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55節
“什么也不換?”驪娘嘖嘖一聲,覺得沒意思極了,慵懶一靠,雙手枕在身后,“美酒不換?珍寶不換?自由也不換?小畜牲,你是給大魏皇帝簽了什么賣身契??!” “什么也不換?!彼州p輕重復了一遍,萬分堅定。 指尖彈動劍身,發出一聲幽深空谷的嘯聲。 驪娘撇撇嘴,眼眸兀自望著屋頂,連連冷笑。 “這就是我不敢去中原的原因,中原有迷魂湯,去一個,栽一個?!?/br> 折了一個天生心冷如寒霜的呼榮,又讓這個傻孩子,甘心被大魏皇帝cao縱多年,成為王室的惡犬,那個老皇帝,死前,死后,真是過分極了。 “哼,你們都是大情種,不如我自由快活,還有那么多年輕的俊公子,等著我給他們一個家呢?!?/br> 她瞥了一眼游瀾京,這家伙……是不是瘦削些了?他們大魏的風土,養不了這樣艷麗繁盛的花,他啊,遲早勞心費神,心力交瘁,被大魏這副爛攤子,吸干了精氣神而死。 “他們大魏,太霸道了,這些年,你過得夠苦了?!斌P娘的眼眸平靜,“帶著媳婦兒,就在這里住下吧,不要回去了?!?/br> “可惜,我媳婦兒……不肯啊,”游瀾京微不可聞地一嘆。 “是我不好,今日,讓她難過了?!?/br> 游瀾京忽然起身,對驪娘微微一笑。 “干娘,我還有一件事要解決,您幫我看著媳婦兒,天亮之前,我會回來?!?/br> “怎么了?”驪娘直起脊背,滿面疑惑。 “能有什么急事兒,一來也不陪陪你干娘,不許去!”她不滿地嘟囔。 “我真的有事要解決?!?/br> 驪娘聽到這句話,正要發火,一抬頭,卻被游瀾京沉靜的臉色嚇到了,這是……要殺人的一張臉!眉宇間,繚繞不散的戾氣。 瓢潑大雨下,湖面下的吃人惡蟒躍躍欲試,掙脫束縛。 她比真正的狐貍還聰慧狡猾,心下開始思索過一樁樁一件件。 “不許去?!彼櫭?,一瞬間,明白了這小子要做什么。 驪娘溫言勸慰道:“你一向慎重小心,權衡利弊,拼了命,給他大魏緩過一口氣,卻不被任何人認同,我知道你心底苦,干娘只勸你,量力而為,三思而后行,你已經忍了這么多年了?!?/br> “今晚,你踏出這個門檻兒,西域多年小心翼翼的平衡,毀于一旦,真的不顧了?” 游瀾京全當耳旁風,他一伸腿,踏了出去,神色淡淡,誰也阻止不了。 “小畜牲,你劍忘帶了?!斌P娘爬起身,著急地一聲嘶喊。 她手中晃悠著那柄吳潭龍子,又氣又無奈。 游瀾京卻并不接過,而是從地上,緩緩地撿起來……那把殺豬刀! “便用這柄殺豬刀,才匹配?!庇螢懢┩@把刀,若有所思。 驪娘嘆了口氣:“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 什么孽呢?他回想起白日,玉察流落的那滴眼淚,那副世間最傷心的笑容,那句讓人難過的游瀾京,心里一陣刺疼,緊緊的,幾乎喘不過來氣。 是為什么呢?日頭正好,走過了很久,餅囊的熱乎香氣四溢,盛裝女子一個接一個路過,小童環繞在身旁,追逐打鬧,她在他身邊,卻難過萬分。 那一刻……他只是……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再也不想看到玉察不開心?!?/br> …… 游瀾京剛踏出酒坊。 五百米外,土垛墻頭上,從白日起便盯起的目光,狼一樣銳利。 