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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口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中途,差那么幾步就到了。寧承佑張望了一下,隱約在樹叢后面看到了一個棕色的小腦袋,他向前走一步,擔心小孩正在做什么旁人不方便看的,于是咳嗽了一聲:“辰辰?是你嗎?” 那邊動了動,寧承佑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棕色的小腦袋轉了一下,有一個白色的東西猛地從那邊跳了過來,寧承佑下意識接住,發現是Tiger。 Tiger在這里,那證明那個人就一定是小孩本人。 他撓了撓Tiger的下巴,又問:“我可以過去嗎?” 這回得到了回應,小孩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對他說:“可以?!?/br> 寧承佑這才放心地走過去,他從樹叢旁邊繞到小孩所在的地方,看到正靠坐在樹下的小孩。 這副樣子,可不像是在做程越剛剛說的事,小孩顯然只是找了個借口單獨出來而已。 寧承佑心里有個問號,表面卻不動聲色,他坐到小孩旁邊,將Tiger放下,轉頭看向小孩:“辰辰,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 小孩雙手環膝,寧承佑忽然注意到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緊咬著嘴唇,呼吸也略顯急促。 “怎么了?”寧承佑馬上問,“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是頭疼嗎?” 小孩望著他,咬著嘴唇輕輕點了一下頭,他立刻伸手放到小孩頭頂,源源不斷地用精神力試圖緩解小孩的頭痛。 好像是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小孩身子一歪,終于不再維持平靜的假象,徑直倒進了他張開的懷抱。 寧承佑本能地接住小孩倒下的身體,一邊摸小孩的頭,一邊用聲音安撫他:“好了,馬上就不疼了,辰辰不怕?!?/br> 小孩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服,整個人都栽進了他懷里,身體微微顫抖,隨著他的安撫,漸漸穩定下來。 距離小孩上一次頭疼發作只過了一天半,寧承佑仔細回憶了一下這短暫的時間里的經歷,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了小孩這種癥狀。要說是喪尸,可上一次小孩頭疼的時候可沒遇到喪尸,可要說是其他,其他……又有什么會引發呢? 他想不出來。 掌心覆在小孩頭頂,一遍一遍地輕撫,寧承佑這時候倒想起了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精神域受到很大損傷的哨兵也會經常感到頭疼,這時候的他們往往需要契合度很高的向導進行安撫,如果不能及時得到安撫,這種癥狀將會越來越嚴重,到最后,有可能會引起精神力紊亂導致精神域崩潰,那時候,哨兵本人也就完完全全成了一個廢人,甚至會因此而死。 寧承佑曾經見過一個因為自己的向導不幸死亡而導致精神域崩潰的哨兵,組織上要求他救對方,雙S級向導是完全有這個能力的,但前提是被救的人得配合,可那個人沒有配合,并且在整個治療過程中表現出極度的抗拒,拒絕任何人的靠近,也不允許他的精神力進入他的大腦,他守護著自己那個已經破碎不堪的精神域,排斥所有想要融進的精神體,在場的醫護人員被他傷了一半,寧承佑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對其強行治療,只能暫停。當晚,那個哨兵被發現死在了病房里,死因是自毀,死去的時候,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向導穿過的衣服。 這種情況并不是所有哨兵都會有的,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寧承佑想了想,又否定了這項猜測,小孩現在連哨兵都不能算,又怎么會得這種病呢? 他緩慢地拍撫著小孩的后背,繼續對小孩的頭部進行撫摸,當觸碰到某個地方,忽然間,又有一個畫面在他眼前閃過——和上一次一樣,近乎純白的空間,看起來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框子,閃著金屬光澤,看上去冰冷又堅硬,無端地讓人感到不適,而在這個空間的中央,有一個人身體蜷縮著躺在地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么了。 寧承佑想要靠近去看,他感覺那個人的身體似乎正在輕微地顫抖著,可還沒等他靠近看清,就又被一股力量給推了出去,眼前一晃,又回到了現實。 沒有無機質的冰冷房間,也沒有房間正中的神秘人,只有一望無際的原野,身旁的大樹和草叢,以及在他懷里微微發顫的小朋友。 搖了搖頭,寧承佑試圖回想剛才的場景,畫面烙印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可他卻再也無法回到當時的狀態。 和那次一模一樣的情形再次出現,難道依舊是巧合嗎? 寧承佑不覺得這世上會有那么多巧合出現,而且還會間隔不遠地全都發生在他身上。 上回他也是在幫小孩緩解頭痛時看到的那個畫面,看來問題的源頭依然是小孩。 懷里的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寧承佑還沒有停止摸頭的動作,直到小孩自己從他懷里鉆出來,恢復到最開始的坐姿,冷靜地對他說:“謝謝?!?/br> 稚嫩的臉蛋配上與其完全不相襯的嚴肅表情,有種反差萌,讓寧承佑忽然很想去捏一捏他的臉,試試手感會不會和想象中一樣好。但捻了捻手指,寧承佑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怕突然襲擊的話,小孩會生氣。 “不客氣,”寧承佑說,“頭已經不疼了吧?” 小孩點點頭:“不疼了?!?/br> 不疼就好。 寧承佑問他:“你之所以讓程越扶你到這里來,是不是就是因為頭疼?” 小孩承認:“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