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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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漫漫官道上,一個黑發美人兒懶洋洋的趴在馬背上,兩手勾搭著馬脖子,瞇眼昏昏欲睡。旁邊另一騎的小男孩時不時側首瞧她一眼,百無聊賴抱著懷里的灰兔子揉搓。 昨個夜里,折騰了一宿。 夕陽斜照,那鶴立雞群般聳立于一片低矮蕭索的木屋群中的西式別墅,顯的如此光彩奪目。 蘇紫呆愣了半響,直到陸續聚集過來的無知村民,‘卟嗵卟嗵’下跪聲響起,方醒過神來。望著這些激動地又磕又拜的人群,尤星皺眉想了想,總不能厚此薄彼,只給一家造房吧?索性一做二不休,用大法力將整座小山村來了翻大改造。 一座座嶄新的西式洋房替代了原本破舊的木屋,小村外也多了一圈土墻,道路在腳下變的平整,屋外還遍地開滿了鮮花。在街道邊樹與樹之間,布上了青藤秋千??粗e手投足之間,眼前便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蘇紫與孩子們一起舉著火把,咂咂呼呼隨著尤星身后四處亂跑。 原來法術還可以這么使!蘇紫只覺大開眼界,腦洞頓開,興致勃勃的建議還有哪里哪里需要改造。 也許對別的大人而言,輕易可移山填海的魔法,必然不屑于尤星的雕蟲小技??稍谔K紫看來,如此造福于民,可比只知爭強斗狠好上了百倍千倍。連帶著尤星那小個子,在她心中的形象都高大上起來。 不過,表面光鮮的屋宇,金玉其外,實則一土坯清水房,尤星的大地之力,能控制的也就是山石樹木,變不出更復雜的鋼筋水泥來,也就不知大雨山洪來了擋不擋的住......但狂喜過后的村民們,比蘇紫想像中更容易接受‘祭祀大人’的饋予,此時已叁叁兩兩搬著雜亂的物什入住了。 興奮夠了,蘇紫跑到水井邊簡單打水洗洗,也打算好生休息一宿。屋外的歡喜笑鬧聲恍如節慶般,一直吵到了后半夜才漸歇。孰料天明之前,蘇紫所在的小院便被聞訊而至的花青蛇族包圍了! “是這里?那位法力通天的祭祀歇在這兒?” “祭祀大人——不知是祭祀大人尊姓大名?鄙族族長有請,萬望出來一見?!?/br> “你看這屋子,如此古怪的造型,大地之力……哎,該不會是尤星大人親臨?” 晦澀難懂的方言由院外傳來,七嘴八舌猜測著,一陣陣喧囂聲越來越響。 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和人語在屋外匯集,透過窗棱覷見院墻外飛掠而來影影瞳瞳的身影,月光下一雙雙暗紅的眼睛,蘇紫驚的倒退兩步,心急火燎地在屋里打轉,急著找地方藏身。 “啊——?”手腕一緊,蘇紫捂嘴驚呼,尤星乍然出現眼前。 “噓~~我們瞬移離開,這邊?!?/br> 兩人的身影憑空消失。 片刻后,出現在村外野林,落足不停的向山林深處跑去。 沒跑多遠,尤星輕扯了她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等一下,你在這里藏好,我去去就來?!?/br> 匆匆叮囑后,身形一閃,丟下她往原路折返。 蘇紫呆在龍樹濃密的樹葉叢中,聽著遠遠村里傳來的動靜,屏息凝神。遙見屋頂或樹稍不時有黑影當空掠過,漆黑的天幕下火光搖曳,那一瞬間,相似的畫面劃過腦海,不禁回憶起初來乍道時,蒼茫大漠中那畢生難忘的夜晚。 這樣蹲在樹上等了足有半個小時,饒是蘇紫對怒族充滿了好奇,很想跟過去瞧一瞧??上氲饺粲胁簧?,被一群爵貴包圍,還是一群蛇族的爵貴,她便通身發寒。 腦海中想像著她變身的小白兔在一群巨蟒的大口下瑟瑟發抖的畫面,便聽見輕微的蹄聲,是尤星牽著馬悄悄過來了。 “你做什么去了?”蘇紫溜下樹桿,低聲抱怨道。 “見見他們族長,順便交待點事?!庇刃请S口答道,伸手一帶,將蘇紫拉上了馬背。 “什么事???”蘇紫好奇。忽然身上一暖,一件亞麻長袍披上了身。 用衣袍將蘇紫從頭蓋到腳后,尤星這才跳下馬換乘另一騎,直言不諱道:“中州的軍隊不日即將打過來,前方防線一旦告破,此處亦不安全,得讓他們盡快遷走?!彼妓鬟^后,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再說也瞞不了她多久。 “中州軍隊?”蘇紫初聞此事,怔住了。 “路上再說,我們先離開這里。部族的人想與我一道前往戰場,全跟上來了?!?/br> 話落,后方果真傳來紛雜的腳步聲,百多個身影在林間擠擠攘攘,少許跑的快的已能見著形貌。 蘇紫愣了半響,眨眨眼叫道:“你要和夜微曦開戰?她很厲害的,你打不過的!別讓你的族人白白送命?!?/br>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事非你我能左右。再者也不是我和她之間的戰斗,戰爭是要講究謀略的,我們西疆怒族豈是那般好欺負?!庇刃莿傉f到這,驀然一巴掌拍在蘇紫胯下的馬屁股上:“走——” 那馬兒受驚,猛然抬高前蹄,箭一般飆了出去。蘇紫連忙拽緊韁繩,俯低身子避過頭頂的樹枝。側首看見尤星跟了上來,蹙眉與其理論道:“那,村里的那些平民和小孩子們怎么辦?你就枉顧他們的死活了?既然要遷,干嘛還給他們建房子?還是說你本來就沒打算管他們?我看你不如坐下與夜微曦商量,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如若必要,我也可以幫你說說情......” “這是侵略戰爭,沒得商量!換作是日本人打來了,你還要與他們和談?”尤星的聲音已染上了怒意。 說話間,身后人群竟已沖到離他們百步處,人群中隱隱傳來“看到了,在那邊?!薄班?,那是誰?”“尤星大人請留步,族長還有要事相商?!钡入s亂的叫嚷??伤麄兊穆曇艨翱绊懫?,便傳來一陣‘哎喲——’‘哎呀——’的慘呼。眾人始料不及,被倏然橫伸出的大片枝葉纏裹住身軀往后拋去,隨著一陣砰砰落地聲響,所有人都嚇的后退。 蘇紫被他的突然出手嚇的一個淋激,白著小臉嘴唇動了動,半晌后又撇著嘴駁道:“根本不是一碼事?!?/br> 尤星看也不看她:“對我而言,是一樣的?!?/br> ......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聽到潺潺水聲,她在馬背上悠悠轉醒。睜開眼,便對上一雙深幽泛綠的眸子。尤星一手牽著韁繩,揚手間一片黑影當頭罩下。 “哎——尤星,你干什么?”帶著蘇醒時的迷糊,蘇紫咋咋呼呼的抓扯下來一瞅,是頂手工編織的竹帽,四邊圍了一圈雪白的輕紗。 “睡飽了沒?我們到泊河了?!庇刃潜侈D身,往前走去。幾步來到河邊,蹲下身掬水猛喝一大口:“這是湛江的一個分支。從這里過去,河對面就是一座大城,嵐爾城?!?/br> “哦?哦~~幾點了?”蘇紫揉揉眼,跳下馬來。拖著腳步晃悠悠的走到尤星身邊,小手在水中拂了拂,感覺很是清涼,便洗了把臉,頭腦這才清醒起來。舉目望去,湍急的河水洶涌奔流,兩岸人高的蘆草叢生,仿佛將森林分隔成兩半似的蜿蜒著向前,瞧不到對岸的情形。 “估摸下午叁四點鐘。秋末這邊天黑的早,至多再過叁個小時太陽就要下山了?!闭f著,尤星直起身挺胸按了按后腰,身體左右動了動,一臉的疲憊。 昨晚他那樣揮霍法力,又一路上馬不停蹄的整整兩天兩夜沒睡,不累才怪。 想起之前兩人就戰事爭論了一翻,最后誰也沒說服誰,蘇紫便覺郁結。尤星今世在這里長大,對這片土地其實有著強烈的歸屬感,并不如她般可以置身事外,客觀的看待。 在她看來,夜微曦要的應該是名義上的天下至主,那很容易,給她就是了,何必為此打打殺殺?真正如中國古時那般的皇帝,所有權力集于一人,太難,不大可能辦到。 可一向通情達理的尤星,這次卻顯得油鹽不進,把她的話當耳邊風,那不置可否的態度,毫無轉寰的余地。 蘇紫就鬧不懂了,同樣有著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雖然中間間隔有十幾年,也不至于有代溝吧,有些道理不講他也該明白……何況她認為,尤星比她成熟懂事,更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難不成他也有野心,想在這異世稱王稱霸? 他是男孩子,男人與女人不同,不甘曲屈人下,他的爵皇身份也讓他有能力去參與角逐。 一個兩個的,這天下有這般好嗎? “我們要進城嗎?”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蘇紫厭厭的在河邊拔了一把青草,轉身走來。 蹲在馬背上的何恣仰首望去,萌萌的兔臉剛露出個傻笑,便被沾著露珠的青草戳了滿臉。 “隨你?!庇刃沁f上干糧,把決定權交給蘇紫。 猶豫了半晌,蘇紫還是搖搖頭?;眯涡g消失后,她的膽子也隨之變小,不敢輕易的招遙過市。而且非緊要關頭,她也不想變身。 “你不說要盡快趕回去準備戰事嗎?我和你一起去,說不定能幫上點忙?!?/br> 至少能幫他拿拿主意,或者勸夜微曦收兵,但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曦才不會聽她的。也許還得賠上她的自由。 說著,蘇紫輕嘆口氣,見兔子偏過頭不肯張嘴,便拿著草根一個勁往它嘴上戳。 曦忙于她的大事,身體看來是無恙了。千旋不知身在何方。至于青幻,她心中仍有氣,就晾她一段時日,好好反省反省。如此想來,現下她除了跟著尤星,竟然無處可去。 其實在初始的震驚過后,她細細想來,青幻將性命都交付于她,對她千依百順,縱然有錯,也只是錯在隱瞞著她。她阻止不了她們,也不想再管。誰輸誰贏與她何干? 想打就打個夠,鬧個夠,她也不杵在中間,令她們左右為難。 蘇紫賭氣的想著,要是最后尤星成了黑馬,她一定拍手稱慶,不醉不休。 她低著頭悶不吭聲,何恣卻啼笑皆非。 青草一直在嘴角戳著,又往后縮了縮,接收到尤星兇狠的一瞥,何恣嘆息。他雖然身份上比尤星矮了一截,也是赫赫威名的一族族長,接到命令潛伏鳳君身邊這么久,卻直到此時才近了她的身。從它的角度,看著低垂著頭的小姑娘,臉上的郁郁寡歡之色,心里無奈的自我安慰著,好歹是小鳳君親手喂食,遂從善如流的張開嘴。 如愿將青草一把塞進兔子嘴里,蘇紫拍拍手,心里無緣無故爽快起來,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直奔目的地。 扯了扯頭上的紗帽,將全身掩藏在尤星給她的寬大麻布長袍中,不露一點雪白的肌膚,他們便朝西側地官道行去。 慢悠悠的行于官道上,蘇紫想著心事,悶著頭沒怎么說話,尤星也不催促,任她隨意地打量沿路的風景。不過,每當有穿著獸衣或看上去身形悍勇的人經過時,刺溜一下,蘇紫便不見了蹤影。待人走過,便又從從容容坐了回來。 一來二去,尤星撫額。 索性調轉馬首,往僻靜的小路行去。 “尤星啊,那個...你既然可以控制植物生長,為什么不變點良田留給那些村民?” 收回散發的思緒,蘇紫啟唇問道。尤星搖搖頭,望著紗帽下那雙明魅的大眼,輕嘆一聲:“行不通。以前嘗試過,他們只收割當季糧食,再無人打理,漸漸就荒廢了?!?/br> “那你可以教他們啊?!?/br> “就像牧民放牧,漁民打魚,山民自然依賴森林打獵維生,千百年養成的習性,改不掉的?!?/br> 蘇紫卻不認同,民以食為天,只要能討口飯吃,哪有什么改不了的。不過她倒沒有繼續糾纏這問題,想必確實有些困難,低頭尋思片刻后,又道:“要不然喂養家畜?打獵太過危險,山中那么多猛獸,我看好多人身上都有陳年舊傷?!?/br> “也不行,山民自有他們的信仰。獵捕可以,卻不能過度捕殺,更不能剝奪動物生存的環境?!庇刃峭帜旧钐?,淡淡道:“森林之神早下神喻,不可違背?!?/br> 蘇紫疑惑的睜大雙眼,說道:“神喻?” “嗯。在這個世界,神是真實存在的?!痹浰彩菬o神論者,直到他親身體會那股強大又莫名的威壓,“不是你想像中那種,但神力無處不在。這世間的規則由他們制定,絕不可褻神,否則會受到最為嚴重的制裁?!?/br> 蘇紫咽了咽口水,將信將疑。她錯愕的望著尤星,他的表情格外認真嚴肅。連他都這么說,看來是真的了。 想起大潮汐,心中不免更加相信了幾分??墒俏鹘娜嗣裣胍赂槐夹】?,又該用什么辦法?森林之神,難道不是站在人類這邊,而是動物修煉升天? 蘇紫滿腦子胡思亂想,與尤星東拉西扯的聊著,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了幾個小時。 天色漸黑,夜幕漸漸的籠罩在天地之間。而深山叢林中,根本沒有城鎮客棧的蹤跡。又走了半個小時后,前方的樹林中出現了一大片燈火,燈火中,人影綽綽,喧囂不斷。 蘇紫伸長脖子望了望,輕夾馬腹,加快了速度。 當他們走到樹林中時,發現約摸五六個小隊各據一方,坐在草地上一邊吃飯一邊喝酒。而在火堆的旁邊,是一張張鋪好的獸皮床。 能用獸皮的,必然是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