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自救手冊(快穿) 第307節
衛司赫進宮,衛司雪本來也應該進去的,但到隆化城已經太晚了。所以皇帝只召見了主帥,明天才擺封賞宴。 而此時此刻,一君一臣,已然談崩了。 衛司赫跪在崇德殿內,垂頭不語,后脊卻立得筆直,手上托著兵符,一副不肯讓步之態。 此時的皇帝便是從前的太子,在老皇帝龍馭賓天之后,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這些年整治西北貪腐,揮兵南鏡,拿下榮西國,百姓稱頌,朝臣擁戴,他日史書之上必有他一筆輝煌。 只不過現如今看上去再怎么圣德賢明,并不能看出其今后如何。天家本就親緣涼薄,歷朝歷代所有君王,開始昏聵之時,大多是暮年。 “你看看,這是朕為你擬定的圣旨?!被实凼钦娴陌l怒了,直接將那圣旨朝著衛司赫砸過來。 圣旨砸在衛司赫頭上,攤開之后,衛司赫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如他料想的一樣,皇帝準備封他為三卿之首,掌家國兵政,甚至有代天子玉批之權。 但是衛司赫將那份不甘咽進去,啞聲道:“陛下厚愛,臣謹記心中,只是……臣征戰多年,傷病滿身,無法勝任三卿之位?!?/br> “先帝許諾臣的封底猶在,臣現如今只想帶著meimei好生養病?!?/br> 衛司赫說:“自然臣永遠是陛下的臣,若有朝一日,邊境戰亂再起,有他國膽敢犯我文海,臣只要不死,便會為陛下揮兵去任何地方?!?/br> 衛司赫風華正茂,說自己傷病滿身,實在是睜眼說瞎話,這孫子都不上戰場,大部分時間坐鎮城中指揮兵將。 “衛司雪才與戎問楓和離,你們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皇帝心累地捏了捏自己的額頭。 他嘆息一聲說:“你們當真不肯信朕一次嗎?不肯信朕不是那等鳥盡弓藏之人嗎!” “你們真是……”。 “陛下,衛司雪同戎問楓和離一事,與臣要去封地修養,毫不相干?!?/br> 衛司赫看了皇帝一眼,說:“陛下應該知道,折春公子這些年對戰事助益良多……他始終同衛司雪之間有難以斬斷的情?!?/br> “如今他們重歸于好,是戎問楓主動放手?!?/br> “折春也回來了?”皇帝嘆了口氣,才登基沒幾年,胡子上都有花白的地方了。 這些年皇帝欠了折春不少錢,連年征戰的錢,國庫根本拿不出來?;实鄄皇菦]有想過弄死折春,將他曾經依靠長公主瘋狂斂來的錢財奪回。 可是折春此人極端非常,皇帝知道他常年在金庫之中備下融金水,若察覺他的心思,必定是寧可玉石俱焚。 到時候皇帝未必能得到一分,所以只有向他借,反正不打算還,而且皇帝用了理由,每次都是衛司雪需要什么東西。 屢試不爽,可見折春確實對衛司雪始終癡情一片。 到如今兩人又走到一起,早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但是大軍才剛剛得勝,為他奪回一國。主帥不受封,直接去了封地,待傳出去,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他這君主? 因此衛司赫和皇帝耗到半夜,最后皇帝也沒有松口。無奈道:“很快便要年關,你絕不可此時離去,否則從今往后,誰還肯為朕鞠躬盡瘁?” “若你執意要去封地,待年節之后再說吧?!?/br> 衛司赫狠狠地松了一口氣,這是他預想到最好的結果了。 五更至,衛司赫才交了兵符,揉著發麻的腿朝著大門外走。雖然腿腳酸麻,但是心中輕快無比。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人在飯堂吃飯的時候,衛司赫說了昨晚跟皇帝談的話。 