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程榆:快把這兩屎盆子端走! 一瞬間,滿店寂靜。 秋思凡坐回凳子,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你吃一口就不會這么說了。 什么啊,說我們吃的是屎耶。 這學生真沒禮貌。 給了那群說碎話的人一眼刀,求生欲叫囂讓那群人瞬間噤聲。 世界恢復清凈,秋思凡轉過頭,又是一副美好和諧的含笑臉。 嘗嘗看。 程榆拒絕:我不。 那我喂你。 程榆認栽:我自己吃。 低頭看向面前的湯碗。紅辣辣的湯底,里面有腐竹花生,豆角米線,還有酸筍,這氣味貌似就是從酸筍里散發出來的。 程榆捏住鼻子先喝口湯,酸酸的有些辣,他不太能吃辣,但這個程度可以接受。又嗦了口米線,挺有韌勁,腐竹脆脆的花生很香。 最后在秋思凡好比凝視的目光下,赴死地吃了根酸筍。 咬下去瞬間,程榆痛苦的表情緩和了。 還挺好吃 胃口本來不大的少年,花了五分鐘就把這一大碗吃進去大半,少年抬起頭剛想發表感言,就見對面的男生低著頭不停地按手機,眉頭不自覺擰緊,似是正被什么事困擾般,氣質都有些躁。 你你怎么了? 還沒說出口,秋思凡忽然唰地拉來凳子,視線在店來回逡巡。瞥到角落一處,男生長腿跨出去,一米高的竹籮筐被他提腳踹到一邊,露出身后擠扎成一坨的人。 程榆見狀走過來,看清是誰后都驚了:你們怎么在這里? 班委哈哈哈尬笑。 葉筱筱俏皮吐了吐舌頭。 周嘉清羞赧地揉揉腦袋。 魏徵震驚臉:榆,榆哥,你說的哥哥怎么成秋,秋大佬了? 想到一個可能,魏徵臉瞬間紅成猴子屁股: 榆哥你已經舔秋大佬到管叫哥哥的程度了嗎!什么哥哥,情哥哥嗎,榆哥你親哥哥知道嗎?臥槽,這么情/趣的嗎 傻大個什么鬼腦回路!程榆聽得頭皮發麻,一個沒忍住把竹籮筐蓋上他頭頂,嘴角抽筋地想和秋思凡解釋,打心底覺得后者聽見這番話定然會無比生氣。誰知目光一掠,無意掠到對方正用食指手背抵唇輕笑,音色低磁勾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染上一份深意:情哥哥啊,有點意思 來,叫聲哥哥我聽聽。 程榆臉黑下來: 你妹啊。 * 作者有話要說: 被按下某個開關按鈕的秋大佬突然興奮。 對不起節奏沒把握好,高蓮這章居然還沒能成功領到盒飯,但是很快了,很快!orz 第二十五章 那當然是不喜歡。 程榆覺得秋思凡這個人, 指定多少沾點毛病。都被人調侃成情哥哥了,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而頭頂竹籮筐的魏征,臉上仿佛寫著:俺也一樣。 其實除了魏征, 其他三人的腦子都不愚鈍。他們看看臉塞如鍋底的程榆,又看看一旁忍俊不禁的秋思凡, 不到片刻便反應了過來。 榆哥,你其實不是和哥哥吃飯,而是因為秋大佬在微信上叫你,你們才會一起出來的對吧?周嘉清一下子點明問題重點。 班委和葉筱筱跟他想到一塊兒去。 見除了魏徵, 幾人思維都轉地很靈活,程榆也省了解釋的精力跟時間,坐回小板凳繼續嗦粉。 他擺擺手, 想說既然都明白的話那你們趕緊回去吧,秋思凡卻先他一步開口道:來都來了, 不如留下來一起嗦個粉?我請客。 幾人一愣, 頓時受寵若驚:真真真真的可以嗎?! 大佬賜飯啊, 千載難逢??! 拖起小板凳乖巧坐下,幾人拿起筷子激動地叮林當啷直敲飯碗。 程榆一口粉沒噴秋思凡臉上。 這家伙, 絕對是故意的! 三大碗新煮的招牌螺螄粉呈上飯桌, 滿店飄香十里。 實在受不了這氣味的程榆縮在角落里自閉。等魏徵他們都吃得差不多,程榆才焉焉地抬起頭來:吃完了吧, 吃完了你們就趕緊走吧。 魏徵聞言很受傷:榆哥你干嘛這么著急趕我們走, 湯都還沒喝完呢! 不是我著急趕你們走, 而是我怕秋思凡那張嘴 螺螄粉好吃吧, 等你們榆哥哪天真喊我了聲哥哥, 我還可以請你們吃法國菜, 酒水暢飲那種。 全桌沉默。 片晌后, 全體起立。 真的嗎秋大佬!法國菜??! 有沒有鵝肝有沒有鵝肝,那玩意兒老貴了! 