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8節
顧京墨卻笑:“這不是來了嗎?鈴已響,結契了就不能反悔哦?!?/br> 說完,看向那三名金丹期修者。 黃桃在這時拽了一下懸頌的袖口:“我們站遠點?!?/br> 懸頌倒是聽話,往后退了幾步,目光時刻不離顧京墨。 顧京墨朝前緩步走著,行走時手腕和腳腕處出現了紅色的光圈,每一處有三個光圈,突兀的,每一處的光圈都破了一個,化作一片流光消散不見。 解除一重禁制后,她的修為恢復到金丹期。 對付這幾個雜碎,金丹期已經夠了。 靈力虧空的泥丸宮內被她強行調用靈力,因用了邪法,身上冒著詭異的煞氣。 黑霧包裹著她的身體,卻遮不住她眸中的殺氣滿滿以及嘴角的笑意,那么興奮,那么張揚,好似萬千尸骸中綻放了一朵艷紅的曼珠沙華,美得詭異且嗜血。 她抬起雙手,握住了頭頂交叉插在發間的發釵摘下,柔順的發絲跟著落在了她的肩頭。 雙手握釵,仿佛兩柄短刃。 緊接著是一陣烈火,在她的周身打著旋,烈烈火焰被她控制得極好,旁人眼中可怖的真火在她的周身仿佛乖順的寵物。 火光烈烈,風也瑟瑟。 她快速騰起,cao控著雙釵與烈火朝著三名修者攻擊過去。 她與三名金丹期修者斗法,還不忘記朝其余人丟出保護屏障,以免她的火傷及他們。 懸頌的目光追隨著她,眼眸中也跳躍著奪目的火焰。 他從未見過這般蠻橫的斗法方式。 修真界要么以劍為主,要么以法術為主,像顧京墨這般崇尚近距離纏斗的斗法方式實屬罕見。 說她是體修,她還手持武器,身帶法術。 說她用的是法術,她的斗法方式又太過兇蠻,野性十足。 酣暢。 這是懸頌對顧京墨斗法的評價。 她像在火光中起舞的龍,身姿靈活,招數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身姿輕盈如紛飛燕,衣袖翻飛拂云雨,乘風之船般浩波千里,展翅雪鷺般踏破萬竹。 漫天的火勢像是要燃燒上蒼穹,盤云直上九千里。 焚如之刑,毒燎虐焰。 “她……她是誰?”一名筑基期體修驚恐地問道。 金丹期體修看著那個戰斗的女人,驚得許久都沒有眨眼:“鈴鐺、火系功法、斗法時會興奮至瘋狂,還能是誰?” 那人反應過來:“銀鈴血祭,顧京墨?!?/br> 第7章 銀鈴血祭(七) 偏巧月滿剎那,積得滿……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斗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三名金丹期修者絕非顧京墨的對手。 不啻天淵,怎么可能跨越。 這三人且戰且退,顯然是急于脫身,完全不想跟顧京墨戰斗。 他們也是看到顧京墨只用了金丹期的修為,才覺得他們有了一絲生的希望。如果是平日里的顧京墨,他們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雖不知顧京墨為何要這般壓制修為與他們斗法,但他們也沒有閑暇去想了。 逃命要緊! 然而顧京墨是個瘋子。 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魔門的三魔七鬼各個性格乖張,行事風格詭異。 其中三魔之尾顧京墨更是一個癡迷于斗法的瘋子,越戰越勇,將斗法當成是愛好。 顧京墨成名之前,還只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最開始闖出名堂來,并非是因為她是前任魔尊唯一的徒弟,而是因為她斗法瘋子的行事風格。 她遇到強敵會興奮不已,即使渾身浴血,遍體鱗傷,依舊會笑,笑容里透著猙獰的瘋狂。 就算是逆境也從不放棄。 再加上她獨樹一幟的戰斗風格,讓很多修者無從招架。逐漸的,她成為了修真界斗法能力三神之一。 遇到僅僅是金丹期修為的顧京墨,這三名魔修依舊難以招架,不久后便被顧京墨控制住。 她踩著陰柔男子的頭,用玩世不恭的語氣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魔門修者邪法眾多,有時就算是同一宗門的修者,修煉的方式都各不相同。 所以,魔門的修者很難從他們的功法分析出他們是何門何派。 陰柔男子躺在地面上,身上盡是被灼燒過的刺痛,皮膚上更是火燙得厲害,他甚至能夠聞到焦糊味道,想來已經留下了燒傷的疤痕,一側的耳朵也被燒融了。 和顧京墨斗法,仿佛被丟進了熾熱的巖漿中烹煮,其煎熬仿若用刑。 