這和他們之前預測的是一樣的,今天他們要進宮接受封賞,先接受了再說。 等到年節過后,隨便找個什么樣的理由,比如衛司赫病重,直接南下養病就可以了。 衛司雪準備進宮,宮里面來了接人的馬車,將折春也一并接進宮中去了。 此次所有歸朝的軍將們,全部都被皇帝大肆封賞了一番。 衛司赫昨天晚上在地上看到的那道圣旨,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衛司雪也直接被提升為鎮南將軍。 戎問楓確實如衛司雪猜想的那樣,不光成了鎮北將軍,甚至皇帝還給他指了一位貴女,乃是北境河道樞紐的總督之女。 戎問楓就按照衛司雪那混蛋的方法,跟皇帝抗爭了一番,兩段愛情故事編得如同狗屎。 但是雖然被皇帝斥責了幾聲,卻惹得軍將們一陣眼紅嫉妒。 最后定于兩個月之后,年節之前,同時取一妻三妾進門。 就連折春,也因為這些年一直支持戰事,被皇帝親口封了個異性侯。很顯然這個侯爺的位置給了,這些年借的錢就不還了。 一整天宮宴才結束,從皇宮當中出來,大家全都相互恭喜。 衛司雪從宮中出來之后,上了自家的馬車,也對著折春恭恭敬敬地說了一句:“恭喜金玉侯,這封號聽著就有錢!” 折春看了衛司雪一眼,沒說話,衛司赫坐在車中接話道:“別貧了,鎮南將軍,以后南境那邊出點什么事都能弄到你頭上去?!?/br> “沒事,反正我也沒有實權?!毙l司雪說:“要不了幾年,南境那邊就會換好幾批軍將,到時候我空有名頭,說話根本也不好使?!?/br> “無論出了什么事,我只需要跟皇帝說他們不聽我的,一切就解決了?!?/br> 衛司赫靠著馬車的車壁,神色有一些沉郁。 衛司雪說:“我們留在城中過年的話,是不是該采買東西了?” “十月初而已,還有兩個多月?!闭鄞赫f:“現如今正是秋獵的好時候,你若是閑不住,便去皇家獵場打獵?!?/br> “那里面都是一些養的不會跑的兔子,要么就是看到人恨不得撞在身上的鹿,有什么意思?” 衛司雪說:“我一箭能將天上的飛鳥穿成串,你是不是沒見識過我的能耐,讓我玩那種小孩子的東西!” 折春看著衛司雪說:“你能咬開骨頭,就從此不吃豆腐了嗎?” 衛司雪竟然被噎了一下,然后笑起來:“那明天我帶你去,我打得你看著,我給你獵一頭鹿回來,燉一些給你補一補,順便再泡點鹿血酒?!?/br> 衛司雪臉上的表情帶著一些揶揄,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嘲笑折春老了,力不從心。 “你們兩個把嘴閉上!”衛司赫聽著他們越說越不正經,瞪了他們一眼,黑著臉坐在車里頭。 三個人回到王府,折春去證明他自己沒老,衛司赫回到自己的凌霄苑,就看到他院子當中跑過好幾批戰馬。 而戎瑾玉那么嬌小的一個騎在馬上,沒有馬鞍也沒韁繩,就直接抓著馬鬃,微微躬身趴在馬背上,那個被她騎著的馬匹怎么甩也甩不掉她。 衛司赫滿心的沉郁,瞬間就被戎瑾玉這副樣子給攪得稀巴爛。 在他的心中,戎瑾玉一直都是個兔子,白白軟軟的,非常聽話,他從來沒見過戎瑾玉這么野的一面。 而且戎瑾玉很顯然騎術非常好,這么多年養馬不是白養的,什么樣的烈馬到她手里都能馴服,甚至不是靠著力氣。 “瑾玉!”衛司赫看著戎瑾玉有兩次差點被甩下來,嚇得還哪顧著想什么官場,連心都差點被嚇得掉底兒。 “快點下來!”衛司赫看到旁邊有放著繩子,足尖在地上輕點了一下,抓住繩子便要在那馬匹跑過來的時候飛身上馬,將容瑾玉給救下來。 只不過他抓住繩子纏繞成圈,正要截住這匹馬的時候,戎瑾玉突然cao縱著馬停在了他的面前。 馬匹的前蹄高高地揚起,仰天嘶鳴了一聲,幾乎后背呈現出筆直的弧度,但是戎瑾玉卻穩穩地坐在上面。 很快馬匹放下前蹄,戎瑾玉一身薄汗,雙頰潮紅一片,居高臨下地看著蓄勢待發的衛司赫,奇怪問道:“王爺這是做什么?” 