榆哥,左右不會少塊rou,要不你就叫大佬一聲哥哥? 程榆木著臉,心說果然吧,秋思凡這人就這么老jian巨猾,一旦被按下某個開關按鍵,就不能放任他那張嘴嗶嗶下去。 瞥了眼身旁竭力憋著笑的罪魁禍首,程榆沒好氣道:玩你的手機去,別再說話了。 想我不說話也行,你喊聲哥哥,我就自己閉嘴了。 少年心說真造孽啊。 這梗是過不去了嗎? 程榆下定決心不理他,坐在凳子上充當木頭人。忽聞耳旁傳來聲極輕的快門,少年呼吸滯住,皺眉飛快地瞪向他:你干什么?! 嗯?秋思凡偏頭看他一眼,像是被他的神情嚇到,語氣透著無辜,我怎么了? 你剛才沒拿手機拍我? 秋思凡笑了:我沒事拍你干什么,要不要拿過去檢查下? 說完就將手機伸向少年面前。 程榆懷疑地看他一眼,原本堅信對方用相機拍了自己的想法,在對上那雙鎮定坦然的目光后,逐漸松動了。 以防萬一,程榆還是接了過來。而令他意外的是,他發現男生手機沒有設置鎖屏,輕而易舉劃了開來。 打開主頁,一眼找到相機,程榆又扭頭看了眼秋思凡,似乎想從身上找出點端倪來。 誰知這一看,端倪沒有,反倒發現后者仍舊一副隨你查,我不怕的淡定姿態。少年頓感不信邪,就要點擊進去好好審查一番,一道微信提示鈴卻在這時彈跳而出。 世界第一美正要邀請你進行視頻通話。 拒接 接聽 程榆目光往字體上移。 看備注,看頭像,顯然是名女生。 秋思凡幾乎是從他手里搶奪回了手機。 空氣微有些凝滯,秋思凡忽然偏頭看他一眼。目光對上的瞬間,程榆清楚看到他眼中一閃而掠的心虛。 飛快將手機熄屏翻面,男生起身拉開長凳向外走。程榆盯著他走到門口收銀臺旁停下,打開手機二維碼支付成功后,回頭就對他們說:賬我已經結完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失陪下。 說完也沒有說理由,轉瞬之間便離開了菜館。 程榆淡淡收回目光。 倒是魏徵他們對著男生離去的方向久久未收回目光,止不住地好奇道:榆哥,校霸這是有什么急事嗎? 對啊,剛才是誰給秋大佬發的視頻通話,看大佬的反應有些大啊。 這我怎么會知道。程榆捧起面前比臉盆子大的碗低頭嗦了口粉,平靜地揣測道:他能有什么急事沒準是找某位小姑娘約會去了。 ? 班委等人怔愣一瞬,舉世震驚:?。?! 震驚過后,又飽含同情地跟著他們榆哥一塊兒低頭嗦粉。 * 返回學校這條路上,秋思凡隨手接起了視頻通話。 畫面里,一名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歲出頭的女性正對著屏幕梳理頭發。 秋思凡無奈喊了句:媽。 這才停止梳妝的動作,崔穎將手里的梳子丟到一邊梳妝臺上。隨即抬頭,神色冷然地望向他。 她長得極美,一雙杏眼炯炯有神,烏黑長直齊腰。膚色白皙,婀娜聘婷。僅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她早已為人母。 聽阿霖說,你還沒有加人家微信? 男生不作聲,算是默認。 知子莫如母??闯鰞鹤友凵窭锊刂膱远?,崔穎聲音微頓,心知這么直白可不行,于是轉了個話題打算旁敲側擊:為什么這么久才接,剛才干嘛去了? 吃飯呢。 一個人?還是跟誰一起?現在還沒吃完嗎? 不都和你說過了,我在和程榆吃飯。秋思凡真心吃不消她,埋怨地說,你視頻都打過來了,我不得提前走?不然留在那干什么,讓我當著他面聽你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說什么呢小鬼頭,阿霖怎么能算作是相親對象?說起這個崔穎就來氣,柳葉般細眉立刻擰了擰,他mama跟你mama我可是從小長到大一起出國留學的閨蜜,人家昨天剛從海外回來,再過一陣都要辦你們學校的入學手續了。 她說著干脆切入主題:只是先讓你們提前見一個面,互相之間認識了解下,這樣一來以后在學校里也好有個照應。又不是讓你直接和人家訂婚,這么焦急著拒絕干嘛? 不過訂婚也是遲早的事。 崔女士沒把這句說出口,心底卻暗暗打起如意算盤來。 