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程榆舒了口氣,搖搖頭笑:沒事,小感冒。 說完,他回到自己座位上,發現秋思凡并不在,問了邵也和蘇明皓,兩人說秋哥一早上都沒來上課,班主任說他是家里有事,要請半個月的假,還問程榆你不知道嗎? 程榆當然不知道,所以他聽完就愣了,什么事情要請假半個月?怎么都沒跟他說? 哦對了,不止秋哥一個人沒來,祁陽今天好像也沒有來吧?邵也問向前桌蘇明皓,后者點頭應了聲。程榆想要打字問秋思凡去哪了的手指一頓。 祁陽私人影院 他頓時明白了什么,也明白秋思凡說家里有事才請假根本就是借口。如果他猜想的沒錯,祁陽與白商霖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系。 放棄文字交流,程榆直接給秋思凡打了個電話。 如果秋思凡現在和祁陽待在一起,兩人在說事,的確不會那么快被接通,但這也太久了 秋思凡遲遲不接,甚至還在他第二次撥過去時點了拒接。 搞什么?程榆眉間輕攏,發出的語音帶有質問的意思:你在做什么,為什么拒絕接我電話? 等了半晌,桌上手機傳來嗡嗡震動,是秋思凡回撥了過來。程榆心情不是很好的接起:干嘛? 上來就是明顯帶著脾氣的一聲干嘛。 男生一頓,而后很輕地勾了勾嘴角。要知道,他的榆榆很少脾性外露的,這算不算對自己的專利? 抱歉,剛才有點事。秋思凡語氣很輕,也很溫柔。程榆能想象到他在手機另頭眉眼漾起笑意,是春風般的繾綣。 讓我猜猜看,我家榆榆是一天沒見到我,特別想念我才給我打的電話? 有這一部分原因??墒窃谀憔芙?,以及現在的故意轉移話題后,就一點也不想念了。程榆神色麻木地回答,待會兒我就下單鍵盤,等你回來跪著。 靜默半晌,秋思凡嘆氣笑,好好,是我不對,饒了我吧。 程榆假裝聽不出來他語調里那無奈的寵意,只覺得他認錯態度十分不誠懇,語氣愈發不善: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干嘛? 不是在做什么,而是究竟想干嘛了。 這話問出口,還不等男生回答,程榆耳尖微動,模糊間好像聽到那頭傳來細碎的呼聲。由于只是一瞬間,不確定是不是錯覺。 以為出狀況了,他試探地喊了一聲秋思凡的名字。 嗯,怎么了?對方聲音并無異象,一如既往的平順溫柔。 脾氣這么好,程榆沒法再和他置氣。而且出于擔心,本來也沒真的生氣。 你你現在哪?邵也說你請假半個月不來上課,是真的?你要去做什么? 他一下子問了很多,秋思凡非常耐心地一一回答道:在學校。是真的。把昨晚把你關在實驗室里的人找出來。 頓了頓,偏低沉的男音繼續從聽筒里傳出:榆榆,你昨天是去見誰了? 一提起昨晚的事,程榆跟啞巴似的說不出話來。頭一次覺得組織語言來解釋他昨晚看到的記憶是多難一件事。 我是去見等等,你真的在學校? 轉移話題他也一樣。 秋思凡注意到了,眼神變得深邃,但他并沒有對自己的戀人咄咄逼問,只是順著話說:不相信你男朋友? 實時定位打開,確實顯示在學校。證明秋思凡沒騙他。 抱歉,這會兒我可能抽不開身,晚上房間里等我。 晚上房間里等我。程榆耳根子熱了:你這說的什么令人想歪的話? 不sao會死似的,對面笑了一聲又道:不接你電話是我錯了,對不起榆榆,晚上一定多點補償你。先掛了。 程榆壓著氣:掛吧掛吧。 sao話他是一點聽不得。 等到少年許可,秋思凡才敢中斷通話。他垂眸,臉上還留有一抹未散的笑意,轉身擰開實驗室門把手,邁步走入進去。 只見實驗室里,蜷縮在桌底下的祁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淚鼻涕糊作一團。聽到動靜后駭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男生那張好似淺笑都化成了霜的冷峻面龐,居高臨下地無波無瀾。 你別怪他,白商霖那么做也是因為太喜歡你,喜歡你到了有執念的地步,求你看在這個份上,不要把事做的太絕 面對祁陽恐懼到了極致,也在央求的語氣神態干涉他想要做的事。秋思凡沒什么特殊的反應,也沒有要回應的意思?;亓硕加X得自己傻逼。 去他媽的喜歡,少玷污這兩個字。 他半蹲下來,和先前一樣伸出手 祁陽猛地閉上眼。 然而想象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男生這次的手勁撤去不少,連戾氣都煙消云散。他輕拍打祁陽的泛著青紫的半邊臉,舉動尤為嘲諷,語氣卻溫和,配合在一起自生一股詭異的危險感。 早知道我下手輕點了,不過還好,你是個硬骨頭,剛才沒有喊出聲。