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寵后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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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玄不言不語。 他垂眸,不顧地上骯臟微微傾身將尸身抱進懷里,可似乎是早失了力氣,高大的身姿如何也抱不起那嬌小的尸身。 他干脆于她同坐在泥水之中,尋了一方薄薄的絲帕,一點點擦去尸體面上泥污,動作輕柔而緩慢,似乎是怕吵醒了睡夢中的某人。 他不信是她。 可等擦完了一整張臉,露出的皆是被碎石割裂深可見骨皮rou外翻的臉皮。 趙玄慢慢地停下了動作。 連日來的疲憊席卷了他,他輕咳了兩聲,壓住了胸腔一股濃烈的氣血翻涌和眼眶的酸澀淚意。 叫他忽然想繼續睡下去,就在這泥水里沉睡下去,至少寶兒可以出現在他的夢里。 他強撐起來,斥退了眾人,李近麟不敢離得近,只隔著幾十米不遠不近的看著。 主子太鎮定,倒不是說主子不該鎮定,相反這才是李近麟往日里認識的那位君主。 只是在對于皇后娘娘一事上,這位主子總是格外在意的。 如今這般倒是鎮定的叫他心頭發毛。仿佛又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你這個小騙子,又想捉弄朕......叫朕給你擦干凈,看看是不是你......” 李近麟聽見皇帝聲音含笑著說,仿佛篤定那尸體是假的。 哪怕人的尸身擺在了他面前,哪怕那鳳尾裙是皇后的規制,陛下仍是不信那是皇后。 所有人都信了,只陛下仍執拗的不肯相信。 李近麟怕了,他見皇帝一點點脫去尸身的衣袍,他頓時不敢繼續看下去,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忙低下了頭。 不一會兒就見皇帝抱著尸身往營帳走去,平靜看了他一眼,道:“召善縫合的醫官過來?!?/br> 第82章 你與他才多久?不過三個…… 夕陽緩緩落下最后一道霞光,夜風吹拂起濕漉寒意,氣溫比白日更加冰冷蕭瑟。 玉照只覺得頭疼欲裂,一個接著一個的噩夢,斷斷續續,沒完沒了。 又冷又餓,她想醒卻如何也醒不過來。 好難受...... 玉照緩緩動了動身子,慢悠悠的轉醒過來,揉著腦袋暈乎乎的坐起來,她睡著的那處床板,沒錯,只是一處硬邦邦的床板。 玉照自生來便長在錦繡堆里,后來更是嫁給了趙玄,就連被褥都是枕巾都是織造局千挑萬選的供品奇繡,上邊的繡紋更是摸上去與面料融為一體,何曾睡過這種硬邦邦的只鋪了一層草墊的床褥? 玉照頭仍是暈乎乎的,昏沉的厲害,險些又一閉眼睛沉沉睡去,好半天才止住了困意,等她看清自己身處何處之后,瞧著四周也不明白了如今發生了什么。 她明明應該是在躲雨往行宮的路上,在她那寬大的四面暖爐的轎攆內,為何一醒過來就會出現在這里? 漆黑,晃悠。似乎是一輛馬車....... 不...... 玉照聽到外邊的船槳聲。 這是在船艙。 她驚恐之下忍著軟的使不上半分力氣的手腳,爬下了床,人還沒動,便聽到外邊的腳步聲。 漆黑的船艙里,玉照想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她盡可能的將自己縮到角落里,一處暗黑角落里。 門口處男子推門而入,手中燭火點點光暈照亮漆黑一片的船艙。 他垂眸望著已經離了床,躲去了船艙一角的玉照,那雙深黑的眸子比船外的月夜還要深上幾分。 等看清來人的臉,玉照驚訝的瞪大了雙眸。 靜謐黑暗的船艙,來人單手持著一支明燭,點燃了半個船艙也照亮了他自己的臉,劍眉星目,鼻若懸膽。 兩人也在這燈火葳蕤中目光交錯。 船艙里濕冷,玉照見死而復生的人,想當初自己還為他的死訊難過了許久,如今想來倒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知曉這事兒絕不簡單,只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 她咬緊唇瓣,有些發抖,雙手奮力的揪著自己的袖口:“顧...顧升,怎么是你,你......你還活著?” 她想不明白,一點兒都想不明白。 自己跟顧升有何關系? 不過是前未婚夫妻的關系。 若說她曾經對紙上情郎抱著一份奇妙感受,這位少年英特為國效忠的魏國公??峙逻@位魏國公對她,并無任何好感吧.......連退婚也是如此匆匆便退了。 他喜歡玉嫣,他和玉嫣才是青梅竹馬。 如此......他綁架了自己為了什么? 正當玉照思緒亂飛間,顧升腳步停頓了下來,在自己身前不到寸步距離,微微俯身下來。 燭火點亮了玉照面前的一片天地。 他叫她的名字。 “寶兒......” 玉照一臉的震驚驚恐,對著這個只有親密之人才知曉的名字,被從一個陌生人口中喊出來,她大驚失色,往后退了一步。 蹙起眉頭想罵他,可如今她受限于人,什么情況都尚且不明白,她如何敢說什么? “你...你在亂喊什么?” 她一點兒都不想問他關于名字的問題,她只一門心思想回去。 玉照忍著身體上的酸軟,強撐著身體問他:“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是你劫持了我?你膽敢劫持當今皇后,你想尋死不成?!” 她尖銳的話音剛落,就聽顧升低頭癡癡笑了起來:“顧升早已死了,還有什么可怕的。