如此慘烈,顧京墨依舊沒有放過他,甚至還要再碾上幾腳。 他殺劫匪全寨時可比她陰狠毒辣多了。 他冷笑出聲,可惜姿勢狼狽,笑時吹拂著面前的塵土,甚至吞進去了一些。 “我說了你會立即殺了我……我若是……若是不說,你說不定還會留我一命?!?/br> 顧京墨冷哼一聲,踩得更加用力:“少給我耍小聰明?!?/br> “那你就殺了我,那樣你……再也別想……” 話還沒說完,顧京墨已然用發釵的尖端割裂了他的喉嚨:“我啊……最聽不得威脅了?!?/br> 殺了這個人后,她又看向另外二人,竟然看到他們選擇了自我了斷。 他們知道,遇到了顧京墨,他們再無生路,不如死個痛快。 顧京墨看著這三人,甩了甩發釵上的血,用了一個小洗滌術清洗干凈,一邊整理自己的發絲,一邊朝著院落走去。 淡煙流水中窈窕的身影漸漸走出,零星的火星輕盈似夢,飄在空中如螢火環繞,又悄然淡去。 她抬手整理發鬢,將發釵重新插回發間時的姿態,竟然在滿是鮮血之地展露了一絲媚態。 黃桃第一個迎過來,急切地問道:“你身體沒事吧?” 旁人在看的是顧京墨瀟灑的戰斗,只有黃桃心疼顧京墨的身體。 顧京墨身負重傷,這種傷痛時刻折磨著她,就連她每次斗法時都要承受著百蟲蛀心般的疼痛。 這般情況下,多斗法一次,都會讓顧京墨的傷痛再加重一層。 以至于她們二人最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風格。 顧京墨眉眼舒展,未露疲態,接著對黃桃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放心吧,沒事?!?/br> “讓我看看……”黃桃依舊擔心。 “回去的?!?/br> 顧京墨繞過黃桃,到了五名劫匪的身前。 這五人已經頹然。 仇已經報了又能怎么樣,家已經沒了。 這樣的突變,足以搞垮他們五個人,回來時還算精神,此刻已然是散了三魂七魄的狀態。 “他沒有殺自己的meimei?!鳖櫨┠旖青咧?,看著地面上小男孩的尸身,眼神竟然難得的溫柔,“你從他與他母親、meimei尸身的位置就能看出,他并非是殺了自己的meimei自己逃,而是想自己逃跑,引走兇手們的注意力,讓自己的母親和meimei逃走?!?/br> “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是一個有擔當的哥哥。 “剛才那個人的話是在故意激怒你,讓你露出破綻,這是魔門斗法的手段之一,并非真實?!?/br> 不能讓已死之人承受莫須有的委屈。 不能產生誤會,終成此生難忘的遺憾。 如果…… 如果她當時能夠做事穩妥一些,不產生那些誤會,此刻跟在她身邊的可能不止黃桃一人。 所以,她要告訴他們真相。 金丹期體修呆愣住,久久的,甚至忘記了眨眼。 許久之后他才看向妻兒們的尸身,尸身的狀態確實如顧京墨所說。 梗在喉間那吞不進吐不出的氣突然散了,他終于崩潰大哭。 兇手被殺死,他知道了真相,他的兒子沒有讓他失望,他終于想起來他可以落淚,開始放聲大哭。 一個虎背熊腰的魁梧男人,一瞬間哭得涕泗橫流,大哭的聲音如夜間狼嚎,悲涼萬分。 其余四名筑基期體修也是心疼不已,跟著落淚。 痛哭中的五個人沒有注意到顧京墨身體一晃,險些站不穩,好在被懸頌伸手扶住了。 待確定扶自己的人是懸頌后,顧京墨的身體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自燃,使得懸頌只能松開她,還往后退了幾步甩了甩被灼傷的手。 這種情況下還自燃,無疑是給顧京墨的傷雪上加霜。 顧京墨捂著自己的臉緩了好一會兒,身上的火才算是滅了。 她趁機重新加上了修為禁制,修為再次回到了筑基期。 這時,金丹期體修已經開始整理妻兒的尸身了。 顧京墨對黃桃說道:“去那三個人身上找到儲物袋?!?/br> 黃桃聽話地跑了過去,在三名魔修身上找尋儲物袋,就連法器也一并收了過來。 顧京墨對五名修者說道:“之前我們結了契你還記得吧?” 金丹期體修自然記得,他快速擦了一把眼淚,繼而說道:“還請魔尊通融些時間,待我將我的妻兒葬了,可以主動奉上我的畢生修為以及生命。只是我的兄弟是無辜的,是我搖的鈴,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您能放過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