要是嚇著我的榆榆,你今天怕是出不去這道門。說著秋思凡直起背,一腳踢在祁陽臉側的實驗桌上,冷然道,多謝你的情報,滾吧。 祁陽聞言一頓,立馬從桌底爬出來,灰溜溜地跑了。白商霖到底是他心動過的人,跑到門口前駐足,回頭見男生還留在原地,背影自形成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祁陽吞了吞口水,壓下內心對他的層層疊疊的陰影,膽戰心驚地問道:你、你不會今晚就去找白商霖吧? 關于白商霖的聯絡方式,以及把程榆反鎖在實驗室后究竟會去什么地方落腳,白商霖都把這些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并要求他動用祁家下一代家主的權利,派幾名保鏢保護自己。 末了,就在祁陽以為完全喪失了利用價值,對方不會再搭理他半個字時,秋思凡卻破天荒地回答了他: 明天。今晚我有更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還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迎著祁陽害怕中夾帶疑惑的目光,男生側立而笑。 今晚得跪老婆新買的鍵盤,沒空你懂的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家有老婆的優越感。 第八十八章 傻逼玩意兒,少他媽自作多情。 秋思凡雖然讓祁陽滾, 但并沒有要就此放過他的意思。 臉上掛了彩,手機也被秋思凡一腳踩了個粉碎,班級暫時是回不去了, 只能偷偷溜回家中。祁陽翻墻離校,路上叫了部車, 眼看就要抵達祁家別墅,卻在按下門鈴的前一刻,肩膀忽然被從背后大力箍住,他詫異回眸, 對上兩名穿著警服的男子,在他們出示證件后,心也沉到了谷底是他把秋思凡想的太簡單太傻了, 對方既已跟他說今晚不會找白商霖,向他透露了這些, 又怎可能安然無恙放他回去。 祁陽對吧?有人舉報你曾花錢買人進行斗毆, 并提供了相關證據, 請麻煩跟我們走一趟。上次私人影院的仇,秋思凡明顯還記著。 祁陽微微一怔, 沒想到早在那時候自己就已經暴露了。他臉色瞬間煞白, 嘴唇也蒼白地打著顫,垂死掙扎道:你們你們讓我打個電話!我是有苦衷的, 有人可以替我證明! 說著急忙翻出手機, 過程中并沒有被阻攔。等了好久, 對面終于接通。 喂?有話說。是白商霖。他果然在他meimei打工的酒館里喝酒, 背景音是最近流行的舒緩樂曲。祁陽聽了一陣, 想起自己是要干嘛的, 慌張道:阿霖!你幫幫我, 我現在要被警察帶走了!我幫了你那么多,你一定會幫我的吧! 對面人明顯一頓。而后像是聽不懂般:嗯?您打錯電話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祁陽面上血色盡褪,難以置信道:阿霖你在說什么啊我是祁陽??! 不認識,你打錯電話了。白商霖內心暗罵廢物,聲音也驟然冷冽下來,沒等祁陽再開口,他就毫不留情地掛了通話。刪除拉黑,徹底與祁陽斷了聯系。 兩名警察看了眼如被雷擊中在原地的祁陽,也不再浪費時間。直到上了警車,祁陽的臉色都還是蒼白的,無盡的悔恨包裹著他。 他怔然望向天空,目光漸漸渙散:白商霖,你到底把我當什么啊 * 酒館里。白商雨舉著托盤,一杯藍綠漸變色的調合酒咚地重重呈上白商霖面前,她看著眼前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冷笑道:喲,稀客稀客,哪里的風把您吹過來了??? 女孩子黑發紅唇,身姿苗條,一陣子不見,變得愈發鋒銳美艷。反倒是白商霖,被禁足了兩個月,整個人陰郁了不少,也憔悴不少。 這兩人同框,仿佛白商霖才是那個被白家拋棄的養子。 換做以前,白商霖總要訓斥幾句他這養妹的不分長幼,出言不遜,這次卻沒有搭理她,只陰森森地睨她一眼,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喂,你這酒度數還挺高的。白商雨欲言又止,菜單上明確標注過各種酒的酒精度數,點單時這傻逼不可能不知道。 眼看著白商霖喝完一杯,撐著額頭閉目,一副不知是難受還是悲傷的表情,白商雨心中冷嗤,看來這家伙最近過得很不好嘛。白商霖過得不好,她就感覺痛快,但她也不是會落井下石的人,昂頭高傲又不屑地嘁了聲,撤回托盤轉身,甩著頭發就走了。 緋瑟凌晨兩點打烊。 小酒館里其他客人走光,只剩下白商霖一人繼續喝著酒,他明明已經醉得神智不清了,卻還在一杯接一杯的下單。 白商雨見狀皺眉道:喂,我們要打烊了,你什么時候走? 