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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已經因為孫老師的話亂成了一鍋粥,原本的喪氣消失殆盡,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我聽著孫老師用他沙啞又微弱的嗓子喊著:“安靜點!安靜點!” 沒一個人聽他的。 最后,他敲了敲黑板。 “所以,這一次希望你們都給我好好考,別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祖國未來的希望哪有你們這樣的?還沒過冬呢,就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br> 孫老師的確鼓舞了士氣,連同學們背題的聲音都大了很多,祖國未來的茄子終于爭了口氣,盡最大努力主動把自己煮熟。 我回過頭,眨巴眨巴眼睛望著林南柯。 他表情跟看見鬼了一樣,往后躲了躲。 “你有事?” “林南柯,你看,我們平時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對不對?” 趙思念聽不下去,送我一個大大的白眼,兇巴巴說:“年加加,你可真好意思你?!?/br> 我怎么不好意思,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作為人類,我不搶食,小小年紀,我不為財,當務之急就是解決成績的問題,一次考試失敗,家校兩邊就搞得跟天塌下來似的,這誰頂得住。 面對敵人,短暫的妥協可以獲得生存契機,只要功夫深,管他多粗的鐵杵,我都能磨成針。 不過林南柯并沒有給我展示的機會,他直接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我——想讓他幫忙?想得美! 這個回答我一點都不意外,別人可能叫鐵杵,磨完了還能用,他叫如意金箍棒,磨不了也就算了,還會一棍子把人打死。 趙思念表示:“你錯了,孫悟空打死的都是你這種妖魔鬼怪?!?/br> “就你明白,就你話多?!?/br> 萬萬沒想到,拿到考號的時候,林南柯居然和我一個考場,我震驚不已。 按理來說不應該,從他成績來看,好歹也是中上游的學生,怎么能和我這個倒數混在一起。 我在考場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嘴欠譏諷了幾句:“喲,您也在這兒啊?!?/br> 他臉色不太好,眼神復雜。我被這種目光看得起雞皮疙瘩,但并不妨礙我譏諷他。 “下來體察民情來了?” 林南柯突然扣住我的頭,他的手很大,就像是一個大碗扣住了一個丸子,雖然這個比喻挺不恰當的,但考試前的我也就能想起這樣的形容詞。 畢竟我有個毛病,考試前容易四大皆空,大腦一片空白,學了多少忘了多少。 他扣著我的腦袋把我拖到了座位上,警告我:“考試前不想吵架,容易晦氣?!?/br> 說得也對。 趁他還沒走,我問他什么星座,林南柯居高臨下,十分鄙夷地說:“你可省省吧,我還沒到靠迷信來算考試成績的地步?!?/br> “這不是考前放松放松嘛?!?/br> 他撇撇嘴:“獅子?!?/br> 獅子座,按理來說不該和我射手座水火不容,如果不是星座的問題,那么肯定是五行和風水了,而我偏向占星,對于風水這一套一點都不懂。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我說,你看,咱們班就我們兩人分在這個班,是不是一種緣分? “你到底想說什么?” “數學我不太會……” 林南柯拒絕我:“你想都不要想!” 這也太無情了吧。 期中考試最終以我舉小白旗結束。 剛剛從緊張的氣氛中脫離出來,我松了口氣。旁邊同學三五成群,好像都在激烈地討論著什么,我湊過去聽了一耳朵,知道他們在討論剛剛的題,又把耳朵拿了回來。 旁邊小姑娘高高瘦瘦的,我對她有點印象,開學軍訓時給我遞過水,叫李悅悅。她輕輕拍了拍我:“我覺得這次考試難度太大了,有的題型都沒見過,你覺得呢?” 我點頭:“是……” 可笑,有什么考試對我來說不難嗎? 林南柯走過來,雙手揣在褲兜里,一副“老子很拽”的樣子,我最煩這種考完試胸有成竹的人了。 李悅悅看我倆從一個門出來,驚訝地問:“你們兩個怎么考到一塊兒去了?” “孽緣?!绷帜峡抡f。 我尷尬地笑笑,問他考得怎么樣,他說一般一般,數學也就考個滿分吧。 我說你放屁,數學那么難不可能。 他說等成績出來,要不是滿分,他跟我姓。 這不錯,搞不好我就為年氏添了香火。 我說成。 老師們的閱卷速度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成績陸續出來。第三天數學卷子下發,我想都沒想就跑過去看林南柯的。他表情淡淡,說著風涼話:“喲,過來改姓了?” “少廢話,拿卷子來?!?/br> 他拍在課桌上,一副“師傅,不用找錢了”的財大氣粗樣兒。 我拿起來一看,紅色大字寫在右上角:132。 滿分150分的題考了132分,怎么說也比一般人強。 但我并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次他的小辮子,就這么松手,豈不是太可惜了。 我把試卷折好了還回去,放在他摞好的課本上。 “年南柯,我知道了?!?/br> 他同桌瞠目結舌,我轉身后聽見對方問林南柯:“你把姓都賣出去了?” 原本考試結束,就到了大家準備藝術節的時候,考試成績并沒有帶給大家巨大的打擊,畢竟高中第一次考,新學校的適應度和新老師吧啦吧啦一大堆因素在里面,大家也就找到了順理成章的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