衛司赫連忙將繩子扔了,抬手伸到戎瑾玉面前:“趕快下來,馬鞍和韁繩都沒有放,你怎么膽子這么大?!” 戎瑾玉沒有馬上下來,倒是彎腰拍了一下衛司赫的手。 “王爺難道不知道,馴馬的時候不能套韁繩,尤其是戰馬?!?/br> 衛司赫當然知道,他只是不知道戎瑾玉會馴馬,他不知道戎瑾玉一直干這么危險的事情。 更不知道戎瑾玉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王爺先進屋去吧,我命人給王爺熬制了蓮子羹……” 戎瑾玉說著,再次騎馬跑了,她以后想開一個馬場,專門馴馬賣給軍隊。 衛司赫站在原地看她滿院子跑,膽戰心驚,看著她將院墻當成障礙,飛一樣地跨過去…… 他的心跟著戎瑾玉來來回回地忽上忽下,心里面其實還有一點酸酸的。 戎瑾玉以前都會老老實實地等著他,親手給他熬制蓮子羹,現在就只叫下人給他弄。 衛司赫并沒有去喝,一直看著戎瑾玉,直到夕陽西下,天色已經擦黑了,戎瑾玉才停下來。 她從馬上蹦下來,一身騎馬裝,颯爽非常。 戎瑾玉其實早就喜歡馬,可是從前因為家庭和成長的原因,她總覺得女子該是三從四德,總覺得女子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所以她只是羨慕著衛司雪,連最喜歡的騎馬裝都沒有穿過,反倒讓人給衛司雪制作。 但是現在戎瑾玉衣柜里面最多最貴的就是騎馬裝,她在衛司雪身邊待的久了,在軍營當中待得久了,早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嬌柔小白兔了。 雖然她的外表因為發育停止并沒有很大的變化,可是戎瑾玉現在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也有勇氣找回自己喜歡的人。 她跟衛司赫之間,仰望的關系正在悄無聲息地變化著。 “蓮子羹喝了嗎?”戎瑾玉下馬之后,拍了拍手上粘著的馬毛,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吩咐旁邊的小廝說:“那匹紅馬,今天晚上給精飼料?!?/br> 小廝立刻躬身答應,戎瑾玉走在前面,回頭看下衛司赫說:“王爺還在這里站著?” 衛司赫跟著戎瑾玉的身后,看著最后一點天光,像是都被她的后背給吸進去一樣,快步走了幾步,抓住了戎瑾玉的手。 臨近年關,像在夢境當中的時候那樣,一家人開始沒有節制地買買買。 畢竟年后如果去封地的話,隆化城有一些東西在封地那邊確實是買不到。 兩個月轉眼飛速而過,戎問楓成親,一次娶四個,可把他那個沒死的將軍父親給樂壞了。 這么多年衛司雪無所出,根本無法生育,戎老將軍不知道鼓動多少次想讓戎問楓將衛司雪休了。 但戎問楓從來不肯答應,戎老將軍要不是看在他能光宗耀祖的份上,早就把那個私生子認回來了。 私生子現在也好幾歲了,只不過戎問楓現在算是載戎老將軍的眼中“走回了正軌”。 所以那個私生子徹底不受重視,從將軍府內又被趕出去了。 世事就是這樣無常,衛司雪帶著折春參加戎問楓的新婚宴席,看到他一個人牽著四個新娘,嘖嘖地搓自己大腿。 三拜之后,新娘子們送入洞房,戎問楓挨桌敬酒,到了衛司雪這里,他狠狠撞了一下衛司雪的杯子。 然后問道:“你們什么時候成婚?” “年后?!毙l司雪說:“我們不著急,等去南陵那邊安置下來再說?!?/br> “不過你……辛苦了呀?!?/br> 衛司雪拍了拍戎問楓的手臂,一臉曖昧:“我昨天獵了一頭鹿,今兒扎了個大紅花給你送過來了,多吃點rou,再泡點鹿血酒?!?/br> “滾蛋?!比謫枟鳚M臉帶笑地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