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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而止,想必是被守衛堵了嘴。 指甲松開了,手心里留下幾個深深淺淺的痕跡,崔拂低聲道:“更衣?!?/br> 侍婢捧著衣物魚貫而入。春羅的里衣,重蓮綾的小襖,因著風寒未愈,又在聯珠團窠紋的裙衫外加了件裘衣,蕭洵親手獵的火狐,只用狐腋下最暖最軟的一小團皮毛拼接織補,幾十只火狐才能做得這么一件。 輕暖的裘衣披在肩上,崔拂攏住風帽的絲帶,吩咐道:“去重華苑?!?/br> 重華苑,嚴凌的住所。攻下金城后,□□他人都被押去大鄴的都城鏡陵,可崔拂知道蕭洵的性子,嚴凌一旦離開她的視線,必死無疑,崔拂苦苦哀求,終于留下了嚴凌。 門外,阿婉嘴里塞著布團,兩只胳膊被守衛死死扭住,動彈不得,正在急怒時,忽地看見織錦軟簾一動,崔拂走了出來。 火狐的長針光滑蓬松,托出她略有些蒼白的臉,眼皮和兩腮暈紅,嘴唇是更潤更嬌的紅,像雪地上突然綻開一朵紅梅,又像憑空落下一滴心尖血。阿晚怔了怔,跟著激烈地扭動起來,含糊不清地叫著。 “放開她?!贝薹骺戳搜凼匦l,“帶路,去重華苑?!?/br> 兩班守衛,晝夜輪班守在她門前,都是蕭洵的心腹手下,但崔拂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違拗的,蕭洵對崔拂如何另眼相待,長平軍上下有目共睹。 崔拂沿著青石鋪成的路徑,一步步向重華苑走去。前幾天下過雪,此時還沒化盡,寒氣絲絲縷縷透出來,穿透裘衣。 夢里,蕭洵死于一場刺殺。 芙蓉帳中,她與他交頸纏綿,刺客悄然而至,蕭洵被一劍刺穿心臟,亂刀分尸,血光鋪天蓋地,湮滅了金鉤上的珠光。 即便在最后一刻,蕭洵依舊用身體死死護著她,他不想讓她死。 可她還是死了,在那個夢的盡頭,她看見了自己懸在房梁上的尸體,也看見了嚴凌,他赤紅著一雙眼,一步步走向她。 “夫人,”阿婉啜泣著,打斷她的思緒,“郎君舊傷復發,高燒昏迷了七八個時辰,長平王不準請大夫,郎君他,他快要不行了……” 崔拂回過神來,眼前是重華苑白墻灰瓦的房舍,在夜色中看起來分外凄冷。 阿婉上前推開門,崔拂邁步踏進房中,一股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嚴凌趴臥在床上,從頭臉到露出來的耳朵、脖子都燒得通紅,昏迷不醒。隆冬的天氣,屋里一星炭火也沒有,嚴凌身上只蓋著一件裘袍,還是新婚之時,她親手為他做的。 崔拂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 果然是蕭洵,從來都趕盡殺絕。 “求你了夫人,”阿婉跪在身前,苦苦哀求,“快些請大夫吧,郎君快撐不住了……” 崔拂看著嚴凌,濃密的眼睫微微顫動。在夢里,她明知道會惹蕭洵發怒,還是立刻請來了大夫,可是眼下…… 在那個真實得讓人覺得荒謬的夢里,她和蕭洵都死了,唯獨嚴凌活著。 “阿拂,”呢喃的喚聲突然傳來,嚴凌在昏迷中痙攣著,毫無意識地叫她,“阿拂?!?/br> 阿拂。當年的青草坡上,嚴凌背著她,轉回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阿拂,我娶你好不好?” 昏黃的燭光在臉頰投下虛虛的陰影,許久,崔拂喚過月和:“去請殿下,就說,我有事相求?!?/br> 蕭洵狠戾,唯獨對她有幾分溫存,她好言相求,他總會網開一面。 “不用請,”冷硬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我來了!” 哐一聲,蕭洵踢開虛掩的門,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他高大的身軀帶來濃重的陰影,不由分說壓過來,空蕩的房間霎時變得逼仄,崔拂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蕭洵一把抓住了她。 “崔拂,”他死死盯著她,狹長的眼眸里寒光凜冽,“崔拂?!?/br> 一字一頓,像是從胸腔最深處中擠出來,帶著難以言說的愛恨,崔拂有一剎那的退縮,卻還是抬頭迎向他:“殿下?!?/br> “好,”蕭洵嘴角一扯,仿佛是在笑,尖利的犬齒露出來,同樣閃著寒光,“很好?!?/br>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崔拂強壓下去,開口相求:“殿下,嚴凌病重,求殿下……” 聲音戛然而止,蕭洵打橫抱起了她。 他低著頭,凜冽的臉幾乎貼在她臉上,玄色鎧甲冷冷抵著她,腰間的環首刀同樣冷冷抵著,唯獨呼吸灼熱:“閉嘴!” 咣,大門再次被踢開,蕭洵抱著她,快步向前。 “殿下,”崔拂掙扎著想要下來,“嚴凌病得厲害,求你給他請個大夫!” “崔拂!”蕭洵死死箍住她,壓制她的掙扎,“你就這么舍不得他?!” 他盯著她,眼眸中似有血在燃燒:“病得厲害?很好,死了更好?!?/br> 冷厲的目光一點點掃過四周,蕭洵冷聲命令:“傳我命令,任何人不得給嚴凌尋醫,敢有違抗,殺!” 大門轟然關閉,嚴凌的呢喃和阿婉的哭求都被拋在身后,蕭洵死死箍緊,崔拂拼盡全力抗拒,可在舉世聞名的戰將面前,她所有的掙扎與抵抗,全都是徒勞。 臥房眨眼出現在眼前,月和飛奔著追來阻攔,被蕭洵一腳踢開:“滾!” 咣一聲,屏風被踢倒在地,隨即一陣天旋地轉,崔拂被拋在床上。 灼熱的呼吸跟著追上來,蕭洵俯身,身體的陰影徹底遮蔽了她:“崔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