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寵后 第81節
書迷正在閱讀:陸少強勢寵婚、當督主大人淪為女奴后(1v1 BG SM)、婊子無情,戲子無義(NPH)、真假少爺、人造zigong、The fame、掰火柴的小女孩、雙修(1v1,修真言情,H)、運途天驕、穿越之鳳君逃亡錄(gl純百)
可又總覺得哪兒說不上來的不對,那加了苦杏仁的藥渣,他們都能探查出來,皇帝不知道? 元升不似太后這般惶恐震驚,實則在路上他也想了一路,這會兒腦子倒是相當的清明。 “娘娘,您都插不進去太醫署,還有誰能插進去?這藥方子過十幾道,便是藥渣還要翻出來一遍遍篩查,才能往主子跟前送,哪有機會往里加東西?” 鎏金銅壺里煮來沏茶的露水沸騰起來,咕嘟咕嘟一下下撞擊著蓋子,吵得叫人心煩意亂。 太后也明白了元升的言外之意:“你是說,那藥是陛下自己吩咐下去的?” “除此之外,奴才想不出其他的來?!痹[了瞇眼睛,卻萬分肯定道。 太后眸中閃過疑惑焦躁之色,卻也知道元升說的在理,若真是旁人做的手腳,定是瞞不過皇帝的,這么些時日皇帝還都不知情? 是他自己吩咐下去的? 這孽障是想做什么? 瘋魔了不成? 太后想了想吩咐元升,“去皇帝宮里看看究竟是誰病了,要是皇帝無礙,把他叫過來!哀家要親自問問?!?/br> 元升當即當下應了聲,匆匆退了出去。 往坤寧宮時,便見到外殿一副熱火朝天,太醫署數得上名號的太醫全跪在殿外,十幾個宮娥端著水進進出出。 這會兒還早,守值的竟然這般多的人,元升耳朵是出了名兒的尖,他依稀還能聽見里頭男子的怒斥聲,宮里敢這么大聲說話的男子,除了是陛下還能是誰? 李近麟皺眉走出來,便見元升一張臉被風吹的慘白,不緊不慢的趕到他跟前去,“元升公公,太后娘娘叫你傳話呢?” 元升對著李近麟倒是有幾分熱絡,畢竟這位才是真正的大內,說一不二的內侍省老大哥,也跟他是一類人,說話便也自然一些。 “今兒個大年初一,太后叫陛下得閑了過去她宮里一趟。李大內替咱家通稟一下陛下?” 李近麟恩了聲,無奈揚揚下巴笑笑,示意他自己去看:“你也瞧見了,這邊兒有事兒,陛下暫時走不開,咱家可不敢現在進去討嫌,要不你等等?” 元升環視了一圈,見此場景實在不妙,試探道:“這是怎么了?可是里頭那位成娘娘......” 李近麟猛地抬頭,目露兇光,一瞬間迸發的氣質叫人心驚膽顫:“元大監慎言!” 元升立刻意識到自己僭越了,“哎呦,瞧我這嘴!既然不得空,那咱家便不留了,先回永安宮回稟太后去了?!?/br> 李近麟這才朝他客氣起來:“唉,這就走了?太后娘娘那邊還是有勞元公公解釋一二,這邊實在走不開.......” 元升皮笑rou不笑:“大內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br> 第71章 他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 元升在殿外緩了一口氣,一雙細長眼微微瞇起,心中盤算著如何說起不叫太后朝他撒氣。 太后近幾年越發喜怒無常,他們這群奴婢,總得掂量著點行事。 想好說辭,他抬步入殿,便見永安宮里一女子背對著他而立,聽見動靜轉身回來,聲音清脆如林籟泉韻:“元大總管回來了?” 一襲素雪軟云輕羅,發髻高盤,面容清冷出塵,天資傲骨。耳上一對細長銀白羽墜隨著她說話聲微微顫動,似羽毛一般教人心頭發癢。 輕蹙起的眉峰好似籠罩著陽春三月將暖將寒的春色,寥寥飾品,卻在這見慣了翠羽金簪,綾羅綢緞的宮里,別具一格,只教人移不開眼。 可惜元升是個太監,沒什么格外的感覺。 華容筠這日比幾位殿下都早一步入宮來給太后請安,也不知跟太后說了多久的話,倒是把太后逗的心情不錯,元升走的時候太后還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這會兒已經面色紅潤,嘴角掛著一絲淺薄笑意。 