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寵后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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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恢復了神態,端起茶盞做幌子,又是那個端正高雅的君子,他凝眉問道:“姑娘年方幾何?” 玉照以為他答應了,頓時欣喜道:“不小了,快十七了,早就可以成婚了,等我跟我的未婚夫退了婚,就來找你?!?/br> 趙玄聽了心口一悶,額角隱約有青筋暴露。 瞧著外邊天色驟暗,刮起風來,怕是頃刻間就會有一場狂風大雨來襲。 他想起了昨夜那個荒唐至極的夢。 轉身看向玉照,看著她那張雖美艷,卻仍稚嫩青澀的臉。 “姑娘莫要繼續胡言亂語,你年歲尚小,我與你之間并不合適?!?/br> 他少年便患有嚴重頭疾,于房事上多有顧忌,加之周圍老師嚴厲成性,他不近女色。后頭疾緩輕了些,多年的沉心問道卻叫他習慣了修身養性,更不想沾染女色,甚至連一絲欲望都無。 如此這般一晃二十有九,早過了急色的年歲,更何況...... 趙玄心頭泛起一絲苦澀來,她太小了。 這般說辭已經是玉照做過的最大膽的舉措,可這道長為何不像話本子里所說的那般,她一番真情流露,面帶桃花,男子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呢? 因為她有婚約嗎?日后定然是不作數的啊。 玉照百思不得其解,她覺得既然魏國公與成玉嫣對不起她再先,她更不是什么貞潔烈女,兩人婚約在她這邊已然不作數。 這般露骨她也是第一次做第一次說,說起來害羞的不得了,卻得不到道長半點回應,竟然還用她太小這種劣質的借口? 十七還??? 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不喜歡她身上有婚約,直接拒絕了便是,畢竟有婚約這種事確實不是什么好聽的名聲,道長介意她能理解,她絕不會惱怒。 可這般假惺惺做什么?玉照內心羞恥的厲害。 她這人性子便是這般,千方百計的掩蓋住自己的羞恥。 玉照惱怒之下忍不住踢了一腳趙玄坐下的木塌,砰的一聲,嚇得李近麟探了個頭進來,以為是遇見了刺客。 他見到陛下脊背僵硬的直挺,難得的沉著臉,目光卻不肯看小娘子,一眼都不看,刻意躲避小娘子的視線,仿佛看一眼就會犯下大錯。 玉照氣道:“你說的也對,瞧你這副樣子,估計年紀比我爹都大,仔細想來也確實是不合適?!?/br> 李近麟一聽,嚇得連忙把門關上,不知道二人前面說了什么,這句話可不像是什么好話,他只當做是什么都沒聽見。 趙玄臉色泛著青,手中的白玉棋子被他緊緊攥住,指節泛白。 玉照哼了一聲,將手上吃光了餡兒只剩皮的玉兔兒丟到他面前的棋盤上,軟趴趴的軟糕勁兒挺足,嘩啦啦的滿盤的棋子滾落了一半。 趙玄見狀難得的升起了薄怒,訓斥她道:“你莫要胡鬧!” 玉照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一邊走一邊道:“以后我再也不來了,說不來就是不來!誰來誰是狗!” 李近麟心驚膽戰的跑進來,畢竟伺候的這主子可也不是表面那般沒有脾氣的,他等著挨罵的準備。 卻見趙玄聽了并沒什么反應,從榻上下來,將散落的棋子一顆顆撿了起來,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將被打亂的棋盤從新布好,卻發現少了一顆黑子。 李近麟彎著腰蹲在地上四處找,忙的滿頭的汗,四處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也沒找到那顆棋子。 趙玄撐著頭,朝著李近麟擺擺手,嘆氣道:“罷了,找不到便找不到了?!?/br> 棋局原本分明,被那姑娘一個糕點砸亂了—— 第13章 無風不起浪 玉照出了殿門便升起了悔意,女子如她這般膽大的恐怕是再沒有了。 這般想著,她便覺得要先同魏國公說清道明,免得到時候魏國公還要反咬她一口,說她背信棄義,水性楊花再先。 自己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她找個俊俏郎君回江都過她的瀟灑日子,魏國公也能跟他的青梅竹馬嫣兒meimei在一起...... 