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寵后 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陸少強勢寵婚、當督主大人淪為女奴后(1v1 BG SM)、婊子無情,戲子無義(NPH)、真假少爺、人造zigong、The fame、掰火柴的小女孩、雙修(1v1,修真言情,H)、運途天驕、穿越之鳳君逃亡錄(gl純百)
玉照面對帝王威嚴,到底生了幾分膽怯,卻又不覺得自己有錯,便出口諷刺道:“小女當日又怎知是陛下,知道是陛下肯定不敢的,再如何也不敢?!?/br> 趙玄一聽便知她的心結,頓時臉色微白。 外頭天色昏暗,屋里只點了幾根蠟燭,燭光忽明忽暗,兩人相顧無言,只有蠟燭燃燒的聲響。 玉照的臉隱在昏暗之中,一副排斥的冰冷模樣,趙玄本來滿腹怒意,這會兒卻手足無措起來,身為帝王,從未向旁人解釋過緣由,如今更不知如何解釋。 只口中發澀,心頭沉重,干巴巴的解釋道:“我并非有意隱瞞,實在是不知如何開口,我早想跟你說的,本來打算下次見你就說的......” 玉照搖搖頭,忍著心酸,裝成渾不在意的模樣:“無事,這種事過去便過去了,我已經不會再放在心上了?!?/br> 她說完忽然膽子大了起來,望著趙玄的眸,他的雙眸狹長,眸光淺淡,比起常人的棕褐色更淺淡幾分,上睫濃密直挺,比起姑娘的也不遑多讓。 這雙眼睛,直視著你時,會讓你以為你得到了星辰滄海,會叫你無所遁形,叫你溺斃其中。 總叫玉照止不住的驚嘆,能有人生的如此驚艷的眼,雙眸中似是氤氳著另一個世界。 而如今,這雙眼里卻充斥著無措。 玉照干巴巴道:“天色已晚,陛下回去吧?!?/br> 趙玄見她一直這副渾不在意的模樣,生出了天塌地陷之感。 他聽見自己問她:“要朕回哪兒去?” “回您該回的地方?!?/br> 他抓起玉照的手腕,他的手瘦長,卻寬大有力,手背完美無瑕,只有旁人看不到的掌心遍布薄繭,粗糙,冰冷,落在玉照細嫩的手腕上。 猶如兩個世界。 “那你呢?你與朕一同回去嗎?” 玉照搖搖頭,將手從他手掌中抽離。 “我自然是回我該回去的地方,你我不是一路人,陛下,您年長我許多,更應該比我明白,不是一路人,怎么也走不到一處去的,何......何必浪費時間?!?/br> 這話,是江都王教她說的,可她這般說出來,心里難過,鼻子止不住的就酸了起來。 玉照唾棄自己,自己真是一個廢物,連這點話都說不來。 窗被玉照開了一半,這會兒忽的吹來一陣風,將屋里的燭火吹得搖搖晃晃,趙玄的心亂了,他害怕起來,怕眼前人說的是真話,她真......不要他了。 為什么要這樣? 就因為自己是皇帝嗎?還是因為惱恨自己瞞著她身份? 他忍不住同她講道理來:“那次朕想同你說朕的身份,你說無論朕是什么身份你都不在意,朕信以為真,才拖到今日的......至于年歲,朕更從不曾隱瞞你,你當日親口說的,你不覺得年齡是什么阻礙,為何今日就變了?是不是聽旁人說了什么難聽的?寶兒,你已經長大了,總要聽聽自己心里的意思,難道你長輩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嗎?” 玉照的舅舅沒人能夠詆毀,她聽見皇帝竟然話里話外說起舅舅壞話來,頓時生氣起來,只覺得他耍賴,推卸責任:“哦?是嗎?我怎么不記得那日我有說過那話了?” 趙玄氣息加重,強忍著怒意,“你這是在欺負人......” 他上前來抓著玉照的手腕,強行拖著她往外走:“朕不同你吵,你要聽什么朕都會跟你解釋清楚,再不會隱瞞你?!?/br> 玉照忘了眼前人是天子,忘了那可怕的噩夢,掙脫開了他的手,一路委屈起了哭腔:“我才不跟你這個騙子走,你自己走!叫你的人都走開,還有,把我的丫鬟小廝還給我!我要回江都去......” 