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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這邊兩桌都是同學,倒像個同學聚會。董邱多帶了一個人被安排到另一桌。 多時未見關系一般的同學見面,免不了要遵循敘舊,攀比,吹牛和八卦的套路。 新郎扶著新娘過來敬完酒,套路也已過半。 之前擠眉弄眼偷看她的女同學之一先開始:“杯里肯定是水,方如懷著了,你們知道嗎?” “???真的假的!難怪看她有點發胖!”另一個同學很興奮的語氣。 “聽說認識一共就五個月,肚子都三個月了!” “那不是兩個月就……”捏著嗓子笑得鬼祟。 “人不可貌相!方如看著挺一本正經……她老公看著也挺老實呵呵呵” 同宿舍又是同城的金雅不高興了,“你們管得著嗎?人家真愛怎么了?少見多怪!” 沉默片刻,有人打圓場:“哎,你們還記得鐘娉婷嗎?” 男人的興趣來了,有人問,“那個大美女?她不是去柯蒂芬了?現在怎么樣?” “早結婚了,才子佳人。我在國外還看過柯蒂芬交響樂團的音樂會,人家現在是一提?!蹦莻€打頭說起的人豎起大拇指像是與有榮焉。 “模樣長得好沒辦法,要不是被楊院長看中當兒媳婦,她能去的了柯蒂芬?當年比她有才氣的又不是沒有!”也有人不屑當年的事。 趙木青默默聽著,覺得這一天過得真是無比扎心。 她覬覦過鐘娉婷的男朋友,準確地說現在應該是鐘娉婷的先生。 當初答應董邱的追求還是因為他的后腦勺有點像那個人。 飛機很快到安林。趙木青看了眼時間是兩點半。 前面的小孩這時候倒是安生了,趴在mama的肩膀上睡得流口水。 趙木青背著雙肩包漫不經心跟隨人潮下飛機。 人潮逐漸分散。腳后跟已經被新鞋磨破,鉆心地疼,她索性把高跟鞋當拖鞋趿拉著,慢慢往前走。 “我已經在安林,三十分鐘后民政局見,不見不散?!?/br> “民政局”? 趙木青停下腳步,望向聲音來源,側前方有一個打電話的男人。 他站在轉盤旁邊等行李,預估不到三十歲,理著很干凈的短發,白衣黑褲,身材頎長。 電話已經掛掉,他把手插進敞著懷的上衣口袋,閑散隨意。 有她喜歡的后腦勺!趙木青往前走兩步,裝著也在等行李,想看清他的長相。 只能看到側臉,細長的單眼皮,眼尾有點上挑,鼻梁英挺,唇角微揚,皮膚在男人里面偏白。 一副桃花相。趙木青偷偷在心里打著素描輪廓。 有電話打進來,男子接起。 “小周,你車停在哪?” “不用上來,我馬上到?!?/br> 掛了電話。 男子拿好黑色行李箱,微微偏頭,黑漆漆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轉身離開。 有那么一瞬間,趙木青懷疑自己心跳停止,下一瞬間,心頭又開始狂跳,如果有愛神之箭,她現在一定血流不止。 回過神來,她開始后悔地腸青。 昨晚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今天為什么不拾掇拾掇再出門? 有句話說得好,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 此時的她蓬頭素面,雙眼浮腫,衣服皺巴,趿拉著高跟鞋。 生無可戀地上了機場二線,晃蕩一個多鐘頭回到家,已是下午五點,華珍不知道又去哪浪了。 打電話給爸媽報了個平安。 老爸老生常談:“青青,抓抓緊啊,你同學都結了?!?/br> 是啊是啊,還是帶著肚子結婚。趙木青心里腹誹,不敢真的頂嘴。 “好久沒看見沈沖那小子了,看到他叫來家里吃飯?” “知道了?!彼S口敷衍。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 到冰箱找了顆胡蘿卜嚼了,華珍說她是個兔子精。 看電視到八點,無聊的很,洗洗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想著機場那個男人,他的聲音真好聽,他的眼神好迷人。 完了完了!她在心里哀嚎,難道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一見鐘情? 大白天他約了人在民政局不見不散,不就是結婚? 長嘆口氣,那個女人一定很美好,跟他很般配。 翻個身,不對,也有可能是離婚。 想到這,她一下子坐起來,她壞心地希望是后者。 可是誰舍得同這樣的男人離婚?那一定是個倒霉蛋。 第二章 周一,最后一節課是二年三班的美術課。 放學鈴響起,在小朋友的喧鬧聲中,趙木青拿著教具走出教室。 她高中成績中上,說不上拔尖,但因是本市人還是上了國家重點的安林大學,念繪畫專業,大三下學期沒費多大勁考到教師資格證,畢業后找了老爸的熟人直接到安林實驗小學當起了正式編制的美術老師。 今天難得沒有風,天邊還有余暉。 她習慣穿過一片小花園,再繞回到辦公室。 走過一排冬青樹,忽然某棵樹后冒出來一個人。 嚇了一跳,趙木青看著這個冒失鬼。 “趙……趙老師,好巧?!笔呛诤诘捏w育老師許正明。 “是啊好巧”,趙木青微笑。 “下班有空嗎?”體育老師有點靦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