玩味的眼神,自藍袍少女進城,將她從頭掃到尾,很難不注意這個小美人,就像……要吃了她似的。 不過,她身旁的男子,十分可怕,像尊煞神,警惕心十足,不知為何……這男子一路上,明顯心事重重。 所以,只是險些被他察覺。 這道目光,自玉察踏進土室,才中斷片刻,現在,他們知道,這個動人心弦的小尤物,就在土室內。 一個戎裝少年轉過頭,他動了動袖口,露出手掌上的神秘紋身,耳垂上,銀環如蛇,咬住了耳緣。 少年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無端端藏著惡,殺意凜然。 “世子哥哥,不如,咱們搶了她,給你做寵妃吧!” 黑暗中,有人緩緩轉動酒盞,這是一只戴了各色寶石扳指的手,琳瑯滿目,貴氣逼人。 “好啊?!边@人勾起嘴角。 第49章 . 不是小夫妻 你們兩個,肯定已經—…… 深夜, 大漠冷風,鷹翅掠過,數座排列整齊的土室上空, 一陣陣, 撒過金紗。 三層酒樓上,燈籠碩大通紅, 緩緩轉動,黑夜中冒出的巨獸眼睛。寂靜,寥落,從窗子里透出一方金色的暖意,偶爾幾聲狗吠, 與里頭的哄笑聲相襯。 花搖帽舞,芙蓉泣露,顧兆和按住了少女的肩膀, 一張肥贅的大頭大臉, 從香肩上冒出來。 遠在西域, 他仿佛這里的活閻王, 籠子里的美人, 一個個泫然欲泣地盼他垂憐, 又念起家中那個母夜叉,哼,她剛從小蘭寺中被接出來,據說, 差點瘋了。 雖然顧兆和憎恨首輔, 卻不得不感激他替自己,收拾了這個母夜叉。 “啊——”美人仰起頭,眼神驚恐, 肩上傳來劇痛。 一瞬間,意識到不妥,她又咬住了牙,生生忍住,顧兆和手底下不知折磨死了多少女人,她想活命,怎敢叫出聲。 風穿長街,搖搖欲墜的紅眼燈籠下。 一個白袍青年,拎著一把殺豬刀,站在了酒樓下! 白袍柔軟,是大漠中的一捧新雪,被黑木枝一樣的長街,銜住,青年的一頭墨發,垂落在腰間,洋洋溢溢的殺氣,將發絲拂亂,卻拂不亂一雙鳳眸中的冰寒刺骨。 玉白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殺豬刀,刀身粗糙,尖刃薄寒,刀,是安靜的刀,過年時,百般熱鬧下,一瞬間抹了喉嚨,沒入腹部,勾劃開來,封住慘嚎。 黑色長靴,輕踩過臺階,他一步步,走上酒樓。 …… 土室,一方軟榻上。 玉察側躺在榻上,正對著驪娘,一只手斜斜地垂下。 驪娘輕手輕腳地替她捻好被子的四角,小火爐上,甘梅子醒酒湯,咕嚕嚕正歡快,一股沁人心脾的寒香氣,若有若無地勾著玉察的鼻尖,她微微一動。 西域的烈酒,能喝死一頭狼,小酒館里自然常備著醒酒湯。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驪娘揭下了紅泥小蓋,將醒酒湯,紅瑩瑩的一汪,乘在白瓷碗中,紅湯碰壁,搖晃著,她用手輕扇,散了一下熱氣。 若是光有勾引人的功夫,也不能教那么多男人神魂顛倒,驪娘看似粗枝大葉,做事十分妥帖,細致得像一股清泉,流進人心底。 她用柔軟的臂膀,抬起玉察的小腦袋。 “快喝吧,小玉?!?/br> 驟然,聽到這個稱呼,玉察朦朧間睜開眼,以為自己回到了慧娘娘的懷里,不由得鼻子一酸,抱住了手臂。 小娘身上有奇特的香料氣息,身子比慧娘娘更軟,玉察伸出一根手指,恍恍惚惚,眼底是那張唇上鮮艷的胭脂。 慧娘娘從來不會施胭脂。 “你是?”玉察輕輕問。 驪娘抿起嘴,嫣然一笑:“傻孩子,我是你的干娘啊?!?