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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白栗栗與抖M的黑栗栗(23)圣約

:「不過這個故事接下來

    發生的事情可是夠可怕的啊。伊什塔爾脫去她的神衣后神性大減,被冥府之神施

    以詛咒……」

    將軍笑著把他的話接下去:「……然后她被六十頭地獄的惡靈痛苦折磨,

    眼受眼的痛苦,心受心的痛苦,足受足的痛苦,頭受頭的痛苦,最后,曾經

    身為神女高貴不可侵犯的rou體被做成了一只裝水的水囊?!?/br>
    七重紗之舞,每進入一道冥府之門,脫去身上的一層衣衫。

    七重衣衫盡數脫去之時,便是身在地獄之中,無處可逃。

    聽到這里,帳篷內的氣氛驟然冷卻下來,食客們沉默著,跪在地上的蕾伊更

    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哈哈哈!」

    將軍爽快地笑起來,豪壯而無懼,似乎古老傳說中隱藏的殘酷暗示對他而言

    不值一提。

    「不過是個傳說罷了,伊什塔爾也真是個軟弱的神明??!若是我國的守護神

    阿舒爾,定會揮劍帶領大軍殺入冥府,無論是守門人還是什么惡靈都擋不住

    他的神力!帝國建國以來,不就是靠這人人畏懼的戰力才統治世界的嗎?敵人的

    頭顱被我們串在槍尖上,敵人的妻女成為我們的妻妾。阿舒爾神力無邊!」

    帳篷里的眾人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齊聲高呼:「阿舒爾神力無邊!」

    我和其他女奴趕忙為他們添酒。

    將軍揮了揮手,蕾伊低聲致謝,離開了帳篷。

    眾人推杯換盞,看起來都有些醉了。一名將領醉眼惺忪,聲音模糊起來。

    「只要信仰阿舒爾,我軍必定戰無不勝……可是,最近來,我聽說王的信仰,

    不如過去那般堅定……」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好像這個話題他們已經等了很久

    了。

    另一名貴族也低聲說道:「聽王都那邊的消息,王幾個月來都沒踏入過一次

    阿舒爾的神廟,既沒獻上祭品,也未向祭司請示預言……」

    「王好像對戰局失去了信心……」

    「……也難怪,西方戰線最近連戰連敗,那群沒用的東西,連些野蠻人也打

    不過!若是讓我軍出擊,早就蕩平敵國了……」

    「難道說,這次召我們趕回王都,也是因為戰局不利嗎?」

    一名面色陰郁的貴族重重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放,聲音低沉:「豈止如此!王

    都最近的流言,可是……可是……王之所以不再踏入阿舒爾的神廟,乃是因為……」

    眾人沉默了。

    「……因為他已經轉投異教!」

    一瞬間,酒筵沸騰起來,爭執的聲音和辱罵的聲音此起彼伏。

    「怎么可能!你這是在詆毀我王嗎?」

    「這是事實!據說有一伙異邦而來的異教教團進入王都,他們的首領手上拿

    著的泥板印著我王的印璽!千真萬確!王已經把那教團的祭司奉為上師,請入宮

    殿中去了……」

    「難道……這教團就是那名魔女的后裔……」

    「你可有證據?詆毀王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魔女之類的,不過是迷

    信之人的胡言亂語罷了!區區異域的雌性,哪里有什么魔法!」

    「不信也罷,你找一名從王都來的人,讓他告訴你王都現在是如何的狀態!」

    賓客們分為幾派,互相爭吵,毫不相讓,有的人甚至拽著對方的衣領,借著

    酒氣扭打起來。侍酒的女奴們害怕地躲到帳篷的角落去,瑟瑟發抖。

    「夠了??!」

    將軍大喝一聲,帳篷內驟然安靜。

    他鷹一般的眼神環視眾人,見所有人都緘口不言才開口。

    「今天這酒比往常要烈,各位也喝得醉了。酒后的交談還不如驢馬的嘶鳴,

    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傷了貴族間的和睦。今天各位喝得盡性,舞女們的舞也跳得

    過癮。各位見哪位我的女奴能入得了眼的,就帶回營帳享用吧。今天就到這里?!?/br>
    賓客們彼此交換著眼色,意識到酒后的話題已經越過了某條界限。他們次第

    向將軍道謝,帶著看中的女奴離開了帳篷。

    我抬起頭,正對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的視線。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

