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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越轉過身,發現蘇椋站在原地,目光看向某個地方,他順著蘇椋的視線看去,發現馬路對面站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沖他們兩個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成越不解,他的印象中好像從沒見過這個男人,側眸看去,只見身旁的女人臉色如一張白紙,瞳孔慌亂地動著,他心頭一緊,去牽蘇椋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都是冰冷的。 觸碰到手的那一瞬間,蘇椋如驚醒般回過神,像只受驚了的小鹿,茫然地看著成越。 “怎么了?”成越低下頭問道。 蘇椋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沒事,看錯了?!?/br> 成越皺了下眉頭,重新看回去,卻發現馬路邊早就空無一人了。 心里總有些不安,成越正欲說什么,電話又打了過來。 蘇椋:“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到家很快的?!?/br> 不過瞬間的功夫,蘇椋便恢復如常,仿佛剛才那十幾秒內發生的事情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真沒事?”成越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 口袋里的手機還在響。 蘇椋推了推他手臂,笑道:“真沒事兒,你快去吧,員工們辛辛苦苦上著班,你這個做老板的還出來摸魚,好不好意思啊?!?/br> 成越揉了揉蘇椋的腦袋,“那我先過去了,路上小心點,到家了給我電話?!?/br> “好?!?/br> 蘇椋拿著車鑰匙,回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徹底垮塌,她慢慢走到車邊,每走一步心就下沉一分,等回到車內,她徹底繃不住了。 她原以為,時間過去了那么就她早該忘了,早該不在意了,可是就在剛剛,她看到馬路邊的那個男人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恐懼感油然而生,一瞬間將她重新拉入了黑暗。 她知道楊響早就出獄了,可是她沒想到楊響會出現在帝都,出現在她面前。 這個如惡魔一般的人,是她過去每一次發病的根源,因為楊響的存在她會覺得自己是骯臟不堪的,即便當初沒有發生什么,可是她的尊嚴已經被碎的徹徹底底,更是讓她無法再和成越重新開始。 如果成越知道了那件事,一定會很嫌棄她吧。 她開著車,心里卻很亂。 她不知道楊響這次出現是為什么,更讓感到恐懼的是,楊響已經找到了她,她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報復她。 她已經糟糕透了,楊響怎樣對付她她都無所謂了,可是她不能讓成越知道楊響的存在,更加不能讓楊響影響到成越,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嘀——” 一聲急促的喇叭聲讓蘇椋瞬間回神,而目光所及是一輛飛馳而來的卡車,蘇椋趕緊向右打方向盤,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撞擊聲后,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 帝都第一人民醫院。 成越趕到的時候蘇椋已經進了搶救室,蘇奶奶在門口淚眼婆娑地朝里面張望,成越走上前去:“奶奶?!?/br> 蘇奶奶回過頭,看見成越,眼淚就落了下來:“怎么辦吶,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呢……” 成越的心里也是焦急不安,卻還是首先安慰了蘇奶奶。 接到電話的時候成越還在開會,當時距離蘇椋離開也不到一個小時,在電話里聽到蘇椋出了車禍,他整個人都怔住了,活了將近三十年,他第一次這樣慌亂,甚至比當初蘇椋消失還讓他害怕。 他們好不容易重逢,他害怕蘇椋就會這樣突然離開他。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賀習嶼摘掉口罩走了出來。 “習嶼,椋椋怎么樣了!”蘇奶奶撲了上去。 賀習嶼趕忙攬住蘇奶奶,“奶奶!” 成越也走上前:“她怎么樣了?” 賀習嶼說:“還好車速不快,再加上最后蘇蘇打死了方向盤,車子只撞上路邊的綠化帶,剛才全身檢查了一下,除了腦部有腦震蕩外其他都是一些皮外傷,都沒什么大礙?!?/br> 聞言,成越那顆懸掛著的心才終于落了下來,等放松下來他整個人才像失了力氣一樣跌坐在座椅上。 等待的這段時間內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蘇椋的傷勢,更不敢去猜測,那扇緊閉的搶救室的大門,他希望它打開,卻又不希望,他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怕極了。 蘇椋被轉入重癥監護觀察了一天,第二天她被轉入普通病房,如賀習嶼所說的,蘇椋的傷勢并不重,除了有些頭暈想吐,身上其他的軟組織挫傷都是小事。 中午,吃完飯后蘇椋便休息了,成越和賀習嶼退出病房到走廊上。 “這次多謝你了?!背稍秸f。 賀習嶼笑笑,“這有什么,就算只是一個普通病人我也會盡全力搶救,更何況是蘇蘇?!?/br> 成越抬起眼看向賀習嶼,賀習嶼也不避地與他對視,半晌,兩個男人同時笑出聲。 “其實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辟R習嶼說,“蘇蘇以前畫了很多你的畫,她的畫工好,跟你本人很像?!?/br> 成越聽著,微微勾了勾唇。 “蘇蘇她很喜歡你,即便過去了這么多年,她的心里都一直有你的位置,啊不對,應該說她的心里全是你?!辟R習嶼笑了一下,“我以前就好奇,這人誰啊,那么霸道把她心里的位置占據了這么多年?!?/br> “不過好在你們重新見到了,蘇蘇應該也很開心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