白家自古以來都是腐書網,背景雄厚,學識淵博,阿霖這孩子從小在海外長大,既乖巧懂事,又溫柔聰明,跟他兒子對誰都一副二五八萬拽臉的性格互補。只要他倆見了面,就算不能一見鐘情,熟悉起來后,日久生情也是早晚的事。 秋思凡看破不說破,只著重強調一件事:媽,我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做人可以不道德,談戀愛一定得專一。 你媽信了你個鬼。崔女士白眼翻上天,是誰當初說跟那孩子只是玩玩的?媽知道你沒在認真談,所以才給你找合適的相親對象。聽媽一句勸,白家那孩子人很好,很善良,跟你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不喜歡有什么用? 那程榆那孩子你就喜歡了?提到這個名字,崔女士柳葉般細眉就不自覺擰緊。 她此前見過那孩子幾面,想到每次見到他,都頂著那一又亂又夸張的雞窩頭,跟在他兒子屁股后邊跑邊跳地大獻殷勤,嘴里不時蹦出一兩句臟話,崔女士就覺得自己兒子不是早早瞎了眼,就是在生出來的時候少給他生了個小腦。 談誰不好,非談個沒教養的。雖說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可崔穎認為,僅憑這點,程榆就已和她心中兒媳婦的印象完美錯開。 見兒子沉默,崔穎心中隱約有了數。 好了,差不多得,媽知道你沒在認真談。顯然不是很想提起那少年,崔穎催促道,我把小霖的照片跟微信號都發你了哈,瞧瞧人家多好看一孩子,比你那初戀小男友漂亮不知多少倍,還不趕緊加上? 點開照片來看。 是一張他拍照。 照片內男生唇紅齒白,跪坐在一平草地里,他手里握著一束白玫瑰,正彎唇對著攝像鏡頭微笑。 怎么樣,這樣的玫瑰少年還不比程榆漂亮?崔穎話中難掩得意,她開玩笑的說,就算你不喜歡人家阿霖,以后找媳婦嘛也得找個比這漂亮的,不然我可不同意過門啊。 玫瑰少年?不就拿著朵玫瑰花?秋思凡聞言真沒忍住,他要手里拿的是朵菊花,豈不還成菊花少年? 崔穎眉心一抽:唉你這死小鬼,怎么說話 她話未落,秋思凡直接發了張剛剛抓拍程榆的照片過去。 崔穎:嗯??? 短暫的安靜后,電話那頭傳來崔穎的聲音,她似乎被照片中少年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盛世美顏給看折服了,嗓音聚起興味:這孩子賣相看著挺不錯,叫什么名字,背景怎么樣,家庭和不和睦,學習成績好不好,你喜不喜歡? 退娛了就是不一樣哈,連在曾經混得風生水起的娛樂圈內什么時候多出個新晉小流量都不知道。秋思凡輕笑著緩緩道,我喜不喜歡另說,就問他和白家的那個誰誰相比,誰更好看? 行行,他好看他好看。你這孩子,怎么還另說吊人胃口呢,快說說這少年是哪位小明星,你究竟喜不喜歡人家? 那當然是不喜歡。 換作以前這是他一定會用來回答崔穎的話,可眼下面對崔女士的追問,秋思凡卻罕見地好久都沒說出話來。 最后,他什么也沒說,舉手掛斷了電話。 崔穎:?? *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 第二十六章 反正,我只要程榆死就可以了。 同一時間, 螺螄粉重工場店的某一飯桌上正釋放著沉悶的低氣壓。 程榆一抬起頭,就看見對面的低氣壓四人組,頓然有些無語:這幾個人是在集體向他默哀嗎? 還有這心酸穿插著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見魏徵一反常態地一句話也沒說, 他出聲提醒道:魏徵,你螺螄粉嗦進鼻孔里去了。 咳咳咳?。?!魏徵眼睛瞪大。酸辣感直沖腦殼, 他被嗆得死去活來,扶著桌子把米粉一根根擤出去。 程榆連忙抽出張紙巾遞給他。 榆哥你就一點不擔心嗎?班委郁悶地問。 擔心什么,月考分數嗎? 程榆不知道他在指什么,自信地說:雖說顧遠的學習成績確實挺可以, 但年級第一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