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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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小姑說:“引滿諸緣異,故報時差別;報快禍福淺,報遲禍福深;罪報要求急,福報回眾生?!?/br> 方旖旎神游其外,小玩的話始終在她的腦海里攪動不止,引得她頭痛難忍。她喃喃:“小姑,我該怎么辦?難道也像你一樣出家嗎?” 小姑捻著佛珠的手一頓,問她愛不愛他們。方旖旎澀笑,當然,她當然愛,正因為有愛,才讓他們把自己作賤得一文不值,憑什么她付出的愛意換來滿口的謊言?憑什么全來利用她? 小姑把她手中的酒換成一杯清茶,她徐徐道:“兌了水的酒還是酒,過了水的茶還是茶,有的東西,假不了?!?/br> 方旖旎把臉埋進膝蓋里:“哪一部分是水,哪一部分才是真的酒,叫我怎么分辨得清呢?” 小姑沉默了。 方旖旎躲了談緒很多天,小姑每回都會照常問她一句:“電話來了,接嗎?” 方旖旎搖頭,小姑剛要掛斷,便見她輕而快地投過來一眼,小姑了然一笑,把手機遞給了她。方旖旎接了,但頑固地沉默著,談緒的嗓音還是那么得多情、寵愛,他喚她寶貝。 方旖旎鼻子驀然一酸,恨恨道:“誰是你寶貝?” 談緒低笑了聲,苦意彌漫:“對不起?!?/br> 方旖旎咬牙切齒:“說對不起他們就不會受害了嗎?說對不起你哥哥就能被原諒嗎?說對不起時間就能倒流嗎?對不起有什么用??!” “我想見見你,好嗎?” “可我不想見你,談緒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是身不由己地幫你哥哥做事,但是沉默也是一種犯罪??!”方旖旎竭斯底里地吼完,頓失了所有力氣般,手機從手心里滑下來。 小姑撫了撫她的肩膀,方旖旎埋在她手心里流淚。 相比較談緒的含蓄,陳伯宗不請自來??粗」媒哟臉幼?,方旖旎倏爾明白過來陳伯宗又使了什么手段讓小姑妥協。他總是這樣,人心被他玩弄于股掌,錢權是他的籌碼,小玩說的對,陳伯宗這樣的變態,怎么會有正常的感情。 他連尊重她都不會。 小姑悄然離開后,陳伯宗坐至她跟前,視線在她暴露在毯子外的四肢上一掃而過,短短幾天,瘦成雞腳骨了,于是語氣頗涼:“逃避就是你離開我的方式?” 方旖旎笑了:“你別這幅興師問罪的口吻,你哪來的資格?!?/br> 陳伯宗好整以暇:“我沒資格?那誰有?談緒?趙郁?你爸?” 他怎么敢提他們?為什么要在她傷口上撒鹽。方旖旎攥緊拳頭,閉上眼厭惡地別開了眼:“你滾?!?/br> 陳伯宗低嗤,自嘲道:“怎么養了你這么個小白眼狼?!?/br> 話落,方旖旎突然睜開眼睛,把邊上的抱枕砸向他,尖吼著:“你現在過來有什么用?在這裝什么好人?我不想再聽你狗屁倒灶的說教!如果你是我,你做得到冷眼旁觀嗎!你做得到一夜忘記所有嗎?!陳伯宗,我對你問心無愧,你呢?”方旖旎盯著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玻璃質感的透亮——有淚,這個樣子沒人能不心疼。 陳伯宗受著,神情早已軟了下來,但他不習慣把情愛當作一筆談資,于是話鋒一轉:“你又沒犯法,你受什么良心的譴責,硬要算,你也是受害者?!辈痪o不慢,一針見血。 方旖旎從無聲潸然漸漸變成號啕大哭,兩條細胳膊無力地在空氣里揮舞:“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我爸犯了那樣的罪,我連為他心痛都覺得是種錯誤?!?