趙玄嘆了口氣,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返身走出了門外。 玉照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跟他扯清楚掰明白,日后她走她的陽關道,他走他的獨木橋,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原來竟是這般簡單。 她伸手捂上胸口,緊咬起唇瓣,見他走的這般徹底,原來她心里不是嘴上說的那般想要他走呢。 她忍住淚水,她不能哭,她跟道長真的是有緣無分。她不能拋棄一切,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旁的她都可以賭,命不成,她的命只有一條。 趙玄回來時便見到玉照捂著胸口,匆忙問她:“藥呢?帶了嗎?” 玉照一怔,抬頭見趙玄,他手上拿著一塊汗巾,原是見她頭發濕,去給她拿帕子的。 玉照見狀喉嚨發澀,胸口更堵的厲害,她放下了手,道:“沒犯病呢?!?/br> 她嗓音綿軟,明明是賭氣故作無情說出來的話,卻總帶著股撒嬌的意味。 玉照一說完又覺得后悔,自己這是主動開口同他說話了?還像是朝他撒嬌一般。 趙玄卻沒多想,畢竟小姑娘自以為的兇神惡煞嚇退他的語氣,她聲音細,帶有江南特有的強調,罵人也像是在撒嬌。 他聽了舒緩了氣,坐到了她身側,拿起帕子替她擦拭頭發,玉照僵硬的扭身掙開,不叫他碰自己。 “你別碰我?!?/br> 趙玄手間不停,他與她相處這段時日,早習慣了她這副奇怪的性子。 他只做沒有聽見,手下動作不停,慢慢替她擦拭著發尾,玉照的發質細軟,如絲綢一般,握在掌中飄渺的如同煙霧般,仿佛一不留神就會消散了去。 玉照艱難的板著臉:“我自己會擦,男女有別,陛下還是別做不合規矩的事!” 她加重陛下兩個字,再度拉開兩人間的關系。 趙玄不禁莞爾,卻是不聽她的話:“你如今知道男女有別?你我曾經什么沒做過?如今擦個頭發便是不規矩了?” 他往日最重規矩,結果為了眼前人屢屢破例。 幾乎要在婚前將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 趙玄順著她的性子哄她,將頭發擦的差不多了,又吩咐人奉上來新衣裳,對她道:“去將衣服換了,你這身衣服都濕了,你身子弱,著涼該生病了?!?/br> 玉照這人,最怕別人哄她,她一被哄,氣就消散的干凈。 對著趙玄的事,其實也并沒有幾分生氣,更多的是被夢境影響的倉皇無措和害怕。 如今那分情緒竟然也被趙玄安撫的消散的大半。 她如今心平氣和下來不禁陷入了反思,這人平日很講道理,更是刻板的厲害,再規矩不過,怎么會做出搶奪臣妻的事? 自己如今同魏國公已經沒了關系,又如何會發生那樁丑事呢?她是否小題大做了?再則,自己夢中應病死的,跟道長又有什么關系? 夢中那人...... 玉照雖只在夢中見了他一面,可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應該......是在意自己的吧。 玉照不甚樂意的換了新衣裳,這本不是她的衣裳,不知趙玄是派人去何處買來的,新是新,只是不甚合適,腰身有些大了,胸前露著一片,是坦胸裙。 胸口許多處需要系帶子,每個州府的衣袍款式都不盡相同,比如玉照身上這件,她嘗試系了很多次,總覺得穿起來奇奇怪怪。 趙玄輕輕敲在門扉上,見里面人磨磨蹭蹭,忍不住催促起來。 “可換好了?” 玉照急的滿頭的汗,她氣的跺了跺腳,隨意將帶子系到了一起。 “好了好了!” 趙玄推門進去,見燈火葳蕤下,床上坐著的女郎膚若白瓷,一頭秀發自直削的肩頭垂落,散落在床上,胸前一片豐盈,被秀發遮掩的半明半昧。 他眼下顫了顫,指腹沿著她的臉頰滑至耳垂,玉照渾身一顫,惱羞成怒,那張不饒人的嘴又要叫嚷。 