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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就是合理的事,皇帝寵愛他,也有他爹的原因在,何況他才加冠年紀,又怎么能和狀元和探花兩位已過不惑之年的相提并論。 可到最后,便成了龐人眼里的那種寵愛,以為顏玉之所以被皇帝允許隨意進出皇宮,是因其是皇帝的男寵——還真是搞笑。 自打他是斷袖這一事傳出去后,任何人見他與個男的說話交往都認為關系不菲。 顏玉還曾想,莫他假裝斷袖假裝久了,就真成了斷袖。 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慮。 第二日剛逢休沐日,百官這日無需上早朝。一早,顏玉便去見了父親,后就一人去了城中轉悠。 *** 因而浮夢一早起來,廳中就只有宋歲歲一人在吃食——葉藏和慕毐大概一早就去了學室,顏玉…… 往日每日一早浮夢打開門,都會見顏玉始終如一日地坐在榻上喝茶,偶爾手中拿著一本書,見她出來,就會道一起去哺食,后自然而然一道去學室。 分明是想親近與她一起,嘴上卻美其名曰葉藏和慕毐是同桌便一塊去,他們也應一道去,才顯得無什么芥蒂。 今日卻不見其人影,難不成她昨日那副畫沒有把顏玉哄好? 真是個難哄的人。 等到了學室,卻見座位上也空空如也,坐了下來,拍了下前排宋子培的右肩,問道:“你見著顏玉沒?” 宋子培側過身:“你今早沒看見他?” 見浮夢點了下頭,又道:“那他應該是回相府去了?!?/br> 浮夢眉頭微一蹙,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不打一聲招呼就回相府?莫不是怕觸景生情,見著她就覺得傷情…… 心上這樣琢磨著,面上也顯出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擔憂神色,宋子培見他一說顏玉回了相府,浮夢就這樣一副表情,眼中憂色霎時顯現,毫不掩飾地透露著對顏玉的在意。 就回個相府而已,三殿下就這么在意那臭斷袖,莫非…… 宋子培側目看過去,見對方一張白若凝脂的臉上,黛眉微彎,睫羽之下是一雙深如夜寐般的瞳仁,絕色至極。 要是論相貌,他們倆確實很配,論出身,皇子和丞相之子,顏玉還是那個什么探花郎,倒也不是身份懸殊…… 可三殿下他不至于這么快就被顏玉那斷袖給蠱惑了吧?好歹他昨日剛因顏玉愛而不得,心生暢快,今日就被浮夢這一副表情給潑了一盆冷水。 也罷,好棒不打鴛鴦。 宋子培一貫對長得賞心悅目的人有好感,起初也是把顏玉當朋友,見他長得好看又有龍陽之好才戲稱為“美人兒”,沒想到后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與顏玉生了嫌隙。 細細觀賞著浮夢的容貌,心上莫名一軟:“你也別太多想,沒準顏玉只是突然有事回去,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你沒來這之前,顏玉也這樣來去自如說走就走的?!?/br> 浮夢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 去城外游山玩水一番,清泉石上流,薄雪覆枯草,松林環繞,遠離人間,這等光景讓顏玉的心境清靜了不少,到了正午便起身回相府。 臨近府邸時,顏玉遠遠就看見相府門口來回踱步的阿比。 本就是冬季,這幾天又是朔風剛下,正是冷的時候,阿比滿面焦急,黑眉擰作了一團,冷得來回踱步,不停地搓手哈氣。 什么要緊的事,至于讓他等不到他進府門再說,非要在門口來堵他? 阿比一看見自家二公子的影子,心里火急火燎,不等顏玉走近,馬不停蹄地跑過來,嘴里不忘喊著:“二公子,大事不好了!” 顏玉當下心情正是一片歲月靜好,怡然揮著扇:“能有什么大事急成這樣?” “那個,那個冀州知州來向你提親了!” “……?” 顏玉揮扇的手一頓,扇面半開,半晌才刷的一聲闔上。 見顏玉臉上的笑霎時消失,表情一僵,阿比擔憂地喊道:“公子……” 顏玉從震驚中回過神,起步道:“走,進去看看再說?!?/br> 一踏進相府大門,穿過回廊,快到正廳時,便見院里放著數十個大箱子,個個看著沉實無比。顏玉心中當下一蹬,竟不由得嗤笑一聲——這冀州知州居然還打算三媒六聘、連彩禮都帶來了? 幾日前雍州、冀州兩周知州來京城汴京面圣的事他是知道的,竟沒想到這冀州知州蕭文培除朝圣外,竟還帶著娶他的心思來。 話說這冀州知州兒子不都加冠了嗎? 話不多想,顏玉匆匆踏入大廳,便見他爹坐在正位上,客座上則做了位與他爹年紀一般無二的官員,捋須言道,坦蕩蕩如君子一般,倒是不覺羞恥。 在往他旁邊一看,是一個年紀與他一般無二的少年郎,面容俊秀,腰上挎著把匕首,身量修長,看著倒有九尺,黑冠將墨發高高束起,看著甚是少年意氣。 居然帶著兒子來提親? 這冀州知州竟如此囂張。 見顏玉進來,三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他,顏玉因只將目光鎖在蕭文培身上,未看到站著的少年郎蕭凌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眼中升起亮光。 以往只在畫像上欣賞顏玉的容顏,如今見到真人,真乃畫不及真人一分一毫,就那么站在哪,就跟仙人一般,都無需其他襯托,周圍一切都跟著飄渺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