/br> 陳伯宗抱了她一會兒,方旖旎在他懷里默默流淚,她胸口纏著太多心結。她可以寬宥小姑的隱瞞,但她沒法放下他們的欺騙,更沒法原諒方國平做過的事——一想到她從小花的每一筆錢都沾了血,一想到她所擁有的幸福生活是偷來的,方旖旎就惡心得想吐。 難怪他們一個兩個通通瞞著她,換作她是他們其中一人,也很難把這樣的秘密告訴她,無關道德,只是一種不可言。不妄言,原來這就是不妄言。 - 方旖旎去尼姑庵捐了一筆香火錢,既為贖罪,也為安心??赡芫璧眠^多,師太慈悲讓她在庵里住一段時間,方旖旎望著香火繚繞的佛龕,應下了。 這可嚇壞了談緒,他怕她一時“想太開”出家。 于是他連夜住進了附近的寺廟——佛制在家菩薩戒中有明文規定,男居士不可以單獨住宿比丘尼寺院。 每天雄雞剛打鳴,談緒便已等在方旖旎的房間外,雞叫完他才開口:“旎旎?!狈届届划斪鳑]聽見。白日里,談緒倒也不做什么,始終安安靜靜地跟其左右,耐不住他長得太漂亮,加之身處此地,面目油然氤氳出妙不可言的佛氣,引得幾個年輕的比丘尼頻頻側目。更別提來庵里熏陶的香客,都有明目張膽問他要號碼的。 方旖旎還能忍,清貞師太忍無可忍,把兩人轟了出去。談緒在方旖旎身后淺淺一笑,目送他們離開的師太輕搖了下頭。 人生如夢隨風散,聚散喜憂皆是緣。南無阿彌陀佛。 …… 方旖旎下山走得飛快,小學生不懂事從樓梯扶手往下滑著玩的速度,談緒一陣膽戰心驚。 他在后頭跟小太監似的念叨:“祖宗啊,你倒是走慢點啊?!?/br> 方旖旎走更快了,有一屁股滑滾下去的趨勢。談緒心里一著急,又因為不看路只顧她,沒注意腳下的石頭,狠跌了一跤。 方旖旎聽見動靜嚇了一跳,忙穩住步子轉身跑過去:“沒事吧?” 談緒剛站起來,不管身上的雜草塵泥,一把抓牢她的手臂,凝住她不說話。方旖旎以為自己被他騙了,猛一甩手不理他,繼續往下走,可走了一會兒他都沒跟上來。方旖旎的步子越來越慢,最后跟自己賭氣似的一屁股坐下不動了。 談緒一瘸一拐地挪下來,估計折到骨頭了,頭皮直冒冷汗,背都涼透了。加上山上寒氣重,疼得愈發刺骨。他一步叁喘地坐到她邊上,沒骨頭地靠上她軟軟的身,輕嘆:“要是真在這沒了,倒也不錯?!?/br> 方旖旎大叫:“不錯個屁!” 談緒低低一笑:“是,還是得在牡丹花下死?!?/br> “你真摔倒了?”方旖旎將信將疑。 談緒無奈:“要不然我把褲子脫了給你看看?!?/br> 還有心思戲謔,方旖旎撅嘴,拔了根腳邊的枯草纏玩,依舊愛搭不理。 談緒穩了穩痛意,笑著哄:“寶貝,跟我回去吧?!?/br> “回去干嘛?再被你們當傻子一樣騙的團團轉嗎?” 談緒苦笑:“回去吧,寶貝,回去吧?!毕袢鰦?,蠱惑著她。 方旖旎瞥他一眼,嘟囔:“不回去,我還沒原諒你們?!?/br> 談緒趁熱打鐵,拱拱她:“寶貝,回去折磨我不好嗎?” 方旖旎剛想懟他,猛然驚覺他臉色蒼白如紙,她丟開雜草慌了神:“是不是摔得很痛???”想抱他,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身上有摔到嗎?” 談緒痛是痛,但也沒到不可忍的地步。他是看準她心軟,因此耍了些心機??梢姷剿型硎馨隳樁及櫰饋?,要哭的樣子,他又后悔莫及,心痛蓋過傷痛。也有一絲愉悅,他的旎旎,怎么可能不愛他? 談緒伸手把她圈進懷里,低聲寬慰:“我沒事,不要哭?!?/br> 方旖旎抽抽鼻子,不敢把全身重量壓在他身上,身體都是緊繃的。她擔憂地問:“你打電話叫人過來,還有好長一段山路,你怎么走???” “唔,等等就打?!闭劸w沒有死心,他輕柔又充滿珍愛地吻了吻她的發頂,“寶貝,跟我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