見他來才想起叫他去叫人的那么一回事。 華容筠朝著太后笑道:“姑母瞧瞧,您方才還在念叨著,咱們的元大監這就回來了,可惜出師不利啊,怎么沒能把陛下請回來?!?/br> 華容筠乃是華太后同胞弟弟的女兒,以往華家女兒多,十幾個姑娘太后最寵愛的便是這個華容筠。 曾經被太后封了縣主,身份地位比起其他公主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后來因家族牽連,縣主的身份也隨著被廢,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瞧著清冷高傲,只對太后仍如幼時那般什么話都敢說。 偏偏太后最吃她這一套。 太后微微抬眼往宮殿外方向看了眼,沒見到來人臉色難看了許多,當著侄女兒的面,太后還要挽回些顏面。 “怎么了?請不來人?” 元升暗自看了華容筠一眼。 華容筠清冷的眸子一轉,不太樂意朝著太后委屈起來:“許多年沒回姑母您這里,瞧這元升都把我當外人了?!?/br> 太后如今只剩這么個娘家人,那是看的不比自己親生的孩子差,甚至覺得虧欠了華容筠,自己親兒子把她父母兄弟都殺了,說到底也是自己的錯。 曾經叫她去宮外避難,二十有六了,蹉跎了大好年華,到底是心中對她有愧。 太后看了元升一眼,升起了幾分怒意:“阿筠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兒直說便是?!?/br> 元升收斂了些笑容,道:“坤寧宮那邊估摸著是皇后娘娘病了,檐下跪了一排的太醫,里頭陛下發了大火,奴才方才去的時候,依稀聽到里頭喊打喊殺,瞧著估計今日要見血......” “這大年初一的,好端端的他就要殺人?”太后被這消息一驚,恍然想起許多年前的場景,那些被她刻意忘卻的場景。 華容筠更是如此,本來就清冷的面色一下子泛起了白,手腳有些發涼,靠著茶幾喝了口熱茶才緩和起來。 她壓著心下的懼怕,卻又忍不住探聽,細問起來。 “大過節的,坤寧宮那位娘娘,生了什么病兒?” 元升苦笑道,話往好的說:“這可就不好說了,奴才也是趕巧,整宮的人都忙,去的時候她們幾個當值也不敢攔著您宮里的人,才叫奴才偷聽了一耳朵?!?/br> 華容筠笑起來,撫了撫垂落肩頭的一縷柔發:“便是昨日晚宴上我瞧見的那位皇后?真是.......昨日我瞧著她面色便是一副不好的模樣,當時就跟旁人說這是個體弱的,可不,今日就病了?” 太后忍不住揉了揉頭,頗有些有心無力:“你這丫頭這些年觀里住著,看你如今這副模樣還以為是性子轉變了,沒成想心性卻是一點兒沒變!這話可不能跟旁人亂說,那是陛下的心肝兒rou,可說不得?!?/br> 華容筠聽到太后的話,笑容僵硬了許多,低頭抿了口茶。 “哪有跟旁人,不過是幾個信得過的罷了?!?/br> 太后慢慢說起來:“當初皇帝來求哀家下旨,哀家便想著這還是他第一次求哀家,更何況還是求婚事......這可是難得,縱然那皇后身子骨差,又有諸多不合宜之處,哀家不想母子生了嫌隙,更不想天底下人看天家的笑話,” 華容筠聽了臉色更差,臉上的笑容都維持不?。骸氨菹峦詹皇乔逍薜膯??怎么同皇后......” “這哀家如何知道?瞧著兩人感情好,倒是罕見?!?/br> 少頃,華容筠攢眉道:“姑母真不是在糊弄我?我也想瞧瞧我的那位表哥,平日里冰冷,怎么感情好的模樣,那位皇后也是公侯之家出身,怎么就不聲不響的跟清修的陛下看上了眼?” 華容筠陰森揣測,想來也不是什么知禮的東西,說不準還是使了什么手段叫皇帝這般看重。 太后眺看她一眼,倒是沒阻止她說這話。 自己本也看不慣那皇后,如今侄女兒的小心思,她自然清楚。 常言道從小看到大,這個侄女兒,自小就心比天高。 好好地給她選的能叫她衣食無憂的觀里不待,一聽見皇帝娶了皇后,馬上想法子還俗回宮。成也好敗也罷,路都是她自個兒選的。 