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79節
“???”玉察一時間心下出了神。 絕馬忽然清咳了一聲,湊過來,用手捂住了,悄悄說了一句。 “陛下很是生氣呢,您知道的,他說……誰都可以,他就是不做某人的小舅子?!?/br> “某人?” “就是我師兄呀?!苯^馬說。 玉察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玉葫州宮宴,皇弟當著眾人的面兒,好一頓夾槍帶棒,弄得首輔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 絕馬學起了小天子的神情,三分不自然的漫不經心,一份著實的惱怒,有模有樣:“君臣君臣,豈可讓他騎在朕頭上?” “趕明兒,我要見一見陛下,”玉察別過臉,脖頸有些淡淡粉色,“我本來也沒有要挑選駙馬呀?!?/br> 絕馬忽然放下了劍:“陛下喚我來侍奉公主前,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讓公主身心暢快,不再郁結五內,可您終日困在府中,懨懨的,食欲都減退了?!?/br> “陛下特意說過了,要您多出去走走?!?/br> 有絕馬陪在身旁,玉察覺得安心不少。 她既是女子,又劍術高強,并沒有悶悶得跟個鋸嘴葫蘆似的,雖然很正經,玉察問什么,她便口舌伶俐地答出一大串兒,頭頭是道。 過了甫野橋下,順著石磴走,石橋被遠遠地拋在了后邊兒。 “這里是什么地方?” 玉察心情漸好,不由得多望了幾眼。 沒想到,兩扇大門前,道姑竟然朝她走過來,請她進去喝一盞茶。 玉察望向了絕馬,絕馬俯下身,有她在,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道姑一路在前面引路,兩面圍繞著大青藤,曲曲折折地走過去,頂前頭,一座瓊池樓閣。 有三三兩兩的花枝,探出墻頭,似乎在悵望著什么,來來往往,寶馬嘶風,紅塵拂面,瞧上去極其堂皇。 “你還沒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呢?!庇癫靻柕?。 道姑寬厚慈祥地一笑:“姑娘以為,這是什么地方?” 玉察瞥見烏黑牌匾上頭,有一行字,喚作“竹風水月”。 字跡蒼勁古樸,在這里頭,即使是盛夏,也沒有一絲暑氣。 可是玉察,忽然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她原以為,這是一座道觀。 “這里離白馬津很近,姑娘可有猜到是做什么的?” 道姑轉過頭,露出側面的笑顏。 “我一點兒也猜不出?!庇癫鞊u了搖頭。 道姑緩緩說:“白馬津最多的便是各家貴婦夫人,這處清苑,她們可砸了不少銀子進去,不過,無人知曉罷了?!?/br> “嗯?”玉察更加不解了。 老道姑不再含蓄遮掩,只能將話語攤開說明白了。 “姑娘,這里住的清倌,都是男子,原本也是正經清白的大家公子出身,家道變故,才進了這里,色藝雙絕,只賣藝,不賣身?!?/br> 玉察聽明白了,原來是兔兒爺啊,她后退了一步,拉住了絕馬的手,轉身就想走。 道姑看出了她的顧慮,笑著上前,拉住了她的袖袍。 “姑娘是不是覺得,有辱斯文體面?其實,這里頭的清倌,比護城河還干凈呢?!?/br> 先前在外邊,道姑打量了這位小姐許久,看得她兩眼直冒光,像見著了肥嫩的小羊犢子。 少女雖未有顯貴的物件兒亮堂堂地晃悠在外頭,可是細節之處的耳墜、簪飾、繡鞋……乃至一根指甲,都可以清楚瞥見精心保養過的痕跡,氣度不凡。 非大富大貴的世家,不能打磨出這種從底子里沁透出的光華,淡淡的,蘊藉溫潤。 這種世家小姐,是老道姑的心頭好,比起白馬津里那些衣著華貴的貴婦,她們看著表面光鮮,實則大頭錢財都被丈夫拿捏死了,撈不著大的油水,而且精明老道,最愛算計。 人這么清醒,有什么意思呢?還是糊涂一點的少女好。 “姑娘,保管你會喜歡的,一瞧你就從未踏足過這種地方,其實,聽聽曲,撫一撫琴,對對詩詞,有什么不好呢?” “咱們這里的清倌,真的都是大家公子出身的,如假包換呀?!?/br> “你放開我?!?/br> 玉察抵著老道姑的手,卻怎么也掙脫不開,道姑的老手,像一截枯木,死死地禁錮住了玉察。 老道姑湊得越近,說出來的話,讓玉察羞紅了臉。 “姑娘,在這個地方,只要你喜歡,有什么事辦不成呢,世間百般滋味,最動人其實是……風月佳釀的滋味?!?/br> 絕馬一劍柄搭在了老道姑的脖頸上,劍氣凌厲,阻止了她繼續拉著玉察不放。 老道姑嚇得魂不守舍,嘴里一面嗚咽著什么,一面朝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 玉察剛一轉身,踉踉蹌蹌,還沒跑兩步,忽然,被一個人沖上前,抱了個滿懷。 “jiejie!” 清脆又熾熱的一聲喊叫。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清倌,抱住了玉察的腰身不放。 