    我的胸口,好像想要伸進我的衣服里。

    我大腦發熱,不知如何是好,兩腳一軟,跪在地上。

    那名貴族邁步向我走來,膨大的腹部高高撐起衣服,隨著搖搖晃晃的酒步油

    膩膩地抖動。

    我下意識地尋找希麗的身影,好像找到以后,她就會像過去那樣站在前面保

    護我一樣。

    但是希麗不在這里。她性格惡劣,將軍沒有安排她做酒筵的侍女。

    那名中年貴族走到我的面前。一股濃郁的酒味迎面而來。

    為什么……偏偏是這樣的家伙……如果第一次是將軍的話,說不定還好一點

    ……

    「大人,今夜能屈尊同賤奴共度良宵嗎?」

    水蛇般柔媚的女體纏到了中年貴族的身上——蕾伊用豐滿的胸部靠在他的手

    臂上,輕輕地對著耳朵吹氣。

    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換上了薄薄的輕紗,姣好的身姿若隱若現,修長的雙腿

    如同無骨的蛇一樣纏在貴族的身上,那眼神就算是女孩子看了也忍不住臉紅。

    那名貴族一看到她,眼睛好像發亮了一般,把肥得流油的臉貼在蕾伊的脖子

    上。

    「好,好,好!啊呀,沒想到竟然能和如此美人共度良宵……將軍大人?哎

    呀,真是至福啊……」

    蕾伊扶著醉醺醺的中年貴族向帳篷外走去,她回過頭,向我輕輕地擠了擠眼

    睛。

    我和幾名余下的女奴收拾著帳篷中的殘羹剩飯,吹滅蠟燭,收拾濺上酒液的

    地毯,灑掃地面。

    等收拾到帳篷的一角的時候,我才突然驚覺,將軍一直都沒有離開帳篷。

    他鷹一樣的雙目在黑暗中隱隱閃著憂郁的光,如同被云霧遮擋的稀星。

    ※

    ※※

    「好耶!是小溪!」

    蕾伊如同小孩一樣,歡呼雀躍地跳起來,眼睛閃閃發光。

    如同魔法,越過一道貧瘠的山脊,倏然間溪水潺潺,山谷間一條娟娟流動的

    溪流從山頂流下,在荒蕪的土地上流出一條明亮的玉帶,滋養了一片茂密的草地

    和樹林。傍晚的霞光灑在一大片綠意萌萌的植被上。

    根據命令,士兵們在附近的草地上扎了營,修整到明天早上。

    女奴們穿過層層茂密的蘆葦叢,在河邊清洗士兵們的衣物。

    沒過多久活就干完了,我們把衣服搭在繩子上,看著它們隨晚風起伏。

    「累死了——腰好酸??!」希麗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轉頭一看,露出疑惑

    的表情,「咦,蕾伊到哪里去了?」

    我也看向四周,發現蕾伊不見了。剛才還在一起洗衣服來著。

    我們兩人剝開厚厚的蘆葦,光著腳踩著柔軟的淤泥,在蘆葦叢中尋找蕾伊的

    蹤跡。

    「不會被鱷魚吃掉了吧……」

    聽到希麗的話,我嚇得面色蒼白。

    「啊哈哈,不會的啦,這附近根本沒有鱷魚……」

    就在這時候,希麗腳邊的蘆葦叢嘩啦一聲破開,一道黑影騰空而起!

    「啊啊啊?。。?!」希麗尖叫起來。

    蕾伊手中捧著洗衣服用的木盆,把盆里的水嘩啦一聲潑噴到了希麗的身上。

    希麗雙手揮著圈,啪啦一聲摔在淺淺的河灘上。

    「不是鱷魚,是水仙子哦?!?/br>
    希麗嘩啦一聲跳起來,她身上沾滿了河灘的淤泥,如同一只泥人。

    「喂,你搞什么啊衣服全都濕啦!啊啊好臟啊??!」

    「嘿嘿嘿,來追我??!」

    希麗捧起腳邊的水,向蕾伊潑去。后者一邊笑一邊用木盆擋住,然后又舀起

    一盆水,向希麗潑去。希麗抱著頭一邊尖叫一邊避開襲來的水花。

    「呀!」

    我發出一聲輕輕的尖叫。希麗避開了大部份的水,結果水基本都灑到了我的

    裙子上。

    蕾伊露出抱歉的微笑。

    「啊啊抱歉,都是因為希麗躲開才不小心灑到麗伊的?!?/br>
    我愣了一會,拿起自己的木盆,趁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把一盆水潑到了她們身