/br> 干娘?哪里來的干娘,一點刺疼,玉察隱隱地想起,是了,被酒氣熏暈前,她聽到游瀾京的聲音,一點點逼進自己耳朵。 “叫干娘,聽話?!彼幻鎿崦约旱募贡?,一面循循誘哄。 玉察的臉上更紅了,卻不是因為酒意,她跟他才沒有任何關系。 驪娘用湯匙舀了一點,遞在玉察的嘴唇上,第一口下去,微酸的甘梅子湯,順著舌尖,一骨碌兒地淌進喉嚨,似乎,滲進了五臟六腑般的舒心,隨后,便是一股甜味回上來。 玉察的后腦勺,原本有些悶疼,此刻,緩解了許多,力氣漸漸回來,眼前也越發清晰。 驪娘遠在西域,不問世事,從未聽聞過公主的名諱,游瀾京也不敢告訴她玉察的身份,但她瞧著懷中的這個少女,若不是從小的寵愛呵護,一定養不出這樣的嬌貴身軀。 看女子,只需看一雙手,便知她前半生過得如何了。 “小玉,你是哪家的姑娘呀?” 驪娘將下巴抵在玉察的頭上,愜意極了,眼眸笑瞇瞇的,比狐貍還嬌媚。 她一根手指伸在眼前:“你老實告訴我,你是被他偷來的,還是搶來的?” “他從小性子就壞極了,除了一張光鮮亮麗的皮囊,可以暫時蒙騙小姑娘,要真認識了他這個人呀,怎么會有姑娘真心喜歡他呢?我看你又香又軟,一定是個家中保護得極好的姑娘,為什么會跟著,上了這條賊船呢?” 不愧是游瀾京的干娘,對他的認識十分到位。 玉察啞口無言,偷來的?搶來的?都有!可是,玉察沉默了半晌,低下頭,輕聲說。 “我無父無母,家中只有一個幼弟,首輔他……我跟他全然沒有關系,走過了這一程,我們就會別過?!?/br> 聽聞這番話,驪娘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凝滯了一下,接著,繼續將小湯匙遞到玉察口中,她微微嘆息。 “小玉姑娘,你是不是跟那個家伙鬧不開心了,我看他今日踏進酒館,一臉的凝重,那個沒心肝的東西,怎么會有在意的東西呢?” “可是,他很在意你?!?/br> 驪娘擱下湯匙,靜靜蹲下,雙手捧了玉察的臉頰,玉察有些受寵若驚,因為眼前這個半老徐娘的女子,風姿實在太迷人了。 若是之前遇見的船娘烈光是條小青蛇,那么她便是身形豐滿,鱗片美麗的青蛟,讓人懷疑她呼吸之間的氣息,是否會催生馥郁蘭草。 “如果,那個小畜牲之前,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這個做干娘的,替他賠不是?!?/br> 說著,小娘轉過身,拉開兩扇雕花木門,從里頭取出一只厚重的寶匣,“砰”地一下,重重落在桌子上,塵囂四起。 她揭開,探頭進去,好一會兒,終于起身,小娘滿面笑容,繞到玉察身后,手臂環過她的脖頸,一根紅線松松地系上。 玉察感到一塊冰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胸前,她低頭一看,差點驚得魂飛魄散。 這塊玉并非西域特產的和田玉,也非羊脂白玉,而是萬石之王,皇家禁止開采的田黃,通體澄黃,歷來是用作御璽的材料。 玉釵太熟悉了,御書房中,她曾在爹爹的懷中,看到他的大手掌,不停地反復摩挲這塊玉,說日后要帶到皇陵中去。 田黃上,鑲嵌了一枚紫東珠,她記得……爹爹的寶翎上,就是這樣一顆,田黃銜弄紫東珠,那日,慧娘娘還不停地尋找,奇怪說怎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