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自救手冊(快穿) 第51節
直播彈幕上的人都跑的沒剩兩個,系統也徹底處于半死機的狀態,開始尋找下一個綁定改造的人。 這一次他要精挑細選,決不能再碰到郭妙婉這種,否則改造失敗的幾率太高了,會讓它受到懲罰。 郭妙婉病了。 雖然系統是一個來自星歷三千年的高科技,但是它抹殺人的手段也并非讓人猝然死去。而是在不影響這個世界運轉的前提下,讓改造失敗的宿主用最尋常的方式死去。 所以郭妙婉會在十天之后死于疾病。 但是郭妙婉卻并沒有任何將死之人的頹敗,她病著,咳著,但是這不礙著她尋歡作樂。 她知道自己要死,將所有藥物都倒掉,每□□衫不整地窩在雅雪閣,等待自己的死期到來。 她整個人甚至是平和的,好像那些刺和鋒芒,都從她身上被剔除了。 她給辛鵝和甘芙安排好了去處,甚至給煙藍贖身并且暗中在其他的城鎮置辦了宅邸。 跟著她的人都得了不少的好處,然后她“身染惡疾命不久矣”的事情,也因為這些異常舉動,不聲不響地傳出去了。 甚至她在接人來陪的時候,除了煙藍和小玉玨,其他人都借口不來了。 應該是怕染上“惡疾”。 “死也會傳染嗎?他們真是……嘖?!彼€未倒就開始體會眾口鑠金,也快要提前體會到了黎宵說的,不得好死。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曾經做下的事情的報應。 “不要找煙藍和小玉玨了,可以通知他們盡快收拾了東西,在年前離開這里?!?/br> 她的人,她只要死了,就護不住了。 黎宵那天說的話,其實字字句句都是對的,她若勢落,落井下石之人多不勝數。 連跟過她的人也會被連累,那些不肯來的,應是尋到了人護著,倒也是好事。 郭妙婉醉醺醺地笑,也不發火,只是平靜地將辛鵝和甘芙打發了,一個人呆著。 皇帝派人來過幾次,太醫一日好幾次地來,連太子都親自登門。 不過她的病癥看上去并不嚴重,只是吃什么藥都不會好罷了。 系統不吭聲了,她反倒有事沒事地找系統說話。 “你找宿主都怎么找?我看人挺準的。你不如給我看看,我幫你指點指點,我知道什么樣的人還有救,什么樣的人無可救藥?!?/br> 系統想說你自己都無可救藥了,你還能管別人。 但是很快它一想,倒也對,可不是無可救藥之人,最能知道什么樣的人無可救藥嗎。 于是系統還真的發給她幾個劇本,這些劇本已經生成了世界,像這個世界一樣。 郭妙婉左右也無趣,還真看了起來,這一看,她就發現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劇本的精彩程度是她這個世界的戲文根本無法比的。 什么真假千金搶姐夫。 小白花一胎六寶,總裁追著跑。 什么逃婚女配醉酒進了男主小叔叔的房門。 還有被吊在城墻上風干后掉下玉佩的王妃…… 郭妙婉一邊躺在床上看,一邊咯咯咯地笑,她這輩子都沒有這么輕松愜意過。 她同辛鵝和甘芙交代好了,說自己這幾日病重見不得風,拒絕任何人的探視。依舊把一日三便送進來的湯藥倒在后院土地里。 彈幕之上還剩下三兩只小雜魚,時不時地蹦出來嚶嚶嚶勸郭妙婉不要放棄。憎恨值到現在還剩下半顆星,說不定她找黎宵示個弱,這半顆星就沒了。 這些都是郭妙婉的死忠黨,這也是她和系統學的詞兒。 她倒是有興致和他們說說話,但是依舊不聽他們說什么,連系統都看出來了,她其實沒什么活著的強烈渴望,她在一心等死。 黎宵那天戳破了郭妙婉堅固的心防,其實關于以后,她自然也想過。 她選了做皇帝的手中刀,以此來揮霍皇恩,其實也是在揮霍她自己的命。 這道理她從一開始就懂,她本來答應做太子的刀,她本來能夠一直在刀尖上走下去。 可偏偏冒出個系統,要她補償黎宵。 如果黎宵不曾對她掏心掏肺,她也可以陪他玩一場愛情游戲。 可當黎宵真的開始為她打算,試圖改變她的名聲,以全家的名義對她承諾,想替她去爭一個善終的時候,郭妙婉根本不敢接這份情。 沒那么簡單的。她也不會愛。 她接不住也給不了,交付出心,全心去信賴,對于郭妙婉來說比讓她去死還難。 她突然不想等到被討伐的那一天,面對眾叛親離。她寧愿早一點,死在自己的手里。 死在系統抹殺,也算死在她自己的手里吧。 所以郭妙婉坦然得很,她并沒有對自己年輕生命的憐惜,就像她從不會去憐惜那些因為她死去的jian臣或者忠良。 她連自己都不愛,黎宵對她的訴求實在是太多了,對她的愛也太沉重了。 郭妙婉安詳地窩在家中給系統參謀下個世界的綁定對象,外面伴隨著她命不久矣的風言風語,像大雪一樣覆蓋整個皇城。 連完全進入自閉狀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黎宵都被迫灌了一耳朵。 彼時他正在和屬下飲酒,席間沒人慶祝他要成婚,倒是有人給他介紹解語花,讓他想開些。 