    上。

    「誒誒誒為什么連我都中招了??!」

    「因為你也是同犯啊……哈哈哈哈!」

    我們一邊笑一邊打起水仗,沒過多久就渾身濕透了。三個人站在沒過小腿深

    度的岸邊,呼呼喘著氣。

    「干脆洗個澡好了……走了那么遠的路,好久都沒有洗澡了?!?/br>
    蕾伊彎下腰,把緊緊貼在身上的連衣裙脫下,丟在一旁的草地上。

    她蜂蜜色的少女rou體完美得惹人傾羨,一對飽滿的雙乳沾滿晶瑩的水珠,彈

    性誘人的臀部泛著水光,如同涂抹了精油一樣。

    我看得愣住了,蕾伊轉頭對我輕輕一笑,羞得我急忙低下頭。

    「怎么突然脫衣服啊,你這個色鬼!」

    希麗也羞得滿臉通紅。蕾伊聽到她嬌嗔般的話,刷的一聲沖上去抓住她。

    「你也好好洗個澡吧~全身都是污泥了——穿著衣服怎么洗澡呢,jiejie來給

    你脫下來……」

    「不要,放開我,你這個男女通吃的色魔!啊啊——」

    希麗的反抗毫無意義。沒過幾下,她已經被扒了個精光,只能抱住無防備的

    胸口,想要搶下蕾伊奪走的衣物。她潔白的肌膚因羞恥而蒙上了一層可愛的粉色,

    一頭白金色的頭發貼在纖細的脊背上,胸部雖然沒蕾伊發育得那么好,也已是微

    微隆起的矮丘了。

    「麗伊也一起來和jiejie們洗澡吧!大家都是女孩子,害羞什么呢!」

    蕾伊把魔爪向我伸來。

    「呀啊啊?。?!」

    我們坐在岸邊,把因跋涉和勞作而疲憊不堪的身體泡入冰涼的水中。

    一人高的茂密蘆葦層層疊疊,不僅遮住了周圍的視線,還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我蹲在水中清洗著自己的雙腿。希麗蹲在我的背后,幫我搓洗我的背部。

    「麗伊的頭發又直又順呢……真漂亮啊。從來沒見過那么漂亮的頭發……」

    她摸起我的一縷黑發,對比著自己白金色的卷發。

    我小聲回答道:「希麗jiejie的頭發……也很漂亮?!?/br>
    似乎不太適應被人夸獎,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還,還好吧,我覺得顏色、太、太淡了……」

    「被人夸獎就要好好接受哦……嗯,希麗的胸,又大了一點呢?!?/br>
    蕾伊兩只手從背后包在希麗的胸口上,輕輕揉捏兩團小巧的凸起。她自己的

    雙乳壓在希麗的背上,惹得希麗臉色一陣潮紅。

    相比于蕾伊的那對挺拔又柔軟的rufang,希麗的胸部確實有些可憐。不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因營養不良而瘦削的

    胸脯上,條條纖細的肋骨清

    晰可見。

    蕾伊的雙臂從后面輕輕地抱住我,我輕輕地抖了一下,然后放松下來。

    她的懷抱又柔軟又溫潤,沾了水滑溜溜的,很舒服。我聞到一陣難以形容的

    好聞的味道,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放松了全身的肌rou,躺在了她的懷里。

    蕾伊的手在我的胸脅間輕柔地撫摸著,癢癢的。

    「啊哈……」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了羞人的聲音。

    「蕾伊jiejie……長得好漂亮?!共恢獮槭裁?,我突然這么說。

    「麗伊將來也會長得很漂亮的,jiejie知道?!?/br>
    「可是……我感覺自己好像永遠也長不大……」

    她的手指愛戀地揉著我的頭,輕輕地說:

    「麗伊也會長大的,你不是還沒有來初潮嗎?」

    我渾身一抖,想起將軍那天晚上說過的這個詞。

    「初潮……是什么……」

    「下面會流血哦,就好像受傷了一樣?!?/br>
    我一陣發抖,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出血?……」

    「不過不要害怕,每個女孩都會流血的呢,不是生病了,而是你的身體長大

    了的標志,就像雛鳥學會飛行,樹木長出花苞一樣。你會越長越高,臉蛋變得漂

    亮,胸部和臀部也會越來越可愛。說不定會喜歡上什么人,也說不定有人會開始

    喜歡你。不過最重要的是……」

    她輕輕地把手按在我的腹部。

    「從你身體里流出的血不是骯臟的血,而是新生命的誕生之血。這是從無之

    中誕生新生命的力量,最神奇的創造生命的魔法?!?/br>
    變得美麗。

    創造生命的魔法。

    流血。

    「……會……會一直流血嗎?」

    「每一個月都會流一次血?!?/br>
    「不要……好可怕?!?/br>
    蕾伊抱緊了我。

    「長大就是很可怕的啊。這個世界就是很可怕的地方,很多人也會因為你的

    美麗而想要傷害你呢。不過,如果因為可怕就不再長大的話,就太可惜了呢?!?/br>
    「為什么?」

    「因為長大以后的麗伊一定很美吧?jiejie想見到長大的麗伊的樣子,一定會

    比jiejie更美麗的?!?/br>
    我們三人把各自的衣裙洗好,光著身子躺在軟綿綿的草甸上,任由晚風把我

    們的身體和濕衣服吹干。遠處的水鳥傳來隱隱的啼鳴聲,世界一片寂靜。

    我轉頭看去,涼涼的晚風輕輕拂過一大片蘆葦,波浪般的蘆葦桿中,不知名

    的水鳥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中。

    直到女奴長呼喚我們,我們三人才回營去。

    ※※※

    沒過多久,將軍死了。

    聽說,在一次沖鋒中,他駕駛的戰車被地上的一塊石頭撞到掀翻在地。蜂擁

    而上的敵人包圍了他,把弓箭一根一根地釘入了他的盔甲和血rou。他揮舞著鐵劍

    斬殺了不知多少敵兵,最后體力不支,倒地身亡。

    也有人說,那天的戰斗一開始就很不順利。將軍撤退的時候進了敵人的包圍

    圈,他被一根箭矢貫穿了咽喉,然后被蜂擁而上的敵兵以復仇的嗜血扎成了蜂窩。

    不管究竟如何死去,抬過營地的亞麻布中包裹的是將軍的尸體,這點誰也無

    法否認。士兵們一邊哭嚎,一邊撕開身上的衣服,用小刀割傷自己,用這種方式

    吊唁戰死的長官。

    我們站在人群中,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我偷偷地看了一眼jiejie們的表情。希

