻瓭〉囊馑际菙z像頭拍不到他,“沒關系的?!?/br> 江潯也不糾正,說:“嗯,別走散了?!?/br> 當地人很熱情的招待了外來游客,給嘉賓們一人片了一碟羊rou,撒上塔娜吉特制的調味料,再配一杯奶茶。 秦初遠遠躲在樹蔭下吃rou,藏在石頭后面,要不是那條藍色披肩太顯眼,江潯差點找不見他。 “你一個人在這兒干嘛?”江潯端著小碟子,在秦初旁邊找了塊空地坐下來,“怎么不和大家聊聊?!?/br> “我不會聊天?!鼻爻跽f,“你去聊吧?!?/br> 江潯感覺秦初有點怪,但具體是哪兒怪他又說不上來。 “我不聊,周禮太吵了?!?/br> 秦初吃兩片rou就擱下了,還是愛喝奶茶:“年輕,年輕人活潑點可愛?!?/br> “你喜歡活潑的?”江潯揚起眉頭,“還是喜歡可愛的?” 秦初有點無語:“怎么扯到我了?!?/br> 江潯又問了句:“還是你喜歡年輕的啊?!?/br> 秦初奶茶也不喝了,放手里捧著,垂眼盯住杯身上掉落的一塊漆,小聲說:“是你喜歡年輕的吧?!?/br> 若非倆人挨得近江潯都聽不見秦初說了什么,聽見后第一反應是荒謬,然后才覺得好笑。 “我要找年輕的,什么樣的找不著?”江潯說了句狂的,“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一直在外面玩兒似的?!?/br> 江潯玩沒玩秦初最清楚,江潯就不是愛玩的性格,他的生活很簡單,劇組和家庭兩邊跑,如果江潯要玩,可選擇的就太多了。就說拍戲的時候,他要想來段露水情緣,搞個劇組夫妻,只要他不說就能把秦初瞞的嚴嚴實實,反正秦初也不會主動問。 秦初這話確實是捅到江潯心窩子了,他連別人送花都不想給秦初看見,更不想提給秦初聽。江潯不希望秦初為這些事煩惱,無論他會不會。 秦初自知說錯話了,抿起嘴巴不吭聲。 “怎么不說話了?”江潯看著秦初,“我喜歡哪個年輕的,你說給我聽聽?!?/br> 秦初說不出來,醞釀半天,突然很生動地瞪了江潯一眼:“你好無聊,明明是你先說我的,我還沒生氣,你怎么質問起我來了?!?/br> 這話說的,江潯原本想生氣的,直接給整笑了。想想的確是他無理取鬧在先,難得能把秦初激出這么多話,還收獲一個瞪眼,怪不容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