白商霖一語不發,給她賬目上打了三千塊錢,然后癱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這是賴著不走把他們小酒館桌子當床睡的意思了?白商雨一點不在意她哥身上究竟發生什么事,轉手就把三千塊劃給酒館老板,道:就讓他睡著吧,反正給錢了。 老板猶豫:他不是你哥嗎?不告訴你爸媽們把他拉走? 我沒哥也沒爸媽。白商雨聳聳肩儾份,不甚在意道,可恨人有可憐處,我卻一點都不想可憐他。他是死是活,關我屁事呢。 白商霖做了夢。夢見了許多上一世的事,他單獨站在窗邊,目光穿過林蔭,看到那結伴而行的兩人,落在他們交疊的手背上,心一陣酸澀妒忌。 他擴手朝樓下大喊秋思凡的名字,喊我喜歡你。特別響亮,引得周圍人頻頻掃過來,樓下的兩個人顯然聽見了,順著聲音抬頭看過來。 白商霖被秋思凡看得心潮澎湃,按耐住羞恥心,好不容易大聲告白,未曾想只得到后者一個白眼秋思凡生氣了。 因為他的表白,心情變得不好。一身的低氣壓,面容冷峻至極,朝著白商霖方向緩緩舉起他與棕發少年緊緊相握的手,唇齒一張一合,似乎在問:瞎了? 而后甚至都不去看他反應,周圍霍地一陣尖叫,幾乎要貫穿人耳膜秋思凡竟是當著全校人的面,捧起少年的臉就吻了過去。由于在眾目睽睽下,這個吻并不過分,卻足以宣誓主權。 像當胸一刀。 天光蒙蒙亮,小酒館鐘指向早晨八點。白商霖猛然驚醒,落水了般額頭身上全是冷汗,喘著粗氣,平復好一陣,才勉強從夢魘中脫離。 他不斷告訴自己:沒事,沒事的,上一世程榆消失后,秋思凡還不是喜歡上了自己,只要這一世程榆也消失,秋思凡一定會對他回心轉意! 想到這,他面上不禁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眼睫亦劇烈震顫,似乎想象到了什么畫面,興奮得難以自拔。 只是他還沒能興奮多久,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及如墜冰窟的冷調音色,毫不留情地把他從臆想中拽拉出來。 我家榆榆說的沒錯,你的確是個神經病。 這音色正是夢中那魂牽夢繞的,白商霖僵硬轉頭,一眼就看到站立在酒館門旁的男生。 秋思凡雙手插兜,瞧上去慵懶散漫,深黑的瞳卻覆了層薄冰似的,寒氣逼人。 秋思凡?白商霖微微瞪大了眼,扶著桌子起身,胸腔情緒翻涌,磕磕絆絆道,你你是來找我的嗎? 秋思凡將他情不自禁流露出迷戀的表情收入眼底,靜默半晌,扯唇說:說你神經病都是在侮辱病患,還是稱呼你瘋子吧,比較妥當。 但是你這句話說的對,我是來找你的。朝白商霖步步走近,他比前者高將近一個頭,居高臨下地漠然一瞥,那股巨大的壓迫感幾乎無所遁形。 可能白商霖從沒想過要防他,所以當秋思凡面不改色地一腳提上他膝蓋,逼得他一個趔趄,膝蓋咚的砸在地上,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連瞳孔都縮成一點。 秋思凡居然把踢跪下了? 為什么? 隨著低喃出聲,白商霖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那道看低賤螻蟻般的冷冽目光。 他心中驟然一緊,被這個眼神刺激的不輕,嘶吼: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你為什么這么對我?你為什么要這對我???! 話音剛落,秋思凡也像是被刺激到,火氣徹底被勾了上來,但與白商霖那種只會干吼的不同,他伸手向前一抓,攥住白商霖衣襟將人狠狠撞在酒桌沿上。 我他媽都還沒問你為什么你對程榆都做過什么,你為什么敢那么做?!??? 剛才還冰冷到極致的人,此刻竟猶如一座爆發的火山,雙目欺紅道,是他招惹過你,還是他哥哥招惹你?還是僅僅只是你心思扭曲,一點不把人命當回事?! 是你招惹的我!白商霖瘋了一般大叫,我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上輩子這輩子我向你表白多少回了?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應我的!你心里眼里都只有程榆一個人,只有他消失了你才會回到我身邊,只有他消失你才會喜歡上我,所以程榆他必須消失!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只見男生嘴角往旁輕扯,又冷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