    麗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蕾伊的悲傷之下,似乎藏著一抹難以發現的擔憂。

    將軍死后,整支部隊被召回王城。將軍的尸體被抹上香油防腐,放置在棺槨

    中,送回家鄉。作為一名貴族,他大概會被下葬在自己祖宅的后院中。

    我們三人作為將軍的女奴,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將會同他的其他財產一起被

    送回他的家中吧。

    意外發生在返程后六天的晚上。

    我睡前水喝多了一些,入睡不久后就醒了過來,感覺小腹酸漲難忍。

    希麗和蕾伊睡在我的兩側。蕾伊靜靜地側臥著,鼻息緩慢而均勻,希麗攤開

    四肢,手搭在我的身上,發出甜蜜的輕鼾。

    我小心翼翼地把希麗的手推開,盡量不吵醒她,然后搓著惺忪的睡眼,輕手

    輕腳地掀開帳篷的簾子,走向外面。

    無星的天空中只有一輪黯淡的月光透過層云,把大地照得影影綽綽。我光著

    腳走在沙地上,因夜風而縮起了身體。

    營地的四周點起了火把,值班的士兵盤腿坐在地上,低垂著頭,抱著手中的

    長槍。帳篷中士兵們的鼾聲此起彼伏,遠處傳來未知動物的叫聲,和風聲混在一

    起。

    我悄悄繞過士兵,離開營地,找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在那里提起裙子蹲

    在

    地上。在寂靜的夜晚中,飛速沖出的液體擊中地面的的聲音格外響亮。

    解決完后,我把裙子整理好,向睡覺的營帳走去。

    突然,遠處閃出一道的黑色影子!

    難道是狼?我嚇得抓緊了自己的裙子,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那道影子越來越近,不像是狼,倒像是人影。那道影子越走越近,一股濃郁

    的酒氣也迎面而來。

    原來是一名醉酒的士兵。他蹣跚著腳步,身上沒穿甲胄,腰間只圍了一片短

    裙,皮質的腰帶上晃著一把叮當作響的劍。

    我松了一口氣,但沒有放慢腳步。那名士兵卻加快腳步走過來。

    「哦哦哦……老子還以為是什么幽靈呢,原來是將軍大人的小女奴啊……」

    我還沒走幾步,他就已經追到了我的身旁。濃郁的酒氣熏得我頭暈目眩,一

    下子徹底驅散了我腦中僅存的睡意。

    「一個人出來干什么?哦……明白……明白了……出來尿尿對吧?哈……哈

    ……晚上可是很危險的,我送你……送你回去吧……」

    我加快腳步,想要快點趕回帳篷中。醉酒的士兵一步不離地跟在我的身旁。

    「喂,怎么不說話……別走那么快啊,喂!」

    他啪的一聲抓住我的手腕,手勁不知輕重,擰得我生疼。

    「怎么一句話都不說,???老子可是……特地護送你回去啊,連謝謝都不懂

    說嗎?你這個下賤的臭婊子……不過不過是將軍的一條母狗罷了……」

    我緊緊咬住嘴唇,拼命想要掙脫他的手。他雖然喝得醉醺醺的,力氣卻仍然

    大得驚人,想要抓住我這樣一個小女孩就如同抓一只小雞一樣輕松。

    「將軍的感覺怎么樣???他都那個年紀了,還能滿足你們三個嗎?……將軍

    不在了……晚上一定很孤單吧……」

    他的手開始在我的身上亂摸,手指從領口伸進內側,粗暴地揉捏著我青澀的

    rou體。我因恐懼和疼痛而流下了眼淚,但是卻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是一

    個勁地發抖。

    「老子明白了……老子這就給你……給你喂飽……」

    他兩只手抓住我的衣服,撕拉一聲扯開了胸口的衣衫。

    士兵跪到地上,滿是胡須的臉在我瘦削得見骨的胸口上粗暴地磨擦,火熱濕

    潤的舌頭把沾滿酒味的涎水涂在翹起的乳尖上。

    我聽到寂靜的空氣中響起連續而急促的吸氣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在抽泣。

    「啊啊啊啊啊啊啊放開她啊啊??!」

    一道黑影狠狠地撞到侵犯我的士兵的身上,發出聽起來就很痛的碰撞聲。士

    兵發出一聲哼哼的呻吟聲,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

    「啊啊痛死老子了……他媽的是……是誰……」

    士兵摸著屁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眼前出現的第三者怒目而視。

    希麗又一次擋在我面前,她張開雙手面對著那名士兵,好像護雛的母鳥一樣。

    士兵嘟嘟囔囔的,因醉酒而吐字不清。他朝空氣空揮了一拳,怒吼道:「媽

    的……你他媽……你他媽干什么……你不是……那個女奴嗎……哈……找死嗎??!」

    他暴躁的吼聲嗡地一聲在我們耳中炸開,嚇得我坐在地上。

    希麗手中突然閃現一線銀光。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你不要過來!」

    月光從云層破開的縫隙中落下,照亮了她手中的東西。

    一把銀色的小刀!

