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自救手冊(快穿) 第383節
“那些男人不用殺掉,可以讓他們作為勞力,幫我們捕魚和守城?!?/br> 步林聽到歩梟這么說,盯著他的神色,見歩梟放下了長劍,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焦糊血紅的半張臉,暴露在空氣之中,和歩梟完好的那半張臉結合在一起,簡直如同來自造物主的惡意。 歩梟絕不肯對他示弱的,現在卻親手撕開了自己的傷疤,呈現在步林的面前。 “我不是回來跟你爭什么的?!睔i梟看著步林說:“我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我只是想回家?!?/br> “這一路上,我最想念的就是淮高城,是父母親,是……你?!?/br> “哥哥,”歩梟說:“我剛才是因為父母去世,無法接受,太震驚了,才會和你那么說話?!?/br> “我在路上,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沒什么比家人更重要?!?/br> 歩梟看著步林,這一刻眼中的悲痛毫不作偽。 “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們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彼此更親近的人了?!?/br> 步林咬著牙,他一句也不想聽歩梟說。 他不可能為歩梟的話動容,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之間的裂痕早已經猶如天塹,已經是冰火不同爐。 但是步林竟然也強壓下了心中涌動的殺意,點頭道:“你想通了就好?!?/br> “雖然淮高城沒了一半,剩下的人也不多。但是只要水城在一天,我們就有立足之地?!?/br> 步林不知道是安慰歩梟,還是安慰自己說:“也有其他城的幸存者過來,我們了解到了一些信息,總能夠找到怪物的解決辦法?!?/br> 歩梟點頭。步林對著歩梟身側衛兵示意,圍著歩梟的衛兵就散開了。 “你去和他們說吧?!?/br> 步林說:“分散開安置,也是為了將一切資源都合理分配?!?/br> 步林盯著歩梟說:“你最好能說通你帶回來的那些人,否則我不能保證淮高城的衛兵們不會為了‘自?!瘋λ麄??!?/br> 歩梟咬牙到幾乎要把一口牙咬碎,勾了勾嘴唇點了下頭,戴上面具出去了。 他身后跟著幾個衛兵,一出去,歩梟就已經看到了黑鐵橋的各個樓上,有衛兵們架好了弩/箭。 歩梟走在浮橋上,看了一眼下面聚在一起的不肯分散的人,都好好的,他稍稍安心。 他悄悄記住了幾個弩/箭比較密集的位置,然后慢慢下了浮橋,朝著眾人走過來。 他的眼神每走進一步就慢慢地變化著,這些人好歹一路作戰,默契是這些從沒有出城迎戰過的淮高城衛兵不敢想象的。 歩梟走到眾人面前,看著郁山,從郁山的眼睛里面,看著他身后的幾個衛兵。 然后說:“關于怎么安置的事情,我覺得……” 歩梟走到郁山面前,突然抬手抓住了郁山腰間匕首,□□飛速回手一刺——他身后跟著的,試圖湊上來聽他說話的衛兵,頓時被捅穿了脖子。 衛兵的鮮血噴濺在歩梟毫無遮掩的那半張可怖的臉上,他回頭,此時此刻無論是形象還是眼神,都兇煞如惡鬼。 歩梟身后跟著的幾個淮高城的衛兵,都嚇得忍不住后退一步。 郁山立刻喊道:“護著女眷們朝著大船的方向跑!衛兵們跟我上!” 歩梟對最后的陸珠喊道:“東南、東北、西北、正西,弩/箭最密集,談不攏,動手!但不要摧毀太多房屋!” 歩梟喊完,木愫伊和她身后的衛兵們已經跟著郁山開始向前沖,陸竹靈帶著一些衛兵們護著女眷孩子和老人們后撤。 陸珠和屠烈上前,歩梟眨眼之間殺死了好幾個淮高城的衛兵,手和心都在顫。 這些到底是他的城民,這些人中,甚至有些歩梟是熟悉的。 但他們已經跟步林一樣,瘋了。 歩梟迅速把衛兵的尸體踹到了黑鐵橋下。 魚群聚集過來的時候,步林發現了這些人竟然敢反抗,頓時對著衛兵們吼道:“給我殺了他們!” 但他的聲音隨著陸珠頭頂的斗篷一起落下的同時,轟然的爆炸四起。 歩梟剛才說的那幾個方位,拿著弩/箭要射殺他們的衛兵,全部都被炸上天。步林被這突然的爆炸聲嚇得蹲在浮橋上驚恐朝著爆炸的方向看去—— 被炸飛的破碎屋舍和衛兵們的尸體,下雨一樣朝著淮高江中砸下。 但這還不算完。 “吼——”的一聲。 震人耳膜的熊吼傳開,步林蹲在浮橋上看去,只見一只獸化的獸人熊人立而起。 獸人熊朝著衛兵們聚集的u型橋水上通道一聲吼,直接嚇掉了兩個衛兵。 這兩聲驚天徹地的響聲之后,木愫伊和郁山各帶著一支隊伍在u型橋上和淮高城的衛兵隊撞在了一處。 相比于殺怪物,殺人確實是容易多了。 