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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顯然對他這個“孫媳婦”非常滿意,完全依照盛明稚挑剔的性格來置辦,衣帽間都是當季的新款高定,林林總總,分門別類的掛著,價值幾萬到數百萬不等,沒有一件重復,奢侈到了鋪張浪費的水平。 陸嘉延閑閑地靠在門口,抬了眼,從衣帽間浮夸的裝飾和幾乎溢滿的衣服就能看出,三年來,盛明稚幾乎毫無長進。 驕縱任性,虛榮空洞,像一只小花孔雀成精。 盛明稚很快就換好了衣服。 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一套高昂的西裝被他隨意的扔在地上,想也知道這位小少爺不會再光臨它第二次。 “你的外套還要嗎?不要我扔了?!?/br> 盛明稚神情專注的對著鏡子系好了溫莎結,雖然嘴上征求著陸嘉延的意見,但看都沒看他一眼,只顧著梳理自己光鮮亮麗的羽毛。 陸嘉延用來披在他肩上的西裝,已經被盛明稚隨手扔在沙發上。 盛明稚當然也不會自信到覺得自己能等到陸嘉延的回復。 果然,他扣上了最后一顆袖口時,陸嘉延已經坐在了主臥的書桌前,正在跟誰打電話。 作為盛嘉董事會目前的核心人物,陸嘉延的二十四小時都很寶貴,時間分配精確到秒。 盛明稚早已習慣他隨時隨地處理公務的常態,便在門口等著跟他一起下去,免得被老爺子看出端倪。 手機在這時“嗡嗡”震動了一聲,工作原因,盛明稚習慣調成靜音。 是小王發來的語音。 盛明稚看了正在打電話的陸嘉延,點開語音轉文字。 結果手滑,語音直接外放出來。 “明稚啊,見到你老公了沒啊——” 盛明稚嚇了一跳。 陸嘉延沒掛電話,但是挑了一下眉,視線移動,落在了他身上。目光里似乎還有些質問,仿佛在問微信里的男人是誰。 你管得著是誰嗎? 盛明稚內心翻了個白眼,在宴會上都能認錯自己愛人的塑料老公,還有什么執行丈夫查崗權利的資格? 接著,小王后半句的語音在空曠到有些孤寂的臥室中響起: “——他老人家近來身體還好吧?” …… …… 恰逢此時,陸嘉延剛好掛斷了電話。 小王后半句話如同一聲炸雷,在房間里繞梁三日。 死一般的寂靜。 陸嘉延略帶涼意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盛明稚。 盛明稚:…… “老人家?” 陸嘉延似是氣笑了聲,那雙桃花眼都沒了笑意,聲音涼涼,讓盛明稚覺得自己也涼涼。 “你就是——” “這么跟人家形容我的?” 盛明稚干巴巴地張了下嘴。 看著陸嘉延這一副找茬的樣子,不知怎么想起今天看到的花邊新聞,心里的那股火氣重新竄了起來。 我還沒找他算賬,他還敢兇我? 眾所周知,至今為止,敢兇盛小少爺的人還沒出生。 “難道不對嗎?”盛明稚冷笑一聲:“你不就是老?!?/br> 還為老不尊,欺負小孩。 陸嘉延大概從小到大只聽過人家夸他帥,從來都沒有被人說過老,沒想到第一次被說老,還是從這個三年沒見的愛人口中聽到的。 因此他的面容凝滯了一瞬,說不上難看,但也不是什么好臉色。 盛明稚見他一副翻臉比誰都快的表情,簡直氣笑了。 “怎么,陸總覺得我說錯了?對,我確實是說錯了,陸總雖然看著顯老,但是心態倒是比誰都年輕!” 說到最后,盛明稚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一回國就直奔電影節會情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已經死了。我是不是該夸你一句越活越年輕,一大把年紀了還老當益壯?!” 一大把年紀? 老當益壯? 陸嘉延聽罷這兩個詞,眼中出現了幾分荒誕的笑意。 一時間,本來就所剩不多的耐心此刻消耗殆盡,顯出幾分薄涼來。 只是沒等到他回話,盛明稚就越想越生氣,感覺這個婚是真的沒法兒過下去了。 要他“守三年活寡”就算了,現在還敢開枝散葉?你陸嘉延在這兒復辟帝制呢還帶開三宮六院的? 他還沒死呢,陸嘉延就敢在外面找小情打他臉。 盛明稚這個驕縱大少爺可不是什么善罷甘休好打發的人。 “離婚”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但盛明稚還不算理智全無,硬是混著怒火咽了回去。 生在這樣的豪門家庭,婚姻大事向來由不得自己做主,哪怕是離婚也一樣。 最后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爭吵的,是盛明稚狠狠摔門的聲音。 和三年前絲毫未變,連表達怒火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晚間吵了一架,恩愛夫夫是做不下去了,盛明稚還沒有那么厚臉皮去假裝和好。 還好老爺子今晚應酬多,沒注意看小夫夫倆之間波譎云詭的微妙氣氛。 酒過三巡,陸嘉延已經有了些醉意,宴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結束。 辭別了陸老爺子,盛明稚與陸嘉延坐上專車賓利,一路朝著市中心的西山路壹號院駛去。 西山壹號是盛嘉旗下的房產之一,對外只掛售八套別墅。 盛明稚結婚后就一直住在西山路的壹號院,一套上下兩層的復式法國別墅,帶前后院,有彎月湖環繞,背靠國貿金融,緊鄰云庭大廈,在寸土寸金的云京,排的上十大豪宅之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