    「你他媽……你他媽敢威脅老子?!」

    看見希麗手中的小刀,士兵更加暴怒,噌地一聲抽出腰間的劍,狂躁地揮舞

    著那危險的武器。

    蕾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幾步開外,雙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

    的一幕:「希麗……你冷靜一點!」

    「要冷靜的不是我吧!」希麗的聲音尖銳而嘶啞。

    「來啊,捅我??!捅老子??!不過是將軍的一條母狗,將軍死了還想逞威風

    嗎,???!」

    士兵狂躁地揮舞著劍,接連走近幾步,面對他的威脅,希麗只是稍稍后退了

    一小步,仍死死地擋在我前面。

    但是,我清楚地看見她的肩膀在發抖。

    那名士兵似乎終于忍耐到了極限,大吼一聲向我們兩沖過來,長劍在空中反

    射著致命的反光,好像還殘留著沒有擦干的血跡。

    我在極度的恐懼中閉上了眼睛,聽到蕾伊發出一聲尖叫,然后是赤裸裸的柔

    軟物體被切開的聲音。

    慘白的月光下,鮮血緩緩地滴落在干燥的沙地上,滲入沙土中,看起來像是

    黑色的。

    希麗躺在地上,無神的雙目低垂,發出虛弱的喘氣聲。暗紅色的血泊漸漸從

    她身下的地面中擴散開。

    咣當。

    鐵劍落在地上,醉酒的士兵好像支撐不住酒力,整個人趴在希麗的身上,臉

    靠在希麗的臉側。

    他的胸口插著那把短短的小刀,只剩下一截刀柄還在體外,鮮血汩汩地從傷

    口流出,流到他身下的希麗身上。

    他一直耀武揚威地揮舞著的劍上,原來一滴血也沒有。

    「希麗……希麗!」蕾伊踉踉蹌蹌地跑過來,摸起希麗的一只手,「希麗…

    …你沒事吧?」

    希麗動了動嘴巴,但是沒有說出話。她虛弱地搖搖頭,臉色白得嚇人。

    遠處的營地傳來喧鬧聲,火光漸漸亮了起來,漸漸向這邊靠近??雌饋?,我

    們這里的動靜被其他人聽到了。

    蕾伊神色一凜,對我說道:「麗伊,快點過來幫忙!」

    我們兩個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名士兵從希麗的身上推開,他就像石塊一樣沉,

    身上濕漉漉的,散發著駭人的血腥味。

    翻過身來后,那張死去的臉語氣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驚訝。

    蕾伊幫助雙腳顫抖不止的希麗站起來。她渾身都是血,但是沒有受傷。

    我和蕾伊扶著手腳冰涼的希麗,逃入無邊的黑夜中。

    ※※※

    我機械地邁動著腳步,向前方走去。

    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希麗搖搖晃晃地前進著,她那件浸滿了血的亞麻長裙還

    沒有換,血跡都已經風干,結成了黑色的硬塊。

    蕾伊在隊伍的最前面,看起來也精疲力盡了。

    雖然是黃昏的時間,天空的太陽卻還是毒辣得刺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天黑,

    天黑以后就什么也看不見了,所以我們只能在這時候趕路。

    這是第三天、第四天,還是更久了呢,不太想得起來。

    那天晚上,我們在夜色中如迷路的動物一樣逃亡。直到身后的馬蹄聲和吼叫

    聲完全消失,才停下了休息了一會,然后繼續在清晨的曦光中漸進。

    我們不敢回到大路上,害怕被追捕者發現。

    結果走著走著,我們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大路,周圍的景色漸漸荒蕪,草木

    愈加稀少,景色漸漸變化為無邊的荒漠。

    我們逃跑得太急,連收拾行李的機會也沒有。沒有干糧,沒有水,也沒有遮

    陽的斗篷。白天日曬強烈的時候我們只能躲在陰涼處休息,在暮色四合或晨光熹

    微的時刻才能趕路。

    我的腳底長了水泡,嘴唇干裂出血,腦子暈暈乎乎的,感覺不出平衡感。

    希麗看了我一眼,停下來等我。她滿臉都是灰土,嘴唇干裂得如同缺水的土

    地。

    她什么也沒說,可能是嘴巴太干,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默默拉起我的手,半

