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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豈會看不出李明奇的欲言又止?他抿唇一笑,收起茶壺的時候看到鐘邵林那雙沉沉地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正放在他身上。 一進來的時候他的表情還算放松,這會竟然有點暗暗繃起來的感覺,周圍的氣氛也有一些微妙。 陳明章拍戲的時候敏銳,平時的時候就跟缺了根筋似的對鐘邵林的反應毫無所覺。李明奇倒是眼睛雪亮,笑著說,“你說你不先給鐘總倒茶,怎么先給我們倒上了?趕緊地去給李總倒上!” 周懷拿著茶壺走過去,不聲不吭地給他倒茶,他站在鐘邵林的右手邊,微微低下頭的時候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周懷本來是抱著平常心,結果被他那如炬的眼神盯著,竟然覺得臉皮就像被火烤著。 被劉海遮擋的眉毛悄悄地往上提了提,鐘邵林這家伙想要干什么?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葉修文一進來就看到了獻殷勤的周瑾站在鐘邵林的身邊,而鐘邵林的視線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一樣收都收不回來,他的臉色當場就黑了一半。 周懷將茶倒了七分滿之后,穩穩地收了茶壺,看向站在門口一臉怨恨的葉修文。一夜之間過敏全好了,他們幾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會再裝就沒什么意思了。 飯局的時間是七點,葉修文正是卡著點來的,既沒遲到還做到了壓軸出場。只可惜在座的人都不待見他,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前男友坐在主位上,穩穩當當地不開口。陳明章這段時間被葉修文的演技折磨地夠嗆,拍戲的時候跟他說話是被逼無奈,這會他什么也不想說,只想喝茶。 最終還是李明奇開口了,所謂成功的商人無論是喜歡對方喜歡地要命還是討厭對方恨不得永生不得相見,表現出來的都云淡風輕,讓人捉摸不透。李明奇深諳此道,對葉修文說,“修文啊,鐘總旁邊的位置是你的,過去坐吧?!?/br> 葉修文帶著一身怒氣,好像也沒想著跟眾人正經八百地打個招呼,直挺挺地走過去,拉開鐘邵林旁邊的椅子,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 鐘邵林對旁邊垂手而立的服務員微微一頷首,說道:“人都到齊了,上菜吧?!?/br> 服務員一點頭,轉身走出了包廂。 包廂里再次沉默下來。 葉修文拿起茶杯往桌上一碰,桌面是木頭的,茶杯是瓷的,平時放得時候連個響都沒有,葉修文的怒氣都發xiele出來,杯底重重撞擊著桌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這一聲讓所有的人都抬起頭來。 “剛才我進來可是看到有人在倒茶啊,怎么我來了就不倒了,差別對待?” 剛才倒茶的人就是周懷,這話自然也是說給周懷聽的。 一時間,除了周懷,其他三人都不太贊同地皺了皺眉,這頤指氣使的口氣,好像是周瑾欠他的。 周懷不認為自己金貴,給誰倒水都一樣,但是葉修文他配嗎?自己在這是要討回個公道,不是讓他欺負的。 “葉先生說得對,我這確實是差別對待,”周懷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直接順著他的話說,“鐘總和李總是長安歌的出資方,沒有他們就沒有長安歌,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也撈不著上大熒幕,陳導在演技上提拔我,讓我以后能有更好的發展,給他們倒茶我心甘情愿,至于葉先生,你覺得你有資格讓我給你倒茶嗎?” 葉修文被周懷堵得啞口無言,正好服務員又回到了包廂,葉修文朝對方吼道:“你們這個酒店服務也太不到位了,難道還讓客人自己倒茶嗎?!” 服務員聽到他的話有些冤,倒茶確實是他的分內事,剛開始的時候他想倒,結果人家說不用,后來又來了一個人,人家二話不說直接自己動手了,最后這位來了,他還沒等表現就被打發去傳菜了,這還沒等站穩呢。 客人就是上帝,上帝怎么說他們就怎么辦,服務員二話不說趕緊陪著笑臉上前倒茶。 葉修文這會找回了面子,氣順了一些。 緊接著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陳明章估計是餓了,跟邵林打了聲招呼,“鐘總,您有什么話就先說著,我可要先吃了?!?/br> 說完就自顧自地開吃了。 這個點了誰也餓,周懷雖然不想跟葉修文同桌吃飯,但是他是個想得開的人,尤其是自己還占了上峰,為什么不吃? 葉修文氣得沒胃口,一杯杯地喝茶,苦命的服務員干脆就站在他身后,隨時給添茶水。 除了陳明章,其他的幾個人都吃得相當優雅,周懷發現鐘邵林好像沒什么胃口,隨便夾了兩筷子就停了手。 “服務員,把酒添上?!?/br> 服務員終于可以從短暫的倒茶魔咒里解脫出來,趕緊應著,“好的,稍等?!?/br> 鐘邵林之前點了一瓶紅酒,早就醒上了,這會服務員趕緊給眾人倒上酒。 這頓飯的重頭戲本來就是賠禮加道歉,看來鐘邵林不想浪費時間。 鐘邵林端起酒杯,散發著酒香的液體在酒杯中輕微地晃動著,他低聲說,“今天我們坐在一起就是有緣,來,大家干一杯?!?/br> 李明奇吃飯的興致也不太高,只象征性地夾了兩口魚,聞言端起了酒杯。陳明章給了鐘邵林面子,也端起了酒杯。 周懷暗忖,緣分?他看更像孽緣。 葉修文喝了一肚子的茶,這會舉起酒杯,不情不愿地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