趙玄哄她:“你這處遭蚊蟲咬了,疼不疼?” 原來他指腹摩挲之下,是她腫了一圈遭蚊蟲咬的那處。 玉照本身不覺難受,被他這么一摸,頓時覺得癢的厲害,難耐的動了動,皺眉哼道:“不疼,癢死了?!?/br> 說完她伸手去撓手背上一處,下了狠勁兒,手背很快被撓出一片紅,趙玄止住她:“再撓要出血了?!?/br> 他又不知從何處拿出一藥瓶,給她手背上藥,青綠的藥膏涂抹上去冰冰涼涼,他的指腹溫熱,與這冰涼的藥膏一塊兒,倒是叫玉照舒服的閉上了眼睛,要是這會兒她變成一只貓,都要發出呼嚕聲了。 她有些瞠目結舌,奇怪道:“道長怎么什么都有?” 趙玄不回她,給她手背上完藥又給她耳垂上藥,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不叫我陛下了,嗯?” 玉照登時臉一紅,才想到自己竟然忘了生氣,她險些忘了。 她收斂了神色,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度,倒是叫趙玄忍不住發笑。 他伸手摸了摸玉照的發頂,玉照有著一顆圓滾滾如同孩童般圓潤的后腦勺,此刻披散著頭發,更覺得可愛,叫趙玄忍不住又多摸了兩下。 他眼中皆是堅毅之色,仿佛并不害怕面對任何事物,更不會如玉照一般,遇到點危險困難就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寶兒可否說出來,你究竟怕什么?怕我?只不過一個身份罷了,我便真是天子,又能如何呢?無論我是何身份,待你的心意都不會有變?!?/br> 他初時慌亂,之后心中起了疑,寶兒不喜歡那個位置,可他堅信兩人之間的情感也不至于淡泊到叫她頭也不回的遠離,似有洪水猛獸一般。 為何這般? 玉照眼中閃過迷朦,抿唇不答。 “你若擔憂宮廷,大可不必,你只管信我,我會將一切都處理好的。你我即使在宮中生活,也如在紫陽觀一般?!?/br> 玉照又開始恨不得藏起來了,她捂著耳朵不肯聽,嘴里急促道:“不一樣的,怎么可能一樣?!我只想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我想要回江都,那些東西,我都不想要?!?/br> 趙玄又哪里是個好脾性?不過是登基之后大權在握再無暗敵,這才露出來的溫潤寬和的明君外表罷了。 不過......是在玉照面前裝出來的罷了。 見此他再忍不住,強硬拿開玉照捂耳朵的手,逼迫她聽下去。 “你要什么,我都能給你,若是我做不到我就不會說,更不會去招惹你。你無須顧忌任何事物,你還是你,只不過是換個府邸生活罷了,你喜歡好看的衣衫首飾,再也沒比宮里更多的,宮里還有梳頭娘子會梳千種發髻,你喜歡吃的糕點都是御膳房做的?!?/br> 玉照才后知后覺,她們話題已經聊到婚后生活去了。 她不想繼續說下去,她發現原來道長以前是讓著她的,真說起來,自己根本說不過他。 她一但情緒起伏,腦子亂成一團,口齒不清,更會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可這人......他跟自己恰恰相反。 床岸燈火葳蕤,趙玄仔細聞著,便能嗅到一絲極淺的香,似橘果香,又似松花香,他終是按耐不住,將肚子里早翻來覆去千百遍的話掏出來問她:“你......你與魏國公是怎么回事?” 第38章 你睡你的便是,我幫你趕…… 只要想起穆從羲的話,自己的姑娘曾經心心念念要嫁給旁人,甚至有可能是被退婚后自暴自棄,才來道觀招惹上自己。 那日紫陽觀外,寶兒馬車深陷泥濘,那名男子,便是魏國公那小兒? 可是半點看不出來像井鉞將軍。 她曾經像喜歡自己這般,滿心歡喜的愛慕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