    拖半拽地帶著我向前走去。

    天空中盤旋著黑色的大鳥。那些是禿鷲,在等待著新鮮的食物。

    再這樣下去,我們三個都會死吧。

    我們躺在一處巖石下,靠陰影抵擋著嚴酷的日曬。

    藍得刺眼的日空中,一群不知名的鳥類從天空中滑過,緩緩扇動著它們寬大

    靈活的翅膀。

    「是從哪里飛來的呢……」

    希麗的眼睛追逐著飛過天空的鳥,一直看著它們緩緩飛過天野,消失在天際

    的另一側為止。

    「麗伊是從哪里來的啊?!瓜{愑终f道。

    「……」

    「唔……這個問題是不是對你太難了一點呢?!?/br>
    希麗仿佛在自言自語。

    「不過,我還記得很清楚哦!我的家鄉,我還記得很清楚……」

    「又開始了呢……」

    聽到希麗說的話,蕾伊好像不知聽了多少遍一樣,嘆了一口氣。

    「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吧!你好討厭啊,不想聽就走開?!?/br>
    雖然被這么說,蕾伊也沒有離開,而是在嘴里嚼起了一片干枯的草葉。

    「我的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北方,在那里,冬天的時候,天上會落下白色的羊

    毛。要去到那里的話,必須要一直向北走,穿過逐漸升高的群山,還要跨過遼闊

    得無邊的海洋。在那里,夏天不會如這里那樣炎熱,冬天也不會這樣寒冷……」

    希麗抬起手,仿佛想要觸碰天空中的某一顆看不見的星辰。

    「我的族人都在馬背上生活,我們用弓箭狩獵草原上的動物。在森林中,在

    草原上,到處都是數不盡的動物,從來都不用擔心饑餓……我們無論男女,都是

    驍勇的戰士。白天他們騎在馬背上,馳過無邊的原野,身披自己捕獵縫制的獸皮,

    用自己制作的弓箭獵殺野獸。夜晚,他們聚集在火堆旁,享用白日獵到的動物,

    然后在柔軟的野草中入眠。不用叫誰主人,也不會向任何人下跪?!?/br>
    蕾伊吐出嘴里的草葉。

    「真好啊,可是你根本不會騎馬吧?!?/br>
    「……那是因為我沒有機會學。只要我能學,就能成為最厲害的騎手?!?/br>
    「真厲害啊,不過完全想像不出來你騎馬的樣子呢,你能爬上馬背嗎?」

    希

    麗好像沒有聽見蕾伊的奚落,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

    「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家鄉,然后也成為一名御盾侍女?!?/br>
    「希麗jiejie,什么是……盾侍女……?」

    希麗啪的跳起來,揮舞起拳頭。

    「御盾侍女是我們族人中最厲害的女戰士!御盾侍女不是人的侍女,而是是

    侍奉戰神的女孩,就算是最強壯的男人也無法擊敗她們……我也要成為一名御盾

    侍女!」

    她的金發在陽光下飄動,泛著流金般的光澤。晶瑩的汗珠滑下她的脖頸,凝

    結成白銀般的液珠。

    「那真是厲害呢?!?/br>
    蕾伊的語氣聽起來冷冰冰的,她從草地上跳起來。

    「喂,你去哪?」

    「休息得差不多了,該出發了吧?」

    蕾伊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干枯的大地,她的背影看起來孤單而瘦弱。

    「蕾伊jiejie……好像生氣了?!?/br>
    「不管她,誰知道她在想什么……」

    蕾伊很少生氣,總是笑呵呵的。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真的認真生氣。

    希麗賭氣似的把一塊石頭狠狠丟向遠處。

    「笨蛋……」

    我仿佛聽見她發出憤憤的、咬牙的聲音。

    不知道又走了多長的距離,也不知道在往那個方向前進。我只是跟隨著jiejie

    們的腳步,忍住疲勞和干渴前進。

    我的意識一陣眩暈,「啊」的輕輕叫了一聲。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地上了。

    「麗伊……啊,血!」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大顆的血珠漸漸從摔倒的擦傷中溢出來。