至于你,你也‘死’了,我自然是要帶你走的?!?/br> 顧升就著燭光仔細端量起面前女孩兒的神態,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與眾不同的情緒。 可惜他失算了。 他什么都沒看出來。 原以為這世與以往相差甚大,寶兒或許會和自己一般,陰差陽錯有了前世記憶。 不曾想,寶兒她......不是如自己一般的么? 顧升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想,他已錯過許多,如今老天再給他這一次機會,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錯過。 他自恢復了那些記憶起,便開始苦心籌劃起來。 算是老天都在幫著他,他重拾前世記憶,知曉前世往后十幾年的朝廷走向,前世他年紀輕輕便官拜大理寺卿,手中更是握有許多秘案錯宗,他更知道后續遭受牽連的武臺一案的一切主謀從犯。 皇親國戚,高官權臣,所有人的把柄都被他掌握在手里。 如此費盡心機苦謀許久,將梁王世子提前拉入這趟渾水,算計好了時辰,更提前尋來本該十多年后才傳來大齊的產自西域無色無味的迷藥,混入了宮廷。 總算尋得了這個機會。 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叫他重新得到了寶兒。 只要他二人出了大齊,日后他們的一切再與大齊無關。 “我怎么會死?他不會信的......你現在放我走.......我絕對當成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好不好......”玉照努力維持著鎮定,說到最后,害怕的險些哽咽出來。 如今就自己一個人,還什么都不明白...... 為什么沒人來救她?該不會都以為她死了? 她手心開始往外冒汗,她將手掌往裙子上蹭了蹭,臉色慘白。 顧升看著她許久也不答話,續而動了動手,伸手想要摸她的臉,玉照心中警鈴大作,一臉驚恐的退到了墻角,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墻角里去。 “你是假死脫身了,可你母親和你meimei她們還活著,你有想過她們不曾?除非你一輩子不再見她們,不然......她們都會受你牽連的......” 顧升的手停在空中,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最終緩緩放下了手。 他不急,他有的是時間叫她接受自己。 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她們早已與我無關,日后如何更與我無關?!?/br> 顧升一張冷靜的臉,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頭皮發麻。 玉照怔了怔,事到如今她似乎看出了什么,眼前這個顧升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他以往何曾對自己死纏爛打過?他如今的眸色深沉,面上更是不言茍笑,和以前見到的顧升,簡直判若兩人。 就連說起顧升的母親和meimei,他都能這般冷淡對待,仿佛那兩個不是他的血脈親人,只是陌生人罷了。 對自己的母親meimei尚且如此的男人,抓自己做什么?總不能是喜歡自己。 玉照臉上僵硬,雙唇蒼白,放棄了她的尊嚴懇求他:“你為什么要綁架我?究竟想要什么?你說出來,我都能給你的......” “哼——” 顧升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視著玉照,似乎被問的有些不耐,冷笑了聲。 船身忽的一陣輕晃,外頭有人cao著一口粗糙的聲音,口音十分重,一聽便不是京城的話。 “靠岸了!靠岸了——” 玉照開始絕望起來,她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她的唇畔被鋒利的貝齒咬破,一絲血腥味傳至口腔,她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過來。 顧升卻已上前一步攥著她的手腕,將她往船艙外帶出去。 他的手指guntang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決,玉照奮力掙扎奮力尖叫后退,拼了命的想將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抽出來,卻不見絲毫作用。 她身上中的迷藥尚且沒有褪去,玉照這般掙扎,頭又開始昏昏沉沉了起來,四肢更是沒有一點兒力道。 她動口去咬上他的手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得滿嘴的鐵銹味。 顧升似乎不知疼痛一般,他轉頭看她,平靜似海的深眸里蘊藏著一股蟄伏許久的瘋狂。 他從玉照裙擺撕扯下來一條帶子,將她雙手捆著,玉照的掙扎無濟于事,她被打橫抱了起來,顧升扛著一個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外邊碼頭也不知是何地,明明已經初春,去觸目所及仍是一面蒼茫白雪,天氣冷的叫她止不住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