陸珠他們遠道而來,窮途末路,離開淮高城無處可去,又不可能任人魚rou,只能親自做刀,去魚rou別人。 戰局的扭轉只在一瞬間,步林全程傻兮兮地蹲在浮橋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輸的。 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獸人。 連想象也想象不出來這么龐大的獸人作戰的樣子,他親眼看著獸人把一個舉著劍,試圖去刺殺他們掩護的女眷的衛兵,腦袋直接揪了下來,砸向他的方向—— 步林嚇得跌坐在地上,淮高城的衛兵們也在這震天徹底的響動之后,迅速潰不成軍。 本來衛兵不至如此,可是淮高城此時大部分的衛兵,都不是真的衛兵。 怪物襲擊的時候,大部分的真的衛兵,都在陸地城交流集市上維持秩序。也全都死在了陸地城中。 而水閘落下救下的這些人,都是居住在水城中的富庶上等人。 他們本來養了漁船,養了漁民和獵魚鳥,過的是腦滿腸肥的自在生活。 但是一夕之間城中劇變,他們被迫披甲上陣,沒訓練、沒作戰經驗。不過是充數的玩意。 “不要殺我,我自己跳——??!” “我投降,我投降!我是被逼的!” “救命啊,我不要被女人殺死——” 人群的尖叫和求饒聲,獸人的嘶吼和爆炸之后余火未盡的樓上,黑鐵橋下聚集而來吞食人碎尸的魚群,天上不斷黑壓壓聚集的獵魚鳥嘶叫——這一切,充斥著步林的所有感官,讓他徹底崩潰了。 “給我殺!” “不許退!啊啊啊??!” “為什么!為什么——”步林抱著自己的腦袋。 “我是城主,我救了你們,你們給我沖啊——” 沒人聽他的。 到處都是丟盔棄甲甚至當場反水,幫助歩梟衛兵隊的人。 這淮高城中,很多衛兵是被逼的。更有甚者,妻子女兒都被搶去集中管理。作為被分配的資源,□□一樣每天被分配給不一樣的男人。 他們早就恨不得步林去死,只可惜步林身后圍繞的和他一樣喪心病狂的衛兵太多了! 戰事迅速平息,陸珠站在黑鐵橋上,慢慢放下了雙臂。 她的斗篷被風吹落,她腳下聚集了成群地結隊的魚群在啃食尸體。 她的頭頂上獵魚鳥還在聚集,它們循著血腥味而來,以為這又是一場盛大的祭神儀式。 只不過這一次祭品,是步林花了兩個多月建立起來的扭曲規則,和他的城主夢。 而祭的是哪路邪神,就無人知曉了。 只是狂風四起,山雨欲來,神明顯然接受了祭品,卻沒人敢在這混亂的天地間許愿得到神明的庇護。 陸珠的視線遠遠的,和癱軟在浮橋上的步林對上,對著他露出了一個非常和善的笑意。 天空上太多的獵魚鳥,連太陽都給遮住了,看上去簡直像是眨眼之間,這片天地就要步入黑夜。 步林死死盯著站在這樣翻天覆地一樣背景中的少女,他并不認識她,卻對她淡然的樣子,對她臉上的笑意感覺到了難以形容的恐懼。 風卷起陸珠身上的斗篷,她的肚子從她纖瘦的身軀突兀挺立,猶如懷胎十月。 ☆、他留不住陸珠(但如果她不屬于這里,他又...) 淮高城守衛在屠烈化獸和陸珠的“巫術”震懾下, 很快潰不成軍,郁山帶著衛兵抓住了要跳江的步林。 步林失心瘋一樣死盯著陸珠方向,口中喃喃:“惡魔, 她是惡魔, 惡魔……” 被陸竹靈帶著衛兵掩護的老弱婦孺們, 在天空中的獵魚鳥散去一些的時候, 重新折返回來, 正式登上了淮高城的水城。 彈幕都在直播屏幕上高聲歡呼, 歡呼他們的又一次勝利! 只是也有一部分在討論著陸珠的肚子, 說讓她趕緊藏起來, 否則等會兒屠烈看到了, 肯定又說她亂吃東西了。 夜幕降臨,黑鐵橋下的水燈亮起, 映照著江中的血色殘尸, 和泡在血水中宛如錦鯉的魚群。江水中波紋隨著魚群進食,層層蕩漾開來,美得如夢似幻。 陸珠就站在浮橋之上, 被這燈光也映照得面色紅潤。 她像那些水中游魚一樣, 撐得渾身懶洋洋的, 攏著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看著下面祭臺上歩梟在審判那些淮高城中頑強抵抗到最后, 被俘虜的衛兵們,企圖拼湊出當時怪物襲擊淮高城時候的真相。 這些衛兵們之所以負隅頑抗到最后, 并不是他們自以為能勝利, 他們早就被陸珠的巫術和屠烈的獸人形態嚇破膽子了。 當然他們也絕不是因為對步林忠心耿耿,他們負隅頑抗, 是因為他們不敢投降賣乖,因為投降了, 他們的罪行也無法洗脫。 干了太多喪心病狂的事情,連他們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原諒。 此刻淮高江上面的水城,到處都點著燈,這里今夜像燈節一樣熱鬧,幾乎所有房間的人全都推開窗子,提著燈看著祭臺的方向。 或者說看著歩梟審判那些在這段時間,和步林一起作威作福的人。 這些衛兵依次跪著,有些曾經是富商,是獵魚大戶、是養船貴族,但也有些只是卑微的,擁有幾只獵魚鳥勉強糊口的船夫。 他們在怪物襲擊了淮高城的時候,僥幸待在了淮高江上的水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