玉察心下暗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這地方太厲害了,竟然教得這個小少年,知道看老道姑的眼色,上來自己抓客人。 “我不是你jiejie?!?/br> 玉察推開他,心慌意亂。 這小子膽子太大了,他知道這普天之下,只有誰能管自己叫jiejie嗎? “您就是我jiejie?!?/br> 小少年一抬頭,玉察心底驀然一跳。 首輔? 定過神,再一細看,原來,不過是第一眼有首輔的三分影子罷了。 玉察險些被嚇著了,她松了一口氣,方才真以為首輔在外頭做清倌呢! 第63章 . 名分 是不是恪守夫道? 玉察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小清倌。 原來有那么一分像, 全在鼻子上,也是那樣挺,有顆小痣。 “公主, 你在看什么?”絕馬探過了頭來。 絕馬有些詫異, 說道:“您在瞧他是不是,他生得有點像師兄呢?!?/br> “你也覺得他像是不是?”玉察問。 小清倌耳聰目明, 瞧見這兩個jiejie都對自己有興趣,便像條小狗似的跟著,一路上,她們兩人走在哪兒,他跟在哪兒。 老道姑被絕馬松開, 對小清倌使了個眼色,像是鼓勵,又是威脅, 小清倌立即心領神會。 這種年輕貌美的少女, 深厚底蘊的世家出身, 有底子, 耗得起, 往往也愿意豪爽地一擲千金。 最重要的是年輕, 沒喜歡過什么人,一旦被小清倌糾纏上,嘴甜哄著,神智不清下, 容易掏錢。 絕馬又瞧了他一眼, 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就是第一眼唬人,可是再一看,就發現完全不相像了?!?/br> “師兄線條分明, 鼻子比他精致些,眼眸也比他神氣些,哪一處輪廓呀,都毫不含糊?!?/br> 小清倌雖然不知道,她將自己與誰比較,可是也清楚她沒句好話,將自己貶得一無是處,小清倌有些傲氣,他可是這座竹風水月的頭牌! 玉察心下不由得感嘆,人與人之間的模樣,差之毫厘,繆以千里,哪怕是一絲細微的變動,整個人的神韻都大不通。 首輔是萬般清晰的,而小清倌卻模模糊糊。 “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庇癫炀従徴f。 絕馬似乎意識到了小清倌的不服氣,一手點在他鼻梁的小痣上。 “其實,能有第一眼像師兄,已經算是個漂亮的小人了?!?/br> 你才是小人呢,你全家都是小人,小清倌心下腹誹,嘴上卻不敢說什么,仍是笑瞇瞇,扮出一副天真無邪的可愛模樣,他知道,jiejie們最吃這一套。 小清倌有自己的打算,他雖然小,可是熟通人情世故,早早就算計起將來,呆在這竹風水月,有什么前途?再過幾年,歲數長了,便不吃香了,年輕俊俏的后生,雨后春筍一樣,層出不窮。 哪怕他有身段有手腕,恐怕也穩不住頭牌。 想到這里,小清倌有些心急了,此刻,他好像一只花鳥市場上,被客人挑剔了羽毛成色的小雀,眼見著客人一揮袖子,要走了,他恨不得立刻施展出能耐,蹦跶得三尺高。 “jiejie,什么像不像,您要是喜歡,咱任由您打扮?!?/br> 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眸濕潤,心下卻不耐煩了,怎么還沒有帶走自己的意思? 方才他在屋檐下,一眼便相中了玉察,她模樣既漂亮,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很好說話,最重要的是,她一定很有錢,小清倌慧眼如炬,不會走眼的。 玉察在他眼里,哪里是一個小姑娘,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錢袋子,小清倌急不可耐地想把握住這后半生的錦衣玉食。 “別叫我jiejie了?!庇癫斓穆曇艉茌p很細。 小清倌一跺腳,哎!只要玉察愿意帶走他,別說是jiejie,一聲娘他都愿意叫。 正在這糾纏拉扯之間。 外頭,腳夫販卒中,有首輔的眼線,拉低了氈帽,翻身上馬,前往首輔府中通風報信。 游瀾京是放心不下公主的,盛京城太大,亂花漸欲迷人眼,可他若是跟在玉察身邊,必會教她生氣。 于是,他便命蛛網探子,偽裝成大街小巷的游販走卒,不叫她察覺,既知道她的動向,也可以護她安全。 首輔一聽聞探子的稟報,放下了紙筆,臉色一沉。 崔管事嘆息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啊首輔,公主貌美動人,盛京城總會冒出妖冶的出來截胡,防不勝防啊?!?/br>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游瀾京繼續拿起了紙筆,神色不慌不忙,繼續從容地寫起來。 “料想是沒有本首輔好看的?!?/br> “不過是一個卑廉的小清倌,在意他,反而顯得本首輔斤斤計較,毫無氣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