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

    金琪琪回家后看到他那條“灰姑娘的拖鞋”朋友圈，一眼就知道他又在調侃她，可她并沒有那個心情再去和他爭辯。

    將自己收拾好，她準備入睡，可張也航那句含糊又曖昧的“你住哪里”不斷縈繞在她的腦中。

    惡心。

    她在心里這么罵張也航。

    氣不過又打開手機，在他的朋友圈評論里打下幾個字——

    不是要送人回家嗎，怎么還有空發朋友圈？

    猛地發現自己的情緒又被他牽著跑了，她氣惱。

    從小到大她都沒發過幾次脾氣，更沒有故意這樣對誰陰陽怪氣過，近日卻總能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可總是在無意識間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也苦惱，卻無從得知應該怎樣解決，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最后還是將要評論的那幾個字都刪得干凈。

    *

    張也航這幾日敲木魚敲得心如止水。

    沒事就拉著個椅子到露臺坐著，曬曬太陽，理理植物，順便觀察金琪琪出門的頻率——

    她這幾日都待在家里，偶爾出門也是一會兒就回來，一點都不像是個正處在熱戀期的人。

    張也航不大道德地開始在心中猜測她是不是和杜文誠分手了。

    直到他生日的那天……

    張也航的生日在夏天。

    以往的二十一個生日他都是在家里過的——

    他媽對這樣的節日很是看重，不允許他在外面瞎跑，必須要一家人圍在一起給他過生日。

    初中有一年，張也航的父親因為有事沒回來給他過生日，他媽給他爸甩了幾天臉色。

    當然，給他過生日的不止他的父母，那些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親戚都會出現，還有一些他沒見過的叔叔阿姨。

    與其說是那天是他的生日，其實更像是長輩的應酬。

    當然，隔壁金家的叁口人也會一起過來吃晚飯。

    生日這天，張也航一睜眼就收到了許多祝?！?/br>
    玩得好的同學，不知名的親戚，還有各種各樣的公眾號服務。

    長輩發給他的紅包他說了句謝謝后就收下。

    林林總總這樣收下來，夠他滋潤地在學校里過一年了。

    他媽已經在廚房里熱火朝天地準備晚上的聚會。

    他受不了這種氛圍，跟他媽說了一聲后，便自己出去了。

    他媽交代他下午早點回來。

    張也航約了幾個同學聚一聚。

    杜若芯也在。

    大家在聊天的時候，張也航總是忍不住盯著杜若芯，腦子里想的是杜文誠那小子。

    杜若芯被看得都不自在了，她伸手在張也航面前晃了晃：“壽星，想什么呢？”

    張也航瞇起眼睛，“你弟最近什么情況？”把自己當作關心學弟的學長。

    杜若芯疑惑：“他啊……找了份暑假工打，早出晚歸，我都不怎么能見到他?！?/br>
    打工？那金琪琪不出門也不一定是因為分手了。

    張也航有些失望。

    一到時間，他媽便打了電話催他回去，張也航只能起身和同學告別。還沒到家門口，他就看到了停在他家門口的那幾輛轎車。

    他進門，客廳里的沙發幾乎要被坐滿，都是熟悉又陌生的親戚，一見到他，他們便開始夸贊他。

    夸他長得俊，學習好，有出息……

    撲面而來的虛假言語讓他有些窒息，但他依舊順從，游刃有余地露出笑臉，將那些夸贊一一應承下。

    他媽指了指桌上那大大小小的袋子，對他說：“都是叔叔阿姨送你的禮物，你趕緊去看看?！?/br>
    張也航走過去，象征性地翻了翻——

    煙酒都有，就是沒有他這個大學生能用的東西。

    這些禮物不像是送給他的，反倒像是給他父母的。

    但已經習慣，他還是向那些長輩道謝。

    他有時也覺得自己越來越圓滑了，總是做出違心的事。也能說是自己成熟了，他發現自己只要放下一些東西就能省下許多麻煩，當然，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放下的。

    而“如何過生日”這種無用的矯情是能放下的東西。

    快到用餐時間，他媽將飯桌擺得豐盛，穿著得體的長輩們紛紛落座。

    張也航坐在沙發上等隔壁金家那叁人。

    他們家離得近，他們總是快到時間點才來。

    晚餐時間快到，他們家的門終于被敲響。

    張也航前去開門，卻發現門口只站著金爸爸和金mama。

    金琪琪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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