    奇怪的是,卻不怎么痛。倒不如說,因為看到了血,反而冷靜下來了。

    「怎么辦……還能走路嗎?」

    希麗的表情看起來好痛。

    我搖搖頭。

    蕾伊彎下腰,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片布條。希麗俯下身,輕輕地舔舐起我

    的傷口,把污垢和塵土舔干凈。

    「沒法走的話……我來背她吧?!?/br>
    「你怎么行?你看起來自己走路都快摔倒了?!?/br>
    「你不一樣嗎?」

    「我還能走!麗伊這么輕,我背著她沒問題的……」

    「我年紀比你大,聽jiejie的!不要鬧了!」

    我默默地看著她們兩個爭吵起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那句話說出口了。

    「……你們走吧?!?/br>
    兩個人的爭吵好像被一柄小刀斬斷般戛然而止。

    「你說什么?」希麗的聲音虛弱得好像是風吹來的。

    「jiejie們……走吧。不要管我了……」

    「我們怎么可能……」蕾伊咬著自己的下唇,低垂著眼睛。

    「我本來……就是jiejie們的累贅?!?/br>
    一開口,淚水似乎就要涌出眼眶。但我死死忍住。

    「jiejie們碰到了能吃的東西都分給我吃,一路上也總是停下來等我,要不是

    我走得太慢,jiejie們可能早就已經走出去了……」

    我越說越快,似乎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么多話。這些話語自然而然地從口中

    傾瀉而出,好像它們早就已經在哪里被準備好了一樣。

    「一直以來因為我jiejie們都受了好多苦,我知道的……我從來都幫不上jiejie

    們的忙,還總是給你們添麻煩……蕾伊jiejie為了我每天都要受士兵們欺負,希麗

    jiejie為了我才不得不……嗚……都是因為我jiejie們才不得不逃跑……」

    「麗伊……」蕾伊的聲音無力又悲傷。

    「我沒辦法報答jiejie為我做的事,也沒辦法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以前幫不

    上忙,現在也幫不上忙……如果能做什么就能救jiejie們的話就好了,但是我什么

    也做不了,只是一直在拖累你們……所以……不要管我了……咳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來,喉嚨好像火燒一樣,一絲水汽也沒有的口腔里沙土好像

    刀子一樣割著。

    希麗的嘴唇動了動,好像說了什么,我沒聽清。干燥枯黃的頭發遮住了她的

    臉,蓋住了她的表情。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指甲摳進rou里,劃出一道

    血痕。

    她又張開嘴。

    「你口渴嗎?」

    「啊……」

    我被她的問題弄得不知所措。

    「我問你,你口渴嗎?」

    希麗的嘴角擰起猙獰的弧線。我嚇得縮起身子。

    「口……口渴……」

    已經滴水不進幾天了,不可能不口渴。不過這一點我們三個人都一樣。

    我還在恍惚的時候,希麗突然靠近,把我粗暴地把我按在沙地上,如同要侵

    犯我一樣。

    「你在干什么,希麗?!」蕾伊發出驚慌的聲音。

    希麗把雙膝鐵塊一樣死死地按在我的雙肩。她俯視著我的臉,垂落的金發間

    露出一張暴怒的面

    龐。那雙目中的眼睛好像燃著藍色的火,紅色的血管漲紅了她

    的脖頸。

    「張嘴!」

    她不等我反應,用手掰開了我的嘴巴,然后張開胯部,把裙底光照射不到的

    幽密對準了我的臉,張開雙腿坐到了我的臉上。

    「唔嗚嗚嗚?!——」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覺到柔軟的、溫熱的rou丘死死地壓在我的口鼻處,

    rou丘間微微濕潤的縫隙散發出輕微的sao味。

    我瘋狂地拍打她的大腿,但她的胯部毫不放松。

    淅瀝淅瀝淅瀝——

    「嗚嗚嗚嗚??。?!」

    火熱得發燙的液體從rou縫間射出。我的嘴巴大大張開著,沒有任何閃躲的空

    間,只能任由那些液體射進我干燥的舌齒之間,灌進喉腔之中。

    「全部喝下去!一滴都不準漏??!」

    聽到她暴怒般的命令,我不由自主地松開了緊緊閉合的喉頭。guntang的液體從

    她的體內射出,灌進我的嘴中,流下食道,被我吞進胃里。

    那些液體帶著濃郁的希麗的體味,好像她全部的憤怒和悲傷全部都被凝結在

    里面一樣。悲傷和憤怒的結晶在我的體內被吸收,化作我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感覺眼淚從眼角滑下,滋潤著眼角干裂的皮膚。

    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流淚了。

    「我那天,是想去死?!?/br>
    希麗躺在那塊巖石旁,虛弱而單薄的肩膀緩緩地起伏著。

    「那天三營的士兵們為了慶祝攻破城池,在營地里大吵大鬧。他們去搶了戰

    利品回到營地,準備再去城里搶上一波。為了慶祝久違的勝利,他們把我扛到了

    他們的帳篷里面?!?/br>
    她講的是我第一次遇到jiejie們那天發生的事。

    我們三個坐在一棵孤零零的樹下,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諝獾臒岫葷u

    漸降低,甚至傳來一股寒意。我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把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

