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奔臼孢h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滴在他的背上，有點涼。

    仲欽知道他忍得很難受。

    在這方面，季舒遠其實一直是有些暴戾的，只不過他為了不傷到自己基本不會太用力，而是選擇用一些比較惡趣味的方式來轉移這種暴戾。

    然而今天他不能太折騰，所以格外克制。

    “季老師，”仲欽拉住他的手，“我想看您?！?/br>
    “嗯?！?/br>
    季舒遠把他翻過來。

    仲欽又展開手臂：“想抱?！?/br>
    季舒遠便抱住他。

    仲欽依戀地用臉蹭了蹭他的頭發，突然沒頭沒尾地呢喃：“我以后怎么辦??？”

    季舒遠扶著他后頸：“什么以后？”

    仲欽沒回答，只搖了搖頭。

    過了會兒，他驀地又問：“季老師，我比平時熱嗎？”

    “……嗯？”

    “舒服嗎？”

    “……”

    季舒遠沉默片刻，說：“嗯?！?/br>
    “啊……”仲欽笑了笑，“我也好想體會一次?！?/br>
    季舒遠稍緩：“那你上來試試？”

    “……算了?！敝贇J懶洋洋道，“我不想動……而且您又沒發燒?！?/br>
    季舒遠凝視他：“嘴里還熱嗎？”

    “不知道?！敝贇J微微張開唇，“您嘗嘗？”

    季舒遠眸中微暗：“舌?！?/br>
    仲欽探出一點舌尖，立時被他用力含住。

    ——太暢快了。

    仲欽一邊緊緊勾著季舒遠的脖子，感受到他堪稱瘋狂地攪著自己口中每一處。

    一邊半睜開眼，目光從眼尾掃出去，掠過今日差點導致他喪生的窗口。

    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如果是那時的四秒，他一定會很遺憾，因為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就走了。

    但如果是現在。

    只有四秒也沒關系。

    好奇怪。

    一個他才認識了幾個月的人，他竟愿意和對方一同赴死。

    他們之間甚至從來沒承諾過以后。

    可若是世界末日就發生在此刻，他慶幸和自己待在一起的人是季舒遠。

    慶幸他們正在做一件，令他感到無比快樂的事。

    “季老師……”仲欽嗓子哽得發疼，但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您剛剛說……您是真的愿意讓我在上面嗎？”

    季舒遠也很平靜：“只要你想?！?/br>
    仲欽垂下眼睫：“那您想嗎？”

    “不想?！?/br>
    不想。

    但是可以。

    仲欽半晌沒發出聲音，過了好一陣，他才重新輕松地笑起來。

    “好吧，其實我也不想?！彼坪跸氲绞裁从幸馑嫉臇|西，勾起唇說，“下面那個肯定更舒服吧，不然為什么遍地飄零？”

    頓了頓，他好奇地問：“您為什么不想??？”

    季舒遠看他一眼，答道：“如果我喜歡一個花瓶，我會把它抱在懷里日日欣賞，而不是把自己裝進去?！?/br>
    仲欽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我把自己裝進去了嗎？”

    “不一定?！?/br>
    “……嗯？”

    季舒遠忽然笑了下，緩緩道：“因為你喜歡的，可能是根金箍棒，實心的，沒地方裝?！?/br>
    “……季老師，”仲欽瞪大眼睛，“您是在嘲諷我嗎？”

    “沒有那個意思?！奔臼孢h說，“我只是打個比方?！?/br>
    “您就是在嘲諷我吧？”仲欽用腳跟在他背上磕了一下，“您嘲諷我是個花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嗎？”

    “不是?！奔臼孢h說，“你沒有敗絮其中，你里面也很好?！?/br>
    仲欽沉默須臾，不確定地問：“季老師，您是在跟我開黃.腔嗎？”

    季舒遠笑出聲：“現在才反應過來？”

    仲欽出奇憤怒了：“我只是沒懷著惡意去揣測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季舒遠一哂：“我看起來像什么謙和有禮的高潔之士嗎？”

    仲欽脫口而出：“像??！”

    “那你看錯了?！奔臼孢h垂頭吻了吻他的眼睛，沉聲道，“我低劣不堪，卑鄙無恥，有大部分人類所共有的惡念?！?/br>
    他動作驟然變得很重，仲欽手指發緊，下意識抿住唇，但仍然從喉嚨里泄出了幾縷顫抖的泣音。

    “我不是好人，”季舒遠說，“我是個壞人?！?/br>
    “……”仲欽想反駁，但沒力氣說話。

    “我有強烈的破壞欲和侵占欲?！?/br>
    說到這兒，季舒遠的聲音和動作忽然一起放輕：“……只是因為太喜歡，所以舍不得?！?/br>
    仲欽感覺自己全身神經都在興奮地跳：“季老師，你……”

    “什么?！?/br>
    仲欽嘆息般道：“你好迷人……”

    “……”

    季舒遠抬手撥開他的濕發：“你喜好特殊?！?/br>
    不是喜好特殊。

    仲欽想道。

    有人無欲無求，所以看起來高尚，但并不難得。

    有人欲念叢生，卻也高尚，這才難得。

    就是這樣難得的人，這樣極其克制的人，在他面前露出了隱忍的表情。

    “季……”仲欽緊緊抓著他撐在旁邊的手臂，頓了頓，改口道，“哥哥，我……”

    “嗯？”

    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仲欽目光堪稱貪婪地注視他，半晌，卻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很神奇……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有一天能變成現在這種關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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