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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約翰和麗莎兩人離得極近,吳約翰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搭在柔若無骨的omega的腰上,而麗莎則親昵地依偎在前者的肩膀上,顯然已經做了依附于人的菟絲子。 這讓裴韞不禁覺得有些唏噓,就連這樣的omega,都不免有這樣淪為玩物的一天嗎? 而且以她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后會迎來什么樣的下場——整個廢星上只能活一個,只要吳約翰還在,那個人就絕不可能會是她。 在裴韞看清兩人的同時,那二人顯然也看到了裴韞。 吳約翰剛才還游刃有余的表情驀地一變,漫不經心瞇著的眼睜大了一半,身體也做出防御的姿態,很是嚴陣以待。 麗莎被他嚇了一跳,開玩笑似的問道:“是你的老相好嗎?” 吳約翰罵道:“蠢女人,老相好個屁,你他媽怎么滿腦子那檔子事?!?/br> 吳約翰之前是干走私的,是個能管幾個小嘍啰的小官,整天和黑市上那幫人混在一起,生意經沒取來,怎么罵人倒是學得很好,一說話就沒幾個好詞,和他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的麗莎聽了,即便兩人已經一起行動有段日子了,她也還是不免嫌惡地皺了皺眉。 “連那個臭名昭著的裴韞都沒聽說過,你到底是不是伽馬的?” 裴韞:“……” 被走私犯罵臭名昭著,她到底該不該覺得高興? “是那個軍方的人?”麗莎小聲問道。 兩人或許以為小聲說話裴韞就聽不見了,但裴韞的感官都接受過專業訓練,本來就耳聰目明,此時那兩人順風,于是麗莎的話乘著廢星的風,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裴韞的耳朵里。 吳約翰點點頭:“不妙,我們快走?!?/br> “兩位,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惡意,我是軍方派來解救大家的,請你們放棄自相殘殺,我們應該結盟,那樣才能……” 然而還沒等裴韞說完,林懷榆就看見地上那一截藤蔓的主干抖動了一下,瞬間分裂成幾條,再次朝著裴韞襲來! “小心!”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然而這種事情根本不用林懷榆提醒,裴韞拿起火/焰/噴/射/器,朝四周掃射一圈,那些藤蔓便輕易地再次成了灰燼。 往遠處看,卻不見了麗莎和吳約翰的身影,只有一根粗壯的藤蔓飛快地收了回去。 “被他跑了?!迸犴y說道。 “要追嗎?”林懷榆問。 裴韞緩緩地搖搖頭,沒說話。 這里的情況已經比她想象得糟糕了,雖然吳約翰他們這些走私犯可能像老鼠怕貓一樣見到軍方就忍不住拔腿想跑,但是從他剛剛的表情來看,他的恐懼絕不僅僅來自于一個走私犯對軍部的恐懼。 他很可能已經殺過人了。 而廢星上沒有監控,被殺的人留下的尸體也沒有讓他們帶回去尸檢的條件,人人證明自己殺人或沒殺人,都只能靠一張嘴,而剛才吳約翰要不是打不過她,保不準連她也想殺,落荒而逃也不過是緩兵之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卷土重來。 再說了,就算吳約翰當走私犯當得有軍部PTSD,其他人卻不一定,剛才他們打斗的時候,難保沒有另一雙眼睛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在廢星這種地方,在“最后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的這種認為既定結局的設置下,不管多善良的人,心中的惡意都會被無限放大。 裴韞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正閑著無聊扣手的林懷榆。 那這個人呢? 林懷榆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頭來,正好和她對上了視線。 他沖她彎了彎嘴角:“怎么了?” 裴韞偷看被發現,窘迫地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道:“沒事,我要去追他們,你不就得一個人待在這里了,還是算了,我得對你的生命負責?!?/br> “裴上將要對我負責?”林懷榆故意問。 裴韞依舊沒聽出這話里不同尋常的意味,愣愣地回答道:“嗯,你是被牽連進來的無辜公民,我有責任保證你的安全。更何況,我初來乍到,還不熟悉地形,吳約翰比我早來幾天,說是地頭蛇也不為過,如果他利用什么地理優勢對付我,那就得不償失了?!?/br> 林懷榆的眼神失落地暗下去了一瞬,接著又立刻恢復了神采:“裴上將真是細心?!?/br> 兩人邊說邊進了重甲。 一般來說,這種重型機甲只有在戰爭中才能用到,所以像林懷榆這種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對它不太熟悉也情有可原。 畢竟一般的普通公民,別說重甲,大部分連最常用的輕型機甲都沒見過。 因為重甲是為戰斗準備的,里面的陳設與出行用的飛船有很大不同,林懷榆一時竟然有些無所適從,或站或坐好像都不太對勁。 裴韞拿起剛才戰斗用的扳手,對林懷榆道:“我去檢查一下重甲有沒有損壞的地方?!?/br> 林懷榆趕忙道:“我也一起去吧?!?/br> 裴韞想了想,道:“也好?!?/br> 裴韞查看了一下艙門和艙門周圍的部分,果然發現了破損:“這幾處破損雖然不會影響重甲的運行,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修一下吧?!?/br> 林懷榆點點頭:“好,我給你遞工具?!?/br> 裴韞看看他,破天荒地說了句:“謝啦?!?/br> 于是在聯盟威名遠揚的裴上將就這么毫無包袱地蹲了下來,拿起工具,像普通的維修工人一樣修起了機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