若是這娘家唯一血脈真能叫皇帝多看兩眼,也是一件好事兒,反正后宮總要納妃的,早晚罷了,既如此為何不給阿筠一個機會? “筠兒,曾經姑母能護著你,你怎樣倒是都無所謂,如今卻是不能慣著你了,皇后已經冊立,你再如何......日后也只能做個后妃,切莫學你的長姐......” 當年華容筠的長姐也是被她縱容的無法無天,竟然跟樂安公主搶駙馬,當時皇帝才十多歲,正是凡是都靠著她靠著華家的年紀,對她的要求更是無有不應。 那幾年她大權獨攬,頗有些女主臨朝的架勢。 先帝的那幾個外家有能耐的皇子她不敢明面打壓,便多有磋磨羞辱幾個往日她厭惡的妃嬪庶女。 華容筠的長姐刁蠻任性,瞧上了樂安公主的駙馬,入宮來求自己下旨叫樂安與駙馬合離,自己猶豫再三,卻還是晚了一步,樂安受不了此等屈辱,自己主動跟駙馬合離了去。 可旁人也不傻,堂堂公主被外戚逼迫合離,皇族宗親紛紛聲討于她,可礙于她的權勢,沒多久這事兒也不了了之,被人忘卻。 怎知當時有多囂張蠻橫,事后就要付出多重的代價。 華氏敗落,女眷倒是沒同男眷一般論罪處斬,除了被太后保住的華容筠,其余人等皆沒入奴籍。 沒入奴籍并非保住一命,而是另一個更深不見底的深淵。 這群華氏族女眷,往年眼高于頂,不知得罪了多少達官顯貴,如今豈能得到好? 據說華大姑娘進去第一天,樂安公主就指名道姓過來買了她回府,在樂安公主府受盡酷刑,據說還曾傳信給太后求救,可當時太后都避居行宮,如何能救她。 太后如今可不想這個侄女也步她jiejie的后塵。 元升頭微微低斂著頭,頭上的方帽遮去了他一半的面容,叫人瞧不真切他的臉。 這位如今還當是當年? 去觀里修行了十幾年還般口無遮攔,連當朝皇后都敢編排。 太后也真是老糊涂了,怕是瞧著陛下如今的模樣忘了當初了,轉頭又叫這群人興風作浪起來。 —— 老太妃并無在京城久住的打算,她是藩王太妃,長居京城恐惹得旁人閑言碎語,若非是放心不下外孫女,她早早就啟程回江都去了。 這段時日她眼見玉照在宮中日子過得不差,更有皇帝寵愛,便生起了幾分回江都的心,事先也不敢告訴外孫女,知道告訴了外孫女,必定被阻攔下來。 偷偷吩咐人準備起來,幾日下來也準備的差不多,就在這時老太妃得了宮里傳信,玉照患病的消息。 急的將回江都的事全忘了,慌張遞了牌子入了坤寧宮。 玉照躺在床上,頭上戴著一圈青白抹額,穿著水綠的睡衫,襯的臉色蒼白。 皇帝在床邊端著瓷碗湯匙,不厭其煩的又是喂飯又是喂湯。 偏偏她家外孫女是個半點不會體貼丈夫的,不想繼續吃飯,便含著湯勺不肯松口。 皇帝捏著她的臉頰使她松了口抽出了勺子,勺滿一勺重新喂進去,忙的沒時間抬頭卻一臉的笑意。 老太妃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牙酸了起來。 這自己外孫女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這般縱著,遲早要上房揭瓦無法無天。 小丫頭見到自己來,竟然還笑得出來。 老太妃擔憂她身子,朝著皇帝行了個禮便著急詢問起來:“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傳話給我時將我嚇得夠嗆,來了個身上怎么流了那些血?” 玉照這人,膽子著實大,好了的傷疤忘了疼。 說起前日的事兒,竟然還能笑起來。 “您別聽別人瞎說,也沒流多少血,只是我暈血罷了。那日我睡深了都覺得肚子疼,稀里糊涂的坐起來眼睛都花了,當時沒想太多,只覺得眼前越來越花,又見著許多的血,我感覺手腳發麻,直接暈了過去。好在陛下馬上給我叫了太醫,扎了兩針醒了過來,后來血流了也少了,太醫說吃些補血的就行了?!?/br> 一口氣說這么長的話都不帶喘的,可見不是很虛弱。 玉照說話時,皇帝便將瓷碗擱置在一旁,不言不語的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