玉照只覺得心頭慪了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夢境中她甚至被這二人活活氣死,如今想起來仍叫她作嘔。 自己就這般干脆利落的退出,成全他二人......唉,自己可真是活菩薩,如此大度,不計較。 玉照說不再去道長那里,便真是不再去,回了自己院里待著,或是帶著侍女去紫陽觀中四處閑逛。 寧愿待在這里渾渾噩噩,也不愿回侯府去,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留宿觀中,定然已經是惹怒了父親祖母,回府只怕又要挨罵。 她如今盼著舅父能早日入京,幫她退婚,帶她回江都去。 玉照思及此處不由的露出悵然來,墜兒從外間進來,匆忙道:“侯府來人接姑娘了?!?/br> 玉照低下頭,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叫人瞧不透她的心思。 “姑娘可不能再留觀里了,這觀里男子多,您又不是跟隨長輩來的,時日久了傳出去難免難聽?;馗锶ケ闶窃侔旧闲r日,等王爺入京了,到時候誰還敢欺負姑娘?” 雪雁憂心不已,自家姑娘如今在觀里待著,連侯府都不愿意回去,怎么勸說都不聽。 雪柳也勸:“二姑娘那心思眾人皆知,也不怕鬧的難看最后收不了場。姑娘你要是不回去,憑著侯夫人的心思,指不定日日撮合魏國公跟二姑娘,往魏國公太夫人那邊上眼藥呢。您這都還沒同魏國公,太夫人見過面,是不是該想辦法見一面,若是繼續放任下去,恐怕您都見不到他們一面呢?!?/br> 雪雁聽了面色一沉,語氣激動:“哪有叫姑娘自己上趕著去見未來夫家的道理?女子自然要端著些,還沒成婚便主動,日后成婚指不定要多受磋磨。姑娘金枝玉葉,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若公府真想早日迎娶姑娘入門,早就該登門了。一次不行就二次,提前遞帖子指名道姓要上門見見姑娘,誰敢阻攔?而不是這般太夫人忽然來府上一次不趕巧沒見著姑娘便再也沒了下文的,魏國公府的太夫人難不成看不出侯夫人跟二姑娘的心思?” 魏國公太夫人要真是看重玉照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只要端正了態度非她不可,林氏如何會那般大膽? 說到底縱容侯府上下這般換婚的主要癥結,便是太夫人同魏國公的態度。 搖擺不定,對玉嫣與眾不同的態度,給了旁人希冀。 雪雁早看清的事,只是怕說出來姑娘難以接受,便忍到了今日。 可如今她聽見雪柳墜兒的話,只怕再不點醒眾人,一群人都要一頭黑非得扎進泥巴里才肯罷休。 雪雁說完有些懊惱的望向玉照,怕玉照一時想不開,畢竟她們這些貼身丫鬟都是跟著玉照長大的,看著姑娘還沒桌子高,便成日聽著京中傳來的關于魏國公的消息。 從小就留意著的未婚夫婿,感情早就不一樣了。 可雪雁卻想多了,玉照自從噩夢過后對顧升曾經那么點兒與眾不同的感情,早就無隱無蹤。 她最是怕死,總害怕噩夢是真的,對著這門婚事早起了深深的厭惡,后來樁樁件件更是與噩夢無比貼切,她只恨不得早點遠離這群人,這群有可能害到她的人。 如今聽了雪雁的話,玉照心底嘆了嘆,直言道:“雪雁說的不錯,我也是漸漸才看清了她們的心思?!?/br> 雪柳忍不住道:“姑娘別急,我瞧著魏國公跟二姑娘應該沒到逾越的地步,只是二姑娘心思有些不正......” 玉照打斷她,并不想聽這些話:“你是糊涂了!便是這兩人并無私情,光憑著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同長輩間的心思,日后我的日子就不好過。實話告訴你們,等舅舅來便是要將我與魏國公退親的,只是這事情暫時別說出去?!?/br> 三個貼身丫鬟雪雁雪柳墜兒同時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乎異口同聲:“姑娘?!” 這如何使得?這般便要退了一門好親事?姑娘馬上都十七了,再耽擱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 玉照鄭重其事:“這婚事本就是由江都王府訂下的,有訂婚書在,舅舅來退婚是名正言順。我不叫旁人知道,就是怕侯府多加阻攔,皆是橫生變故,直接叫我措手不及?!?/br> 面對終身大事,她自然不會再信曾想將她送入后宮的侯府,誰知道這群人又會起了什么旁的心思來?她只信舅父。 侯府派來接玉照,卻是她始料未及的,原以為是父親大發善心知道自己錯怪了她,卻礙于為父的尊嚴,腆不下面子過來跟她認錯,卻不想并非如此。 *** 傍晚,天色微暗,風云翻涌,四處下起了細雨。 顧升牽著馬立在一旁樹下,他不知在紫陽觀門前等了多久,玉照打著傘走出來時,顧升發上沾了不少水氣,衣衫也濕了不少。 便是這般天氣,他仍然直直的站著,并不在乎這些細微的雨點。 將將二十出頭,介于少年同青年之間的男子,身量頎長,眉宇間有著少年人才有的英氣,看向玉照時,眼中初時劃過驚艷、而后升起一絲志在必得。 “姑娘,是魏國公!” “姑娘姑娘,公爺過來接你了?!?/br> 幾個丫鬟到底是年輕,頓時就被顧升這幅姿態打動,原先對他的惱怒態度轉變了許多,竟然七嘴八舌的叫玉照快些過去與他說話。 玉照被吵得煩不勝煩,不想人前落下話柄,這才撐著傘悠悠走過去,旁人只以為是她見到了心上人害羞起來。 顧升放下韁繩走到她面前,伸手掀高傘邊,朝傘底下埋著頭的玉照道:“我就知道那日的就是你!” 顧升咬著字,耐人尋味道:“大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br> 玉照不想看他,將雨傘垂下擋著他自高而下的視線,可傘邊握在他手里,紋絲不動。玉照扯了兩次索性放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來做什么?是侯府叫你來接我?” 這是轉了性了?不是不想叫他二人見面嗎。 “大姑娘回京這般久你我卻沒機會見一面,我若是不來接你,你也不曾見過我,難不成你我成婚前都互相不見對方一面?你就不怕未來夫婿是個丑的?”顧升眉毛微挑,眼中染上笑意。 玉照聽了也笑道:“魏國公這么快就打定主意要選擇我了?你轉變的這般快,叫玉嫣如何是好?” 顧升聞言皺眉,眼中閃過狐疑之色:“是誰同你說了什么?嫣兒與我之間,我只當她是親meimei罷了,婚事自然是與你定的?!?/br> 玉照抿嘴,心下越來越生氣,忍不住嘲諷道:“真是笑死人了,你沒有meimei不成?還頭一回聽說把內妹當親meimei的,那我這個她的jiejie,難不成也是你的親meimei?你我兄妹間還要談婚論嫁?” 顧升聞言一怔,半晌回不過神來,想來是從未聽過如此驚駭世俗的言論,無奈道:“大姑娘這是什么意思?嫣兒她從來都是將我當做哥哥,并無其他想法。我兩一直恪守本分,不曾逾越一步。倒是你這話聽起來難聽,若是被人聽去了豈非傷了姐妹和睦?日后可不要繼續說了?!?/br> 玉照自來最煩這等說教姿態,他顧升是個什么人?也配來跟自己說教?自己再如何也行事光明磊落,不比他要好?自己用得著他這傷風敗俗的人來教? 呸! 見傘拿不出來,玉照干脆丟了傘,咬牙道:“你難道敢說你不知道你母親的心思?你又是什么心思?” 顧升神態微變,有些澀然,道:“以往我......我母親是有些偏愛嫣兒,但那是沒見到你,你放心,我母親心底最良善。你多與她相處些時日,她定然也會喜歡你的?!?/br> 玉照登時止不住手指發抖,恨不得抽到他臉上去,忍住了,才道:“我為何要這般做?” 顧升不解其意。 玉照后退了一步直視著他的眼睛:“魏國公來了正好,我正想找你將話說清楚。你與我二妹的事情無論是真是假,總之我只信一句話,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蛋。我是做不得繼續裝作若無其事,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那這樁婚事便當做不存在罷了,日后你我婚嫁,各不相干,可好?” 顧升瞠目結舌,不可置信這話是從一小娘子口里說出來的,有小娘子主動開口退婚的?! “你...你說什么?” 他如何也想不到,來見未來妻子,竟然直接被丟下這句話。 “我知道魏國公不一定是喜歡玉嫣,但至少不討厭對吧?比起我這個自幼在江都長大的閨秀,玉嫣才更符合你對妻子的要求,娶了她比娶我好處多了太多?!?/br> 顧升被玉照這般直白的說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甚至升起了一分心思被窺探的窘迫。 他咬牙道:“這話你敢同你父親去說?你是糊涂了不成?” 玉照心頗累的閉上了眼睛:“明知道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丑事,你們這些人做起來還不曾遮掩,真叫我惡心,要說也該是你去說?!?/br> 顧升一臉驚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