黎宵是聽隔壁桌說郭妙婉身染惡疾的事情,他心傷到這些天食不知味,睡不安穩,他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因為郭妙婉的事情而動容了。 她那天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把刀,將黎宵的心凌遲致死。 可他聽了這樣的傳言,還是忍不住手腕一抖,沒能捏得住酒盞,“哐當”一聲,酒盞落在了桌上,酒水四濺,濺濕了他的前襟。 辛辣的酒液瞬間便像是透過皮rou,燒灼到了他殘破不堪的心。 “統領?統領你……” 跟著他同桌喝酒的人,喊了他兩聲,黎宵猛地從桌邊站起來。 他驚愕不已,像是在夢中驟然驚醒。 他迅速說:“對不住,想起家中還有急事,我先走了!” 說完之后,便不顧同僚們的異樣視線,飛快地跑出了酒樓。 他縱馬在午夜無人的街道之上急奔,但是跑了一半,他心中的焦灼和火熱,又隨著他急促呼吸灌入的冷風散去。 等到他跑到了公主府的大門口,整個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 繁花停在公主府的大門口,蹄子躁動地蹬著地面,它在這里呆了好幾年,它和黎宵一樣,心的歸屬早就不受控制地留在了這里,它想進去。 但是黎宵想到郭妙婉那天說的話,心和體溫都漸漸冷透。 他調轉馬頭準備回南街,卻聽到了公主府大門外,遠遠地傳來熟悉的聲音,是甘芙姑姑。 “你不要再來了,東西也不要送,大人,你保重便好。公主并沒有得什么惡疾,只是偶感風寒,你盡快離開皇城吧?!?/br> 甘芙說:“公主并不需要這些?!?/br> 黎宵正要轉過街角,聽了甘芙說郭妙婉沒有患上惡疾,心中竟然稍稍放松。 但是很快他瞇著眼,借著滿街的大雪,看清了那個手中拿著禮物,卻被公主府拒絕的人。 看清了那個人是誰的瞬間,饒是黎宵也驚了一瞬。 甘芙打發完了人,轉身進了大門。 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拜訪送禮都不該選這個時間來的。 何況這個人,是絕不可能出現在公主府的人,更是不可能給郭妙婉送禮的人。疑慮促使黎宵翻身下馬,讓繁花等在街邊,然后悄無聲息地跟上了那個人。 公主府轉角不遠處,那人走到一輛馬車的前面,車內一個婦人探出頭,看到男人手中拿著的沒有送出去的盒子,愣了下說:“公主不收嗎?” “公主不是惡疾,就是偶感風寒,她的大丫鬟說她不缺這個……” “想必也是不缺的?!迸私舆^了盒子,回身放進了馬車里面,“那我們走吧?!?/br> “走了,”男人跳上馬車,回頭又看了一眼公主府,嘆息一聲道:“再也不會回來嘍……” 他正掉轉馬頭要走,突然被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黑影嚇到了。 “哎呦!” 馬匹也在原地掙動幾下,不過很快被男人勒住。 他驚愕地瞪著大眼睛看著黑影,一時半會兒沒有認出來,畢竟這光線不夠亮。倒是黎宵將他認出來了,躬身對他施禮,“見過大人?!?/br> “哎……是你?!蹦腥私K于認出他了,按了按心口,說:“別,別,你現在是護城衛統領,我聽說了。我早已經不是什么大人了,現在就是個鄉野村民?!?/br> “大人為何會來此?你給公主送什么?”黎宵單刀直入。 他十分地費解,因為今天這件事,無論誰碰到,都會費解。 面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妙婉當街以鶴頂紅毒死的公子的父親。 出事之后他告到皇帝面前,告的是郭妙婉當街毒殺大臣之子,但是最后卻因為查出他嫡子作惡多端,被屢屢貶謫,現在舉家到了哪里,早已經沒有人關心更沒人知道。 可他為什么會在時隔幾年后出現在皇城?還是深夜給郭妙婉送東西…… 這人聽黎宵還叫大人,頓時連連擺手,“哎,別這么叫了,我聽聞了你父親的事情,真是萬幸?!?/br> “哦對了!你馬上便是妙婉公主的駙馬了!” 這人早不似幾年前那般風光,現如今兩鬢斑白,看上去就是個普通老頭。 他連忙讓他的婆娘把先前那個盒子又拿出來,遞給黎宵,“勞煩駙馬爺,將它交給公主,都是我們自己進山挖的野山參,補得很?!?/br> “你為什么要給公主送這個?”黎宵垂頭看了一眼,沒有接。 男人靠在車轅上笑著說:“自然是謝公主當年救我一家老小的恩……” 黎宵不解,男人嘆口氣,“當年若非公主當街毒死我那孽子……我們一家十幾口,就不會還能過尋常日子了?!?/br> 他嘆息道:“我那孽子所犯的罪,遠遠不止強搶和孽/殺民女……” 他還犯了誅九族的大罪。 再多的話,男人也不打算再提,已經是過去的事情。 此次他們也是悄悄回來探親,又恰巧聽聞了郭妙婉身染惡疾,這才深夜來送山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