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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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漫漫與天接壤,來時的行行腳印,和車輪的耕痕,在風沙中湮沒,蘇紫牽著小北歆跟著車隊在風中走著。 這支衣衫襤褸食不飽腹的隊伍,卻是所謂的起義軍,老弱病殘占了一大半,落日的余輝掛上地平線,路的盡頭候著蒼茫與絕望。 而她是幸運的,這支足有上千人的落魄隊伍收留了她。 兜帽的帽檐掀起,墨眸冷靜而睿智,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嫩白的肌膚與這地方格格不入,不似周遭這些個漠北人。她舔舔干裂的唇瓣,舌尖又沾上了沙礫,來到這個世界近一個月,蘇紫已盡量隨遇而安,然而,這片大漠卻似乎永遠都走不出去。她并未具體的打聽過現今的年代和地名,一身裝束已是另類,再問那些無知的問題不過是徒惹人猜忌。好在沙漠民族熱情善良,見一個落難的小姑娘在荒漠中蹣跚而行,未有過多的疑問即帶上了她。 蘇紫絲毫不懷疑自己是穿越了。雖然這些人使用的語言她能聽懂,雖然他們襤褸的衣衫更像是某個少數民族,但她肯定,她穿越到了某個未知的世界,更甚者,已不在地球上了。只因為,此刻地平線上掛著兩個太陽! 兩個太陽同升同落,同一方位,只是一大一小,一近一遠。而夜晚的月亮奇大無比,霸占了叁分之一的天空,仿佛伸手即可觸摸,蘇紫想來,那是因為這顆衛星離的很近吧。 這是個奇特的世界,雖然當地的人并沒有什么特別怪異的地方,可大漠里的動物有許多從未曾見過的品種。如前幾天攻擊他們隊伍異常兇猛的一群長著翅膀的沙狼,又或者那即像蜥蜴又像蛇的丘麟,沙地里四處打洞竄的很快的長鼻兔,以及天上飛的,好似遠古翼龍的鷹鶄鳥。 回想自己穿越時的情形,蘇紫真是離奇憤怒,有誰聽過,逛著街也會穿越的嗎? 她幼時便父母雙亡,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是社科院的老院士,對她即不溺愛也不放縱,在她高中畢業后,本想送她出國留學,可蘇紫舍不得爺爺死活不肯。后來考上本地大學,今年方上大一。那天開學不久,正與同寢室好友逛街,打算買些洗漱用品,在來來往往的同學中擠來擠去,就這么著,身邊的場景突然變幻,當她回過神來時,已是孤身一人拎著個小書包站在一望無垠的沙漠里......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是扎營的信號。今晚走不到綠洲,就只好在荒漠里露營。 這里白晝溫差極大,晚上冷的刺骨,蘇紫這些天來都是同厄冉大娘他們一起擠二叁十人的大篷。大篷乃獸皮縫制,周邊壓一圈大石,僅靠幾根木梁撐起,早上起來風沙都能掩埋一半。她身上穿的仍是來時那套T恤牛仔褲,外邊套的灰色亞麻披風是大娘給她擋風沙的。 “姐兒,歆丫餓?!毙”膘u搖蘇紫的手,走了一天這小姑娘也沒喊過一句累,這時倒知道餓了。蘇紫心疼的蹲下身摸摸她的頭發,小額頭上汗珠混著沙塵結成一片黑灰,蘇紫捏著袖口給她拭掉:“乖,就快開飯了?!?/br> “阿紫,取饃的時候帶點干草回來?!?/br> 對她說話的是扎克,厄冉大娘的女婿,小北歆的爹,他正從駝車上取下包裹,強壯黝黑的手臂,結實的身板,在這支隊伍里是少有的健壯。 “好的?!碧K紫牽著小北歆來到駝車小轎前,一支骨rou皮包的手從內掀開車簾,厄冉大娘牙掉了許多,說起話來支吾不清,滿臉皺紋里透著慈祥:“歆丫,來陪嬤嬤坐坐?!碧K紫彎腰抱起不滿五歲的小北歆放上車,厄冉大娘回身從小轎里拿出水袋抖著手遞給蘇紫:“卓瑪兒,多喝點水,鮮花引蝶,嫩草肥馬,嬤嬤還等著做你的陪嫁嬤嬤呢?!?/br> 厄冉大娘有叁個兒子,一個女兒??上\多舛,小兒子早夭,另兩個兒子死在漠匪進村時,女兒與同村的扎克成婚,婚后一年也難產死了,就剩了一孫一婿和一身老骨頭。 卓瑪兒是當地人對美麗少女的稱謂,蘇紫笑著搖搖頭推回水袋,柔聲說道:“厄冉大娘謝謝你,我這水還多著呢,你病著才應多喝點,我去前邊取饃了?!?/br> 駝車旁的帳篷很快就一個個豎立了起來,隊伍延伸兩里,食物集中發放,每日里只有晚上休息時才進餐,一人一個饃。 蘇紫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前邊許多人圍著的營帳就是發饃的地方。雖然沒排隊卻也不甚擁擠,大伙安安靜靜的輪著上前領饃。周圍叁五成群的坐著躺著正在進食的兵丁,說是兵丁,其實連統一的服裝都沒有,武器也多是鋤頭鐵棍??粗且粡垙垵M布沙塵胡子拉渣的臉,麻木疲憊的眼,蘇紫嘆口氣,典型的農民造反啊,這支千人隊伍按官方話來說就是流寇吧。她也別無他法,只能跟著隊伍到了城鎮再圖以后。 迎面走來扎著兩個小辨的女孩,是同隊的簞拉,比她還小兩叁歲樣子,瘦瘦小小的似乎風一吹就倒。只見小姑娘捧著兩個饃呆呆地瞅著,淚珠一串串往下落,抽氣聲老遠就聽到了。 蘇紫緊走幾步來到她面前:“簞拉,怎么了?哭什么呢?” 簞拉抬起頭,眼角的淚晶瑩悲涼,抽著氣斷斷續續的道:“卓瑪...jiejie,饃多...了一個?!彼殖鲆粋€遞到蘇紫手上:“我哥哥...他...不用了,給扎克叔叔吧,嗚...” 蘇紫捏著的饃心里一沉,牽起簞拉的手,低下頭看著簞拉輕聲問道:“你哥哥為什么不用了?他怎么了?” 簞拉搖搖頭,繼續哽咽著道:“他,昨日...掉...流沙...里了?!?/br> 昨天聽說負責探路的小隊有幾人被流沙掩埋,大隊便改道了,原來其中便有簞拉的哥哥。想到那個20歲上下總是悶聲不吭,但給人感覺踏實可靠的小伙,心里不由一陣難受,蘇紫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安慰簞拉才好。失去唯一的親人,如何安慰都是多余吧? 簞拉走后,蘇紫默默的領了饃,又去找伍長領了捆干草,便轉身往回走。方走了幾步,只聽旁邊兵士壓低的談話聲傳入耳中:“你知道嗎?蠻虎族的隊伍被官兵剿了!” “???什么時候的事?你聽誰說的?” “今早打探的隊伍回來了,平子給我說的,他親眼看到的?!?/br> “這,那我們還去不去鎮上會合?” “不知道,族長他們現在正在商議呢。你知道蠻虎族是沙漠里的狼,族里的勇士可厲害著了,遇上官兵…” “……滿天的紅沙吹了幾里遠……”隨著蘇紫越走越遠,聲音漸不可聞:“……尸體堆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