    「他們扒光我的衣服。明明就沒有幾件衣服,還全部撕爛了,手被擰到背后

    幾乎快要斷掉的角度。先是前面,然后是后面,那天我正好來了,他們干得我雙

    腿之間全都是血也沒有停下來。那些家伙看到血以后反而更興奮了,一邊嚎叫一

    邊咬我的rutou,扇我的臉?!?/br>
    她的聲音陌生而遙遠,好像在講著另一個人的故事一樣。

    「然后他們就給我穿上從城里搜刮來的東西。先是不知道哪里來的羊毛長袍,

    上面還沾了血,又腥又臭,給我穿上以后又撕爛,然后把亂七八糟的首飾裝到我

    的身上,金項鏈,鑲著寶石的手鐲,五顏六色的腰帶,銀質的腳鐲,刺繡的披肩,

    把我裝扮成貴婦人的樣子,讓我給他們跳舞,一邊跳一邊把身上的東西一件一件

    脫下來,然后又把那些東西塞進肚子里,看能塞進多少……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喜

    歡看我哭……喜歡聽我一邊罵他們一邊哭。說什么其他的性奴都只會一個勁奉承

    男人,只有我最有意思……

    「不過最可怕的是那些血……那些衣服還有首飾上都沾著不知什么人的血,

    死人的血,不知多少人的血涂抹到我的身上,我感覺那些鮮血好像會自己蠕動,

    像是冰冷的手一樣掐著我的脖子?!?/br>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害怕她的目光,光是聽見她的聲音我就害怕,我什

    至想捂上耳朵。

    「所以啊,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被那些士兵不停地凌辱,

    身體完全不屬于自己。明明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那次不知為什么,可能是腦筋

    出問題了吧,我就想——」要不這次去死好咯。

    「等他們都玩累走了以后,我就帶上一直都偷偷藏好的小刀,悄悄不讓人注

    意跑出營寨,往那一座被攻破的城里去了。我想要死掉的話,就找個沒有人知道

    的地方死掉好了,最好別讓蕾伊看見,她那么煩人,被看見的話肯定麻煩死了…

    …雖然那時候確實已經死了……」

    蕾伊的肩膀微微抽動了一下。

    「我在城里亂走,不知道為什么一直下不了手。果然我還是沒辦法像我的族

    人那樣勇敢,他們老去以后會自己離開部族,找到一個地方等待,什么也不吃什

    么也不喝,坐在同一個地方一直等待……

    「城里到處都是死人,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到處都是士兵。我就想,如果我

    再被哪個士兵抓到,不管他要對我做什么,我要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喉嚨割斷,讓

    血濺到他的臉上……然后我就期待有沒有哪個士兵來找到我……

    「然后我走到一條小巷里,沒有陽光的小巷,一片寂靜,簡直像是提前來到

    了墓地,在那里,我看到了……看到了……」

    希麗好像忘記了看到的東西一樣,突然停下了敘述。不知道停了多長時間,

    世界都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我想看看希麗的動靜,悄悄抬起眼睛。

    她正注視著我,注視著我的雙目。那對湛藍的、如同遙遠北方天空一般的雙

    目中溢出滾滾的淚水,珍貴的水分揮霍地流滿了她蒼白的臉。

    「我看到……嗚……看到麗伊站在廢墟中,在那么多的死人中間,那么多的

    尸體和亡魂之間,站在那里,那么小,那么柔軟,好像是路邊開的一朵小花一樣

    ……她看著我……嗚……她的黑色的頭發比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布匹還要漆黑順滑,

    眼睛比最璀璨的寶石還要閃亮,但是……但是最重要的她看我的表情……嗚嗚……

    「那是……諸神派來的天使才會有的、悲哀的表情吧。

    「我那時候就知道了……不對,早就知道了……怎么可以這樣簡單就去死掉!

    被那種悲傷的眼神看過以后,怎么還能舍得去結束生命?。。?!」

    我們三人緊緊擁抱,彼此的身體貼在一起,分辨不出哭聲到底是誰發出的。

    「來,我們約定吧……」

    于是,在無邊的死寂的荒野中,我們三人彼此立約。

    我們知道,這不是輕巧的約定,也不是垂死之際權作排解而成的慰藉。這是

    真正的約定。

    從少女的口中吐出的言語將會化作最強力的言靈,比諸神與人類立下的契約

    更神圣,比牢不可破的命運之線更堅韌,比時間的流動更廣延。

    我們三人將互相守護,永不背叛,永不分離。

    直到世(時間)界(空間)的盡頭。

    ※※※

    「啊……」

    越過山脈還有深谷,撕咬死尸,啜飲動物的鮮血。

    用彼此的尿液補充水分,用彼此的體溫來取暖,用彼此的唾液來療傷,用彼

    此的懷抱來睡眠。

    在地上尋找著旅人的痕跡,在夜空中尋找星星的方向。

    「這就是……」

    一條銀帶般的河流緩緩地流過深深的河谷,綠茵茵的草甸從河灘邊延伸出來。

    隱隱約約能見到一片低矮的用蘆葦桿和泥巴搭成的棚屋。

    再遠處的地平線上,那座城市隱隱約約可見。

    高聳的城墻,入云一般的塔尖。河流緩緩從城墻的門洞流入城中,門洞兩側,

    長著飛翼的獅像威猛咆哮,湛藍色的城墻鑲瓦如同海水一般閃閃發光。

    在一片荒蕪中,好像海市蜃樓一樣出現了一座金色的大城。

    「我就說……我記得回來的方向?!?/br>
    蕾伊趴在希麗的肩膀上,看著地平